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禾一脸疑惑的看着屏幕上的字,每一个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阮沾说的是什么?苏大?是我在的这个苏大吗?别吧……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李一禾经过一番的心理建设之后,果断回复。
「哇!恭喜恭喜呀,你们新生什么时候开学呢?」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李一禾拿着手机,思绪又飘回了高中出去封闭集训的那半年。
高三,集训。
李一禾和好朋友张舒意形影不离,每天起早贪黑的在画室里画画。
画完速写画素描色彩,每天衣服都是脏兮兮的。
第二次模拟考试(简称二模),整个画室上上下下都要坐大巴车去考点考试,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直至车开进了画室的大门口,雨还是没有停。
大门一进来就是女生宿舍,李一禾和张舒意的宿舍就在二楼,一楼是大厅,可以摆放画材。
所有人都冒着雨将画材从车上卸下来,各自都忙,李一禾直接把装画板的大黑背包,还有那盒48色沉甸甸的颜料。
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等人都回去画室,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雨也快停了,李一禾拉着张舒意就往对面三楼的教室里赶。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刚一走出大厅的门口,雨突然间大了起来,张舒意顿住了脚步,试图想要等雨停了再过去。
“一禾,要不等雨停了我们再过去吧?”
“没事,等会回去吹干头发就洗澡,我给你泡个感冒茶热一下身体,没事的,走吧。”
话音刚落,张舒意就走在李一禾的前面,淋雨一直走。
李一禾不得不把她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以免雨水淋湿了镜片,看不清脚下的路,不慎摔倒,就丢脸丢大了。
突然间,头上不再有雨落在肩上。
李一禾转头一看,一个比李一禾高了大半个头的男孩子,没戴眼镜,看不清脸。
一边手拿着颜料盒,一边手将伞撑在李一禾的头上。
传来了好听的声音:“同学,过来一下,我遮你过去。”
李一禾此时的状态就是像一个落汤鸡,大雨滂沱的夜晚,每一滴雨水都没有浪费在她的身上,滴水的发梢,外套上都在滴水。
偌大的画板背在身后,也看不出李一禾是个身材良好的“小帅哥”。
“还怪善良的这个男孩子。”李一禾心想。
来来往往很多人,撑伞的人很多,没有伞的人也很多。
唯独他,愿意将他的伞分她一半。
李一禾往旁边退了一步,画室的操场上,下水道的排水系统做的不够完美,短短几个小时的雨,地上的水已经到脚脖子上了。
她这样往旁边一退,水里操场边的草绊住了她的脚,李一禾踉跄了一步,阮沾连忙做出扶住她的动作。
“小心!水有点深了,我帮你拿颜料,你帮我撑伞好不好?”
第一次觉得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好人,脱口而出。
“同学加个联系方式吧。”
阮沾愣了一下,似乎被李一禾的直率吓到了。
“啊?好。回去先可以吗?”
这是什么什么小单纯。李一禾心想,突然又想到他刚刚说要给她撑伞。
“啊??不不不用了,你去遮一下我朋友吧,她在前面,比较需要。我喜欢淋雨。”
她确实很很喜欢偶尔淋雨,会感觉很开心。
说着就用手把阮沾的伞推开,张舒意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声音,还以为李一禾摔倒了。
停下脚步,用手挡住眼睛上的雨水,眯着眼睛,“一禾没事吧?哎?这你朋友吗?”他有伞哎!
李一禾摇摇头,连忙加大脚步,走到张舒意的旁边,一旁的阮沾怕她淋着雨了,就紧跟着李一禾的脚步,把伞完完整整的偏向在她那边。
又怕男女授受不亲,弯着腰撑伞,只为了让伞更靠近李一禾,给她挡雨。
全然忘记了李一禾刚刚说的她喜欢淋雨这套说辞。
阮沾直直的盯着李一禾,好像在这茫茫下雨天遇到了他颜料盒里的白色颜料。
李一禾走到张舒意的旁边,阮沾也走到了她的旁边,接着李一禾把撑伞的手用握着眼镜的右手,默默把伞移过去。
把伞移到张舒意的头上,秉着大家不淋雨的想法,然后再顺道将阮沾的身体也推了过去。
成功将伞把两个人都完美的与外面的雨水隔绝。
阮沾走一会就要回头看一下李一禾,生怕她等下会像刚才那样被地上的草绊倒。
张舒意意味深长的看了阮沾和李一禾一眼,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八卦的味道,还有刚刚李一禾的那一句,“加个联系方式吧。”
简直震惊的不得了,还以为她喜欢女生,没想到是她想多了,她只是单纯的外貌条件好,性取向还是男生。
身后的李一禾每一步都走的特别吃力,考完试什么也没吃,中午就随便吃了点泡面,颜料盒好像每一步重量都在增加。
突然,李一禾加快了脚步,径直往前面走去。
“我先上去哈,累亖我了。”
轻飘飘留下这一句话,人就凭着一股意志,步履坚定的走在前方。
只剩下两个人尴尬的走着,全程没有一句话。
两百米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分钟的时间。
“谢谢你,你人真好!”
张舒意社恐的对阮沾点点头,表示表示感激之情。说完转身就往三楼跑去。
没错,就是用跑的速度,她受不了尴尬了。
李一禾已经把画板拿出来,把装画板的包倒立沥干水分,忙里忙外的不停拿着画色彩的抹布擦拭颜料盒上的水,还有鞋子。
“一禾,来接我一下。。。”
张舒意气喘吁吁的站在楼梯口,看见远处的李一禾正在低头擦拭颜料盒,有气无力的呼唤李一禾。
李一禾还以为听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喊声,差点不敢抬头。
看着虚弱的扶着门说话的张舒意,李一禾边跑边笑着说。
“啊?你怎么这么虚。”手里接过她的颜料盒,又跑过去放好,然后又跑回来把她的背包也卸下。
身后的阮沾看到眼前的一幕,兀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