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十分钟过后，李悲秋向路明子发来了神念：“你进来吧，我想通了。”

    “这个秘密十分重大，我说出来以前，希望路先生答应我一件事。”

    李悲秋表情凝重。

    “你说。”

    “我希望仙剑门与苏梅山结为生死盟友。

    在仙剑门遇到重大危机时，路先生必须出手相助。”

    “这要取决于你所谓的秘密值不值这个价。”

    “是关于柳兰的。”

    “好，我答应你。”路明子没有犹豫。

    下面是李悲秋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叙述，大体意思如下——

    神州大地数千年来一直有着魔教的传说。这不是小说，是史实，只是在正史上极少记载。

    魔教种类不少，其中一直传承到现在的，是末世神教。

    末世神教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它曾经出过多少高手，而是他们掌握着一种神奇的丹药——移魂丹。

    如今这时代，移魂丹有个与时俱进的时尚名字——desire。

    这种神奇的丹药古时候主要在神州大地出现，而现在已经风靡到了全世界。

    当然不是像流行音乐潮流服饰那种风靡，而只是存在于小范围的权贵间的风靡。

    不少显贵到了耄耄之年，舍不得自己攒下的富贵与权势，又没法成仙，他们就会寻求另一种形式的永生——夺舍一具年轻的肉身继续活下去。

    这个时候移魂丹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让服用者灵魂出窍。失去灵魂的肉身被称为“宿体”，以供权贵的灵魂夺舍。

    权贵也要服用移魂丹，但是权贵服用的移魂丹与宿体服用的移魂丹不一样。

    前者服用的移魂丹为紫色，又名“夺舍丹”；后者服用的移魂丹为蓝色，名为“宿体丹”。

    前者灵魂出窍后可以保持清醒状态，可以随意进出宿体的肉身；后者灵魂出窍后不能自己，只能在外飘荡，直到肉身服用丹药的药力消耗殆尽。

    两种移魂丹的效力时间大约都是四个小时左右。

    在这段时间内，夺舍者的灵魂会努力与宿体融合。

    四个小时过后，宿体灵魂自动回归，夺舍者灵魂被宿体肉身踢出。

    一枚移魂丹只有四小时的药力，而区区四个小时几乎不可能成功夺舍一具肉身。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夺舍者灵魂每天与宿体融合一次，而且在最后能与宿体肉身匹配的情况下，至少也需要二十天以上。

    然而每一具肉身都是独特的，外来的灵魂很难与其融合，所以成功夺舍一具宿体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这就意味着要想成功夺舍一个宿体，需要海量的移魂丹，而每一枚移魂丹都价值不菲，只有站在世界最顶端的一部分权贵才负担得起这个费用。

    即便如此，也让了解内情的权贵们趋之若鹜。

    即便贵为修行界十大高手七大杀器之一的李悲秋，也负担不起这个费用，所以他得替魔教打工来换取移魂丹。

    目前李悲秋与宿体已经配对成功，是他的一个远房表亲。

    等到李悲秋大限过后，他的灵魂就会夺舍那个远方表亲，然后以全新的面目出现在人世间。

    宿体的选择，以血缘关系为第一原则。血缘越近的宿体，配对越容易成功。

    即便如此，在这之前李悲秋暗中与自家亲戚配对过二十多人，也无一成功。

    配对不成功的表现，就是宿体会越来越虚弱。如果继续强行夺舍，就会导致宿体的死亡。

    因为配对失败而放弃的那些宿体消耗的移魂丹，就等于都浪费了。

    这可是一笔巨款。

    很多夺舍者心有不甘，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放弃与宿体的融合，而这个最后一刻很难界定。等到确定是“最后一刻”时，宿体已是必死无疑。

    所以事实上很多配对失败的宿体都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世界各国将desire定义为致命性毒品的原因。

    当然，最后配对成功的那个宿体，实际上也已经“死亡”了，因为宿体的灵魂早就换成了夺舍者。

    “这还真是六亲不认哪。”路明子暗自嗟叹。不过他也并不太在意这种事。

    感官敏锐的李悲秋察觉到了路明子的情绪，虽然有些尴尬，但生死面前，只要不是至亲，哪里还顾得了人类那些伦理道德。

    何况就算是至亲，为了权势父子相残母女相杀的事也数不胜数。古时候那些皇室宫斗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他李悲秋还不算最卑鄙无耻的，至少坑的是自己的远房表亲。

    “你成功融合宿体以前，死了多少宿体？”路明子好奇的问。

    李悲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您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么？”

    说真话，不知路明子心意，风险难测；说谎话，于道心有损，影响未来修行。

    “我只是感慨一下人性而已，你无须在意，继续。”路明子安慰李悲秋。

    有个明白人说过，世上有两样东西是不能直视的——太阳和人心。

    路明子深以为然。所以他是真的很理解李悲秋的行为。

    “魔教中人自己也夺舍，而且因为丹药充足，他们不知道夺舍了多少代了，这是个谜。”李悲秋道，“不过魔教中人夺舍融合后的宿体与一般人不同，他们在发动自身真炁的时候，宿体瞳孔会变成红色。”

    “其中最着名的代表就是职业杀手鬼眼狂刀，不过他从未承认自己是魔教中人。”

    “按你说的，数千年来这个魔教不是已经通过移魂丹控制了不少人了？”路明子问道。

    “确实如此。”

    “魔教想干嘛？想做世界的主宰么？”路明子摸着下巴。

    路明子想起了释迦牟尼的预言——在末法时代，魔王的子孙会充斥世界每一个角落，会穿着袈裟高居庙堂之上……

    “老夫也不清楚魔教的真实意图，不过以老夫的了解，这些魔教中人似乎对名利兴趣不大，他们更加痴迷于个人的修炼。”李悲秋沉思着。

    聊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路明子消化了一下李悲秋提供的这些信息，随后点了点头：“现在谈一下我大徒弟柳兰的事吧，这个才是最有价值的情报。”

    “这也正好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李悲秋清了清喉咙，“柳兰的事就是一个局，末世神教设的局。”

    “但是这个局是怎么设的，老夫真的不清楚。”李悲秋耸了耸肩，露出一脸无奈。

    纳尼？

    刚刚到了我最关心的信息，你就这？路明子郁闷。

    李悲秋叹了口气：“上个月，末世神教召集我们开了一个会，会议主题就是怎么对付您的大徒弟柳兰。但是具体的行动计划，大多数与会者都没有参与。只有少数几个人与魔教进行了具体的规划。”

    路明子皱眉：“哪几个人？”

    “老夫估计是白家的白令海，天都太极门的苏素素，以及风水堪舆世家莫家的莫子午。因为这三个人都被魔教督主私下约见了。”

    “白令海？”路明子目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