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下课后，拿着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通，说：“有事？”
    “小言，你爸成了植物人。你回来看看好不好？”
    苏母哭得十分伤心，因为她是对苏父还是喜欢的。
    即使知道苏父有白月光，她依旧痴心不变。
    苏言脚下的步子不停，语气冷漠地说：“我回来看了，他就好了？我又不是医生。”
    苏母愣住了，她被这话怼得不知该怎么接话。
    “妈，现在沈离怀孕了，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不会打胎。既然如此，不如让苏昭娶她进门。也不为别的，只为让爸安心和冲喜。”
    苏言好心建议，他早就从朝夕那里知道了他们家的八卦。
    啧！那叫一个复杂，简直……一团乱麻。
    他觉得戏不够热闹，所以他准备让苏昭和沈离结婚。
    “冲喜？”
    苏母只听见了这两个字，她脑子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嗯！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苏言直接挂电话，完全没犹豫，怜惜和心疼。
    朝夕隐匿身体飘在苏言的身边，坏笑道：“苏哥哥，你真坏。”
    苏言转身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办公室走去。
    进入办公室后，苏言将卷子给了方老师。
    方老师从卷子堆里抬起头来，哭求道：“苏老师，我错了！我错了！你看看我的脸，苍白又逐渐透明。我就算是鬼，也要休息。”
    方老师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他的魂体变得透明，跟接近透明的玻璃。
    “方老师，我将朱老师和周老师他们派过来，你再坚持坚持，我再去找点鬼来。”
    苏言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日子他都忘记了，该收新人进来了。
    苏言为高三七班的学生建立了教研组，特别服务他们。
    根据他们的学习进度，设置考题，让他们逐步提升。
    ……
    ……
    晚上苏言出门了，朝夕跟在他屁股后面，像他长得尾巴。
    苏言出了小区大门，转身看着笑得灿烂的朝夕，道：“你跟我着我干啥？不会想吃夜宵？”
    朝夕舔舔嘴唇，满脸可惜地说：“今日是吃不了了。我得去问候秦建国。”
    “秦建国？谁？”
    苏言恍然，这个秦建国是谁？
    “秦多瑜的家人。偏心的老东西。”
    朝夕最不喜这种人了，生孩子就生孩子，凭什么不能公平的对待？
    即使做不到公平，那么就不要生。
    不过，世人都不懂这个道理。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给了孩子生命，那就是大恩大德。
    “唉！去吧！偏心眼，人的劣性。”
    苏言轻声说，他经历的世界多，他能看透。
    那些生长在这样家庭的孩子，他们能看透吗？
    看不透，所以会怨恨，嫉妒，自卑，讨好。
    朝夕飘走了，其实她不是鬼，但特别喜欢鬼的形态，毕竟能飘着走，脚都不用抬。
    苏言往学校走去，他要去招鬼，只有学校的鬼最多。
    ......
    .....
    一中，校园。
    进来的时候，苏言便感受到了鬼气。
    他满满地往教学楼走去，在天台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位穿着红裙的女人。
    她大约三十岁的模样，长发披肩，面容姣好，媚眼如丝。
    苏言目光清澈，完全没被她的美貌勾引。
    “你倒是有趣。”
    女人走到了苏言面前，满是趣味地看着他。
    “你的身上好香。”
    苏言连退两步，他看着女人，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对人鬼情未了，不感兴趣。”
    “哈哈哈！好久没遇见你这么可爱的人类了。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可爱的东西，我都会扒皮抽筋。皮毛留在身边，灵魂就吃掉。”
    女人并非什么善鬼，她可是最最狠的红衣厉鬼。
    苏言并未害怕，反而直接抓住女人的手。
    女人大惊，她是鬼，人是不能触摸到她的。
    哪怕是有能力的道士也不行。
    可是，她现在却被这个看着温柔又平和的男人，抓住了手腕。
    “你放开我，放开我。”
    女人慌乱得不行，她感觉自己身体中的鬼气在流逝。
    苏言目光落在女人慌乱的脸蛋上，语气凉薄地说：“真舒服！”
    “你......你是人，居然能吸收我的鬼气。”
    女人的表情跟见鬼一样，她完全看不懂这个人类。
    “宋禾，你清醒了吗？”
    苏言放开手，意犹未尽地看着女人。
    宋禾被放开手后，连退到了天台边缘，警惕地看着苏言。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吸收我的怨气。”
    刚开始，宋禾以为苏言吸收得是她的鬼气。
    当她的身体轻盈不少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怨气减少。
    “宋禾，你想投胎吗？又或者想报仇吗？”
    在吸收怨气的时候，苏言看到了宋禾短暂又悲戚地一生。
    闻言，宋禾的脸变得扭曲，整个人像是被扭成了麻花。
    “你，死得真难看。”
    苏言真诚地评价，他有点不懂。
    这是什么样的死法，居然将自己扭成了麻花。
    鬼气翻涌，整个一中都成了宋禾的鬼蜮。
    在这里面，宋禾就是王。
    苏言并不害怕，甚至有点兴奋。
    因为，他魂海中的无界草，迅速摇摆了起来，跟跳舞草一样。
    他与无界草心意相通，明白那是一种激动之情。
    苏言面不改色，他目光落在宋禾身上，慢悠悠地说：“宋禾，你甘心吗？你死了，你的仇人却活得好好的。在一中称王称霸有什么意思，你有本事出去啊！”
    宋禾倒是个有意思的鬼，她听了这话后，翻涌的鬼气居然消失了。
    她也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她坐在天台边缘，扭头看着一中的景色。
    “曾经，我也在这里青春洋溢，壮志凌云。只是，我没看透人心，不知人心险恶。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不值得被拯救。”
    说起生前往事，宋禾倒是平静起来，没了之前的凶残丑陋的模样。
    “说得对！人类也是会进行基因选择的，恶毒之人，应当断子绝孙。”
    苏言认同宋禾的话，他之所以愿意帮高三七班的学生补课，督促他们学生。
    仅仅是因为他们手中无孽债，只是单纯地逃课，打游戏而已。
    宋禾神情复杂地看着苏言，良久后，她说：“你的三观......”
    “三观？我的三观正，五官也正。宋禾，我问你最后一次，想不想投胎，想不想报仇？”
    苏言看着宋禾，没怜惜，也无厌恶，眼里除了平静就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