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州,西北都督府衙所在。中都城虽然是建于黄沙之上,但是城内因为有大小将门的缘故,丝毫不逊于中原腹地的各大府城,其中诸如兴建园林、引水入府等大手笔屡屡可见。而且还有一点与中原迥然不同,这里多将门子弟,家家户户蓄养私军,多则上千,少则数十。
西凉将门将这些私军称之为家丁,平日里从不吝啬金银,其战力之高更甚于边军正兵营,西凉将门就是依靠这些家丁,才能将地方衙门和地方江湖势力不放在眼中,将整个西凉视作自己的后院私宅。
去年,李紫皓就将那本自己爷爷阁楼的账本拿到了手,虽说是记账,却多是一些自己爷爷年轻时走江湖的经历。
与何人臭味相投,又与何人聊不来等等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其中这西凉州中都城内就有一位是他李紫皓要前去拜访的。
此人曾经可谓是权势滔天,不过如今却已是退居幕后了。
如今执掌西北大权之人乃是被称为“武圣”的李圣玄,而在此前则是生于西北,长于西北,老于西北的前西北行军大总管魏炔。
这位老人在西北军摸爬滚打三十载,执掌西北大权十载。可谓是一步步从一位前锋斥候一步步做到了正三品的将军。
如今虽是退居幕后,可依旧是被诸多西北老卒所推崇。
李紫皓一行四人走了差不多半旬方才到达这所谓的中都。
早年间其实李紫皓来过一次,与当年比起,在他印象里中都依旧是如此的霸气雄浑,透露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中都城不比中原城池一般,此地戒备森严。
街道上时常能够看到巡逻的持枪甲士。
秦白这些天下来,已经学到了许多知识,差不多能够完整的将整片《九阳真经》给写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理解其意了。
李秋水见秦白每天都在鼓弄拳脚自然是很好奇。见李紫皓没有说什么就更加确信这是先生准许的,也跟着秦白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不过李紫皓却不许秦白将那本经文告知李秋水。
“老李老李,你也教我一手剑术嘛。若是以后辩不过别人,我还可以打嘛。”
“万一秦师弟不听话,我好替你老人家出手教训他嘛。”
李紫皓听到后冷笑道:“听到了没,秦白,若是你李师姐以后惹师父生气,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秦白捂嘴偷笑,嘴上却是不敢答应。
三人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府宅。
朱红大门紧闭,两座等人高的石狮气态凛然。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而事实也同样如三个小家伙所想一般。此地正是那位退居幕后的魏老帅的居所。
门前除了两座石狮子外就没有其他了,连个守卫都没有。李紫皓一时间倒是有些疑惑,按理说即便这位魏帅卸去了职务,那也是朝廷勋贵才是,为何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呢?
想罢,李紫皓就转头与三个小家伙正色道:“待会进去后,注意分寸,不可给为师我徒惹是非。”
三人皆是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李紫皓敲了敲门,却是没人回应。
李紫皓也没有着急,随即又敲了敲。
这次朱红大门却是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位老者,瞧见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和几个小屁孩后就想赶人
“去去去,我家主人不兴打扰。去别家要饭去。”
李紫皓见被误会就开口解释道:“老丈误会了,在下乃是李俊之孙,今途径西凉州,特来拜会魏老将军,还请老丈通禀一声。”
到底是跟在魏炔三十多年的老人,一听到李俊这个名字后就差不多能够确认了。
不过还是轻声呢喃道:“你们在此等上一等。”
说罢,老人又将那朱红大门给关上了。
小丫头李秋水想说话却又怕师父,索性就没敢说出口来。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那朱红大门再次开启。
“我家主人有情。”
四人跟随老者进了宅邸,宅院自是庞大无比,回廊百转。
可李紫皓却发现如此大的宅邸似乎只有眼前老人这一位仆人。
“老丈,为何这硕大宅邸就只有你一人?就没有其他杂役吗?”李紫皓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老人不紧不慢道:“主人性子倔,不愿被人伺候,看见其他人就心烦意乱,所以府上就懒得雇佣下人了。
倒是一些原来的下属会时常有空来看望主人。”
“原来如此。”
四人跟随这位老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来到了一处偏院,而非正厅。
李紫皓心中已经有些隐隐不安了。
老人对着眼前书生道:“几位小孩子就在外面等待片刻吧,你随我进去。”
李紫皓虽有猜测,当他进去后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
这位魏帅果然已经病重了,竟是连下床都做不到。
老人虽是躺着,估计是听闻故人之后要来,所以就让老仆给自己身后多垫了几个枕头,好让身体起来一点,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晚辈李紫皓见过魏帅,爷爷自我记事起就老说起你的事。”
原本不爱说话的老人也是久违的开口道:
“哦?那老小子都说我些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李紫皓刚刚自然是撒谎无疑了,也只能将那本账本上所记之事说来给老人听了。
“我爷爷说当年若不是他有事要去江都一趟,宁丫头绝对不会落到魏帅你手里,说就这件事,你欠他一个人情没还。一直跟晚辈念叨可惜了宁丫头被魏帅给抢去了。”
老人听到后哈哈干咳,笑着笑着咳了几声。
“当年要不是那老小子去江都,我还真没有机会。不过倒是苦了你宁姨了,跟了我这么个不着家的汉子,到死都没有见着我。
唉,不说她了,你爷爷如何?那老小子前年来我这里可还提起过你们两兄弟,说什么文武双全。怎么年纪轻轻就白了头?”
李紫皓释然笑道:
“爷爷和大哥一切都好,魏帅你是知道的,就我爷爷那武道修为,又有几人是他对手。我前些年修行出了岔子不小心白了头,不过如今已经没什么事了。
不过爷爷却是没和我提起过魏帅你卧床之事,不知是何缘故?”
“都是一些当年的老毛病了。年轻时不在意,老了老了,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如今复发了身体有点遭不住了。
阿福,去把我那令牌拿来。”
老人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块令牌出来。
“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到如今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令牌并无什么实际作用,只是当年一时兴起所做,如今江湖上的老人估计都能认得,今日就送与你了,就当是个保命符了,算是还给那老小子人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