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禾想着，但是她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直觉猜测，她可不想给殷文静这种凭空的希望。
等下她误以为有希望，实则没有希望那可就真的是一件悲惨故事了。
殷文静一脸思考的样子，像是已经把李一禾戴手套牵手的建议听进去了。
“那我买哪一种手套好？万一戴着手套我还是出汗怎么办？”
嗯……怎么办……
李一禾皱着眉，视线不经意瞥到了手机上，那手机上显示还有个十分钟才到的地点，灵光一闪。
“我们现在不是去医院吗！你跟那主任聊聊天，你问问看，说不定医生啥都知道。”
实在不行再挂个皮肤科也行，再不行去挂个内分泌科室，就不信查不出来。
殷文静打开橙色软件挑选手套的动作一顿，恍然大悟。
是啊，这不是去医院呢嘛，问医生啊。
可是她不想花太多钱哎。
“一禾，你说会不会很贵啊……”
刚才就光是挂号费就已经花了24块钱了，两顿饭钱就这么水灵灵的没了。
万一再加上什么检查费，再开个x光，说不定就花的更多了。
李一禾倒是没有想过钱的问题，有毛病就看医生，好像也是潜意识里的。
她看着殷文静有些担忧的眼神，李一禾想说给她兜底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这也许会涉及到尊严问题吧……
思来想去，李一禾想到了一个能省钱的办法。
“我们不是交了学校的医保吗？应该可以用的吧，网上说刷医保会有报销，那应该就没那么多钱？”
她也不懂，她还没用过医保去医院，更严谨来说她害怕医院，有点什么事情都是去一些私人医院检查的。
殷文静有些难为情，她好像觉得贵没买来着……毕竟家里边也买了，一般都是只认一次医保吧，她在学校没有交钱。
“我好像没有在学校买……”
李一禾一口否定，当初作为生活委员的陈语辛在班群上收钱的时候，她记得班上是交齐了的。
“不应该啊，保险起见我们等会去前台咨询一下，之前你也有交钱的吧，可能只是你忘记了。”
这一开学没几天就交了的东西，忘记了也是正常。
听到李一禾那话，殷文静一下子又重燃了希望，看着李一禾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拜。
“哟！一禾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李一禾嘿嘿笑了笑，没说话。
总不能说自己爱在网上冲浪，看到的吧，毕竟她爱学习，谨言慎行的人设在外面保持的还是挺好的。
她不可能这会就在殷文静面前打破这个人设。
「您即将到达苏城大学附属医学院附近，已自动为您导航到停车场。」
李一禾抬头看了一眼，这小黄校区旁边的医学院，又转过头看了看殷文静。
“真要在这看吗？”
说不定会遇上一些高中同学呢，这附属医学院，万一……
“我说万一，等会你预约的主任医师恰好是个带教老师……”
那岂不是，看病的同时多了几只眼睛盯着？没病还好说。万一……
哦哟，那可真是不敢想象了。
殷文静坐在副驾驶上，没有下车了的动作，她的屁股像是涂上了胶水，稳妥的黏在座椅上。
脑海中不断飘过李一禾的那几句话，她觉得句句在理，万一高中那些讨厌的同学，也在这学校里当医生怎么办？
转眼间她还在想着，门外啪的一声，李一禾下了车，站在车前，双手交叉歪着脑袋看着殷文静。
那小动作还有点小帅，殷文静心里想着。
随后嘴上骂骂咧咧的下了车，骂骂咧咧的给自己壮胆。
李一禾见她这模样，嗤笑一声。
“不会真在想遇到同学可怎么办呢吧？”
殷文静呆呆的，双目无光的点了下脑袋。
李一禾笑的更加放肆了，默默收起了手机。
“我们美术生怎么选的到当医生的专业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针见血的刺痛了精神处在紧张的殷文静。
她有些难过。
原来自己这么在意自己是不是痴呆，她站在车门外，不由得低下了头，肩膀有些发抖。
李一禾以为玩笑开大了，把人给逼哭了。
有些慌张的弹射到殷文静面前，脑袋从下往上看低着头的殷文静。
“哭了？真哭啦？”
殷文静一下又像抽风了一样，原地跳几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那点儿泪水。
“不怕不怕！！好了，我没事了，一禾我们走吧。”
把李一禾给整不会了，李一禾愣着跟在她身后，没说一句话。
俩人一路看着指示牌，来到了四楼。
耳鼻喉科。
李一禾腿刚从楼梯口上往前一步迈向走廊，昏暗的空间里，两边的座位上坐满了大人和小孩。
李一禾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顿觉空落落的，赶忙往前一步把殷文静拉了回来。
从怀里的口袋拿出了口罩递到殷文静手里。
“把口罩戴好。”
话音刚落，走廊上的小孩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
路过寻找殷文静那位主任医师的时候，一路路过那些老人和小孩，李一禾分明能够看到有些人甚至没有座位。
蹲在那地上，或坐着，脸上的皱纹深陷在口罩边下，像是人生这一路吃了很多苦。
李一禾不忍再看过去，转移了视线，默默跟在殷文静身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这里人没那么多，不知道是不是主任医师挂号费昂贵的原因。
殷文静走在前头，李一禾一步三回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人没有那一道走廊多人，忽的撞上了一个人。
殷文静停了下来。
李一禾不解，“怎么不不进去，不是这儿吗？”
殷文静回头，只看得到眼睛的神情，依旧看的出来苦涩。
“我害怕……”
李一禾抬头看着这空白凋零的境地，说实话如果看病的对象是她，指不定她也会害怕。
“那……一起进去？”
殷文静却一口回绝了，她生怕李一禾知道自己的症状。
“你在这等我吧，相信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她就进去了。
不一会儿，殷文静就出来了。
“哇，真的很快。”李一禾惊叹道。
她屁股刚坐下哎。
殷文静笑着摇摇头，好像紧绷的精神也有些松懈了。
“不是，还没轮到我。”
“噢……”
于是乎，俩人一起坐在那门口外面的铁椅子上，冰冰凉的。
李一禾给阜戚羡发去了信息。
「羡羡，你们出门了吗？”」
阜戚羡秒回，像是一直就在等着李一禾的信息一样。
「出啦！不过没开车，我们走路，你把钱转给那个小胖子吧，28。」
看到小胖子三个字的时候，李一禾没忍住笑了出来，明明俩人都不胖，又都喜欢互相称呼对方为小胖子。
然后叫一次生气一次。
李一禾快速的给绪筱沫转了28块钱，然后贴了个表情包过去。
“一禾，看过来，看镜头……”
殷文静拿着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对准了李一禾，好像有点过于松弛了，这都开始自拍了。
李一禾也配合的贴了过去，比了个耶。
“你怎么还自拍呢啊？不害怕啦？”
殷文静嘚瑟的挑眉，“怕什么，我可从来都不怕，你不给林安报个平安吗？”
“报了，刚下车的时候就报了。”
殷文静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那想要八卦的眼神直接看了过来。
李一禾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你们这几天真的没有进展吗？只是牵手？”
殷文静心虚的瞥了一眼李一禾，眼神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