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议事大厅,叶仕欢、孟老三以及元文修和元袭常在堂下站立,而堂上,元宗林正沉着脸,注视着他们。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个坏消息,信上的内容已经泄露。而好消息是,目前我还并不知道是谁泄的密。”
元宗林语气一顿,目光落在元袭常的和叶仕欢的身上,“袭常、叶仕欢,上次是由你们负责送的信,对曲家和池家的态度,应该是最为了解,你们可知,谁最有可能是这一次的泄密者?”
叶仕欢闻言,朝一旁的元袭常望了一眼,正好与元袭常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而后者,则趁机露出一丝坏笑。
元文修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抢先一步提问:“父亲,有没有可能是分堂办事不利,或者是下面那些小家族泄露了秘密?”
元宗林异常笃定的摇头,“不可能,分堂只是按照指示去联络了一些人,让他们提前筹备黄金,过程中从未提及过‘温朱藤’三个字。而唯一提及到‘温朱藤’这三个字的,也就只有上次送往曲家和池家的这两封信。”
元宗林话音方落,元袭常便趁机道:“父亲,以孩儿之见,想必这件事跟叶仕欢脱不了干系。”
孟老三闻言,怒目而问:“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信是我跟仕欢亲手交给曲俊义的,中间从来没有经过第三人之手。”
元袭常冷声一笑,“也许是叶仕欢偷看了信里的内容?只要叶仕欢知道信里的内容,以他的聪明,想必有无数种办法让消息传入戚家。毕竟叶仕欢是不是戚家的人,现在我们谁也不确定。”
孟老三闻言,气得青筋暴起,“放你的狗屁,那封信我和仕欢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元袭常当即反问:“可空口无凭,这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你···”
孟老三还想解释,可被叶仕欢拉住。
元宗林见状,神色莫名的问叶仕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叶仕欢坦然望着元宗林,“家主,我想说的话,我三哥方才已经代我说了,若家主不信,那我说再多也无用。”
元宗林笑着纠正道:“你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我当然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而我要问的是,你当初把信交给曲俊义的时候,以曲俊义当时的反应来看,可曾觉得他是泄密者?”
叶仕欢摇头,“曲俊义收到信后,并没有当着我的面打开,所以在下不敢妄断。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曲俊义应该猜到了里面的内容。”
元宗林冷声一笑,“每逢大事我都会用信去通知他们做好准备,所以他能够猜到也是正常,若是他猜不到,这反而会让我觉得有些反常。”
元宗林话音刚落,元袭常便插嘴:“曲家主自然深明大义,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明智的,但是他的义子···,可就难说了。”
元袭常冷冷一笑,而后质问叶仕欢:“我听说,送信的时候,你与曲俊义的义子,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你们之间的矛盾,为了报复你,所以将消息泄露给了戚家。”
叶仕欢笑应道:“回二公子的话,在下并非是曲家公子,所以不知道曲家公子会想些什么,但有一点很确定,公子的消息来源,可能有待考究。”
元袭常双眼微眯,“你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说,公子的消息,不准!”叶仕欢笑望着元袭常,眼神分外玩味。
“怎么可能?你与郜景渝之间的过节早已不是秘密,你···”
“够了!”
元袭常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元宗林厉声喝止。
待元袭常安分之后,元宗林又接着朝叶仕欢与孟老三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接下来是我的家事,你们不方便在场。”
“小的告退。”叶仕欢朝元宗林行了一礼,当即拉着孟老三朝外头走去。
“等等!”
孟老三挣脱叶仕欢,随后朝元宗林质问:“老头子,你怎么光怀疑我们,怎么不怀疑你的宝贝儿子?再怎么说,他也送了信,也许是他那边出了岔子呢?”
元宗林还没开口,元袭常便激动的反驳道:“你开什么玩笑?我这边怎么可能会出岔子,我们元家与池家乃是三代世交,池叔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不义之举。”
孟老三不服,“世交怎么了?这世上亲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的多了去了,难道世交就一定不会背叛吗?”
说完,孟老三将目光投向元宗林,并道:“老头子,你得给我评评理,不然我不走了。”
说着,孟老三往地上一坐,耍起了无赖。
“诶,你这···”孟老三的举动,元袭常都有些懵了。
这时,元宗林笑着解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池家与我元家从来都是鱼与水的关系,何况池顺泽自幼便与我相识,彼此之间的交情颇深,我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孟老三将信将疑的望着元宗林,“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元宗林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才将孟老三打发走。
叶仕欢和孟老三一走,元袭常便忍不住的朝元宗林说道:“父亲,消息如果不是曲俊义泄露的,那必定是郜景渝泄露的,叶仕欢和孟老三跟他有旧怨,肯定是因为······”
元袭常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元宗林便怒声打断:“混账东西,你当真以为我猜不到你是什么用心吗?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叫走叶仕欢和孟老三,是为了给你留台阶吗?”
元宗林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骂道:“我姑且不说叶仕欢所言真假,就凭你方才的言论,你为何不说这事跟知音也有很大的关系呢?你个逆子!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而且,你难道听不出来,叶仕欢在套你的话吗?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估计你那点小九九,早就自己交代了。”
元宗林越说越气,干脆起身怒骂:“我曾跟你说过,不管你怎么胡来,有一件事你绝对不能犯,那便是陷害忠良。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若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那便别怪为父拿你来正我元家的风气。”
元宗林的样子,不仅吓得元袭常不敢吱声,连一旁的元文修都被吓坏了。
元文修生怕元宗林会重罚元袭常,赶忙上前求情道:“父亲!袭常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还请您再多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会改变的。”
“时间?”元宗林怒目望着元文修,“我给他时间,谁来给我元家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若非他是我的儿子,我早就以内奸与扰乱军心之名,将他就地正法了。”
说完,元宗林目光冷冽的望着元袭常,“你给我听着,若再犯,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