毒龙寨的经历,已经足以让叶仕欢对元文修有个大致的认识。确如孟老三所言,元文修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管,否则毒龙寨出事的时候,就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但他也很清楚,一个势力要想平稳发展,需要将那些不好的影响,控制在能掌控的范围内。
而他与孟老三现在,显然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不稳定因素。如果他是元家的当家人,也难免会采取一些必要手段。
就在叶仕欢思忖间,孟老三忽然问了一句:“如果元袭常杀我们,是为了堵住我们的口,那刚才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叶仕欢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明,“不出意外的话,方才那些人,应该是大当家的某个仇家或者对手,想通过这件事,来从元家身上牟取什么利益,或者是动摇元家在江都郡的地位。”
闻言,孟老三先是感到一阵头大,“一会是元袭常那臭小子,一会又是不知道哪来冒出来的仇家,两边都不放过我们,这么搞起来的话,我们在江都郡岂不是很危险?”
叶仕欢忧心地摇了摇头,“恐怕不只是危险这么简单,只要我们稍不注意,都可能会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孟老三一听,当即有些后悔,“哎呀,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应该来这里。”
叶仕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后悔没有用,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三个。”
孟老三立马问道:“哪三个选择?”
“把松山县的事情,告诉刚才那些人,然后在他们的庇护下,苟活下去。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多半会站在元家的对立面。”叶仕欢说完,观察着孟老三的反应。
孟老三一听,想也不想地否决:“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背叛大哥,直接说下一个。”
叶仕欢对此孟老三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孟老三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在毒龙寨时,对相识不过几天的他如此,对元文修更不用说。而且那伙人的背景,他还不能确定,他不会跟一个不了解的势力合作。
叶仕欢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第二个选择,我们可以在大当家的身上,赌上一赌。”
孟老三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怎么赌?”
叶仕欢不置可否地说道:“赌大当家不支持元袭常杀我们,赌他会庇护我们。但我觉得这种可能的希望,会很渺茫。而且···”
叶仕欢,忽然面露担忧,“我最担心的是,大当家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已经该到了江都郡。”
他虽自信元文修不会束手旁观,但要是对方不知情,第二条路便无从谈起。
孟老三冷冷地笑了笑,“这还用想,要是大哥知道我们来了,怎么可能容得了元袭常这么嚣张?”
叶仕欢吐出一口气,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有离开江都郡了。只要我们能顺利离开江都郡,对方就算不愿意放过我们,但至少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叶仕欢将目光投向孟老三,道:“要怎么选,三爷你拿主意吧!”
孟老三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样一个选择,对于孟老三而言,是绝望的。离开江都郡,他们又能去哪里呢?毒龙寨一百多条人命,谁又能帮他来清算。他能想到的,且能够依靠的,只有元文修。
叶仕欢对此,也心有不甘,他来江都郡的目的,便是为了通过元文修背后的家族,来了解仙门的运作模式。
只有搞懂了对方的运作模式,知道了对方的需求,他才能知道自己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只有了解了棋盘,他才能知道下一步的棋该在什么地方落子,甚至做到走一步看十步。
一切,都需要一个时机,至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被对方盯上,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人要想成功,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地利,是一个能够起势的平台。天时,在于局势时机的把控。人和,在于人心所向,大势所趋。而在三者出现之前,还要看他的准备,是否足够充分。
这就考验他在此之前的原始积累。除去他自身的资本,以及所持有的底牌,还要看身边有多少人,愿意为他出钱出力。这些,全是原始积累的一部分。
而这时,思索良久的孟老三,终于抬起了头,“我们还是先离开江都郡吧,等以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再向大哥问个清楚。”
叶仕欢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他真怕孟老三一条路走到黑。因为离开的路,必定也是杀机四伏,而他的宿主,身子骨太过孱弱,所以他身边,需要一个像孟老三这样值得信任的人,来保护他。
两人在客栈内稍作休息,于天亮前赶到城门下等候,并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同走出了城。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出城后没多久,收到消息的元袭常,带着近五十人,骑着快马从后方追来。
与此同时,在元家的府邸内,元文修刚从房门处走出,便见到侯靖匆匆走来。
元文修见侯靖匆忙的样子,顿生不好预感,“出什么事了吗?”
侯靖回答道:“半时辰前,元袭常带了五十名高手出门去了,我担心他是冲着孟老三他们去的。”
“这个元袭常!”元文修心中一沉,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走,我们去马厩。”
“给我准备两匹快马,我有急用。”来到马厩后,元文修火急火燎地朝着马夫喊道。
马夫闻言,露出为难神色,“大公子,现在马厩里面,没有马儿可以用。”
元文修闻言,眉头一皱,“马厩里面几百匹好马,怎么可能会没有马儿能用呢?”
马夫回答道:“回大公子的话,现在马厩里面的马儿,都已经站不起来了。”
元文修心一急,抓起马夫的衣襟,质问:“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站不起来呢?”
被元文修这么一喝,马夫不敢隐瞒,如实交代:“小的也不知道,本来是好好的,可自从二公子来了一趟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马都晕倒了。”
“你说什么?”元文修闻言,双眼瞬间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