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戚羡少有的逻辑清晰完整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字字铿锵有力,只是眼神里有些飘忽不定。
她也不确定了。
不确定自己是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是她?
虽然只是因为她心思多了一点,占有欲强了一点,难道这就可以作为分裂她们友情的一种理由吗?
绪筱沫支支吾吾的看向陈语辛,后者已经摘下了游戏时的耳机,侧耳听着桌帘外的声音。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绪筱沫会让她站队。
可绪筱沫还是透过边边的缝隙看到了陈语辛帘子里的动作,秉着把陈语辛拉下水的心态。
绪筱沫开口了。
“语辛,你说我们明明是看不下去一禾跟林安走的那么近而已吧,羡羡也不领情……嗐!”
陈语辛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却还是扯过一抹笑容,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一只手扶着耳机,一只手指着耳机,做了个嘴型:我在打游戏…
潜台词:别把我拉下水,我不想站队。
只是绪筱沫没有听出来,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拉过阜戚羡悬空的手。
绪筱沫往旁边借过了一步,拉着李一禾的电竞椅一屁股自然的坐了下去。
一气呵成的完成这套动作之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阜戚羡,语重心长的,小声对着阜戚羡分析着。
小声是因为怕陈语辛耳机里会把音量收进去。
阜戚羡将绪筱沫这些自然而又自在的动作收归眼底,心里便有了答案。
抬眼就对着绪筱沫的眼神,眉眼弯弯的,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绪筱沫见状,忽然一股自信涌上心头,稳了?
稳了吧。
绪筱沫说:“我昨天讲了那么多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阜戚羡皱着眉,摇着头,心里五味杂陈。
绪筱沫不死心,又开始旧事重提。
“你看她之前跟林安出去露营,但是跟你说是社团团建,她在骗你啊,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肯定被她骗了很多次了。”
阜戚羡眸中触动,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唇,这件事她确实是挺介意的。
虽然说林安确实也算是她社团上的同学,退一万步来说,其实也不算撒谎欺骗。
况且事后,李一禾也有承认过。
所以四舍五入,这件事不算的上是事儿。
阜戚羡没有直接回答绪筱沫的话,没有顺着绪筱沫的话题,把思绪往她设定的方向去思考。
“嗯…沫沫?嘶……”
好拗口的称呼,她还有点不是很能说的出口,阜戚羡停顿了一会,又说:
“其实,这个我也知道的,一禾之前有跟我说过。”
她一脸平静的让绪筱沫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沉默了好多一会儿之后,有点饿了。
“中午吃什么?”
“嗯…啊?”
绪筱沫又问了一次,“我们中午吃什么呀?点外卖吗,有点饿了…”
阜戚羡有些失笑,盯着绪筱沫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话题就这样终结了。
也算闹得不算僵硬。
欣然接受这件事情了,伸长了手拿过了手机,敲了敲陈语辛桌帘旁边的铁杆子。
“语辛,看看中午吃什么,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下去拿。”
陈语辛这会儿又不忙着打游戏了,她全程都拿着手机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生怕有阜戚羡跟绪筱沫俩人有什么失控吵起来的,她就及时出来阻止。
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就是她不想趟这趟浑水,不想站队,她只想听个响,当八卦……
做戏嘛就得做全套,陈语辛轻轻把手机放在盘着的腿上,没有回答阜戚羡的话。
她知道阜戚羡一定会再叫她一次的。
果不其然,阜戚羡看陈语辛的帘子下还没有回应,又对着桌子旁边的柜子体敲了敲。
随后小心翼翼的拉开陈语辛的桌帘,“语辛?”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陈语辛如梦初醒的看着阜戚羡,表现出眼睛因为过度集中游戏而有些酸涩,眼睛不自觉的眨了好几次。
“嗯?怎么了?羡羡……对了,我们中午要不要一起点外卖,我有点想吃学校门口的烤鸡。”
阜戚羡还有些抱歉擅自拉开陈语辛的帘子呢,陈语辛就巴啦啦说一堆。
阜戚羡只好点头,干脆把陈语辛的帘子都拉开,“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吃什么吧~”
绪筱沫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随后扯起一抹尴尬的笑走了过去,加入讨论。
她本来只是想让阜戚羡跟李一禾彻底决裂,到时候她再假意给李一禾当一下中间人,缓和一下关系。
那时候,李一禾就会对自己充满了感激不尽的态度,那么,那个周末就有六七百的兼职不就是稳稳的收归囊中了吗。
可惜了,阜戚羡已经有了已经的思考。
绪筱沫想到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在看向阜戚羡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算计。
她不想跟阜戚羡去分这个兼职的钱。
阜戚羡这么有钱,还缺什么兼职,这个寝室需要钱的,从来只有我一人吧…
517寝室里的三个人一如既往的猜拳,一味的呆在寝室里,一顿三餐都依靠着外卖的生活。
李一禾是没办法接受的,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恰逢深秋,去看落叶,去看枯黄的草坪也是极好的体验。
而站在图书馆五楼顶楼梯间里,同样有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楼道间那道与门外天台美好景色上了锁的铁门,陷入了沉思。
李一禾手挽在胸前,发出了疑问。
“嗯…这为什么给上了锁呢…有没有人给一个解释啊,怕大家一跃解千愁吗?”
林安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无奈的模样正如她也不明白的这个道理。
殷文静嘿嘿笑了笑,伸手摇晃着那道锁。
“没关系的,我们环艺人,画图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随后一阵沉默,无言以对。
殷文静继续轻轻晃动着铁门,发出叮叮叮的细微响声,门后忽的传来一道惊叹声。
“谁啊谁啊??”
殷文静咧着的嘴一下子就阖上了,一个弹跳起步,弹射到了李一禾跟林安的身后。
“我去!什么东西啊!有鬼啊……”
一个带着渔夫帽还戴着口罩的全身黑色衣服的…人,帽沿压低到只能仰着头看着前面,才勉强能看到人。
一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白里透着红润血色的小短手试探性的从门外边拉开那扇“上了锁”的门。
脾气还不小,虽然看不到他那神情自若表情,但是能听得出来语气里是带着嫌弃的。
“哪呢哪呢???!鬼在哪里!?谁有我怨气重?!!!”
殷文静躲在“爸爸妈妈”身后,手指着那位全身黑色的人。
“你不就是嘛?!”
那师兄一下子顿住了,收回了自己的小短手,手往口罩上扯了扯,拉着自己的钓鱼凳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干嘛的?要上天台请出示绿码,我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我可不想现在中招儿。”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听到“绿码”两个字,三个单纯的小孩就像触发了什么被动技能一样。
齐刷刷的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健康码。
绿油油的一片颜色,充斥着师兄的眼前,他退了一步,熟练的用脚抵着左右推拉的铁门。
自顾自的解释着。
“之前这道门还不上锁的,后面别的地方上天台的人多了,学校就上了这道锁,但是考研的同学很多都喜欢在天台角落里背书,冬天的风吹过来那种透心凉的感觉,让人很背书都有精气神的。”
说到一半,见面前的三个人还是摆着一副防御的状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