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心剂呢?再来一支!”
“之前已经打了两支,不能再打了!”
“血液透析呢?”
“正在进行,患者身体太弱,很痛苦,可能后续坚持不住!”
“飞扬,你坚持得住是不是?以前多痛你都坚持过来的,这一次也一样的!你坚持好不好,爹地求求你了!”
“爹……地,痛……妈……咪……”
“飞扬,爹地在这里,爹地陪你一起痛,你坚持,很快就好了,很快就结束了!”
“da……”
“不好,心脏骤停!”
“滴——”一声尖锐的机器警报声响了起来,似要刺破人的耳膜。
“不!不!”精惊恐地声音响起来,宁初暖冲了过去,“飞扬,飞扬,你不能有事!”
格兰特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迷蒙了眼前的一切,他狠狠咬着牙,双手交叠贴在飞扬的胸膛上,有规律地进行按压,“飞扬,爹地不允许你有事,听到没有,爹地不允许你离开爹地!”
“飞扬,心跳起来!跳起来啊!”
“飞扬!飞扬!”
“血液,血液到了!”冰蓝提着巨大的保温箱子,将手下集合起来的血液送了进来,一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那是心跳停止的机器警报声。
冰蓝眼前一黑,脚下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快步冲了过去,将紧握着的飞扬的手的宁初暖扶起来,“小姐,出去,我们不要妨碍医生急救!”
“飞扬!飞扬!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宁初暖痛苦地摇着头,手里紧紧握着飞扬软弱无骨的小手。
“全部让开!电除颤!”
“先生,患者血管才缝合好的,做不了电除颤!”
“我说,电除颤!”
取电极板,涂抹导电糊,电极板安放至胸口相应的位置,连接导联,充电。
“充电完毕,100焦耳,准备!”
格兰特紧了紧手中的设备对准飞扬的胸膛,轻轻摁了下去。
“噗通!”
“嘭!”
飞扬没有一点血色的苍白身体在手术台上,随着电流起伏了一下。
宁初暖的心也随着飞扬身体的跳动而一而再地凌迟着,这个人瘫软在冰蓝身上,“飞扬!飞扬!”
“无生命体征!”
“充电!”
“充电完毕!”
“噗通!”
“嘭!”
“无生命体征!”
“150焦耳,充电!”
“充电完毕!”
“噗通!”
“嘭!”
“再来……”
“再来……”
“滴—滴—滴—”
“恢复心跳,心率25——28——心率在上升!”
“血压还未升,出现出血症状!”
“血液到了没有!?”
冰蓝放了宁初暖,打开手中的血液保温箱,拿出一包递过去,“到了,给!”
“输血,拆线重新缝合!”
“血液透析继续!”
“坑凝剂!”
格兰特紧绷着全身,不急不慢地指挥着,可他的眼泪却在不住地下落,汇集到下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小姐,我们出去!”冰蓝半抱着宁初暖的身体,强横地带她离开手术室,“你在这里只会影响格兰特他们。”
手术室的门开启再关上,冰蓝将宁初暖放在椅子上,黑衣人第一时间中递上一杯热水给冰蓝。
冰蓝将杯子放到宁初暖冰冷手中安慰,“飞扬会没事的,你看,格兰特不是从死神的手中再次将飞扬抢回来了吗?”
“他会没事的,飞扬会没事的,是不是!?”宁初暖紧紧抓着冰蓝的手,如溺水时唯一的浮木一般看着她。
冰蓝肯定地点头,“他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舍不得他的爹地,舍不得你这个阿姨,也舍不得希希这个小伙伴。”
“我就知道,他不会离开我的,他那么坚强,那么艰难的条件下,他都能撑着一口气等到格兰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呢?”宁初暖捂着眼睛,眼泪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溢了出来。
“妈咪……妈咪……”远处,宁希希软软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抬起头,郁司墨抱着宁希希走了过来。
她忙站起身,宁希希已从郁司墨的身上挣脱了下来,小短腿飞快地朝宁初暖冲了过来。
宁初暖蹲身抱住宁希希,抹了抹眼泪看向郁司墨,吸了吸鼻子,盯着红彤彤的眼睛,声音带着哭泣后的嘶哑和哽咽,“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发生这么重要事情,我如何不来?”郁司墨的视线滑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情况如何?”
宁初暖摇头,边说,眼泪便不住地落下,“需要大量输血,格兰特几乎要将飞扬全身的血液都要换一遍,我出来之前,他……他已经……停止过呼吸,好不容易抢救过来,血管又破裂了,在做缝合……”
郁司墨眉头紧皱,刚硬的脸部线条也紧绷着,“他们动了飞扬的心脏?”
“差点!”宁初暖将脸迈进宁希希的肩头,“已经划开飞扬的胸膛,就差一点心脏就移植出来,他们没想过飞扬活着,所以手法不细致,飞扬的血管又脆,导致多处血管爆裂,血流不止,需要大量的血液维持,已经用掉了四十几包的血液,还不够。”
一个人的血液不可能全部换掉,毕竟不是自己的血液,格兰特如何这么做?郁司墨的心里也担心起来,换掉全身血液,现在全球都还没有这个技术,格兰特他怎么这么乱来?
郁司墨从宁初暖的怀中抱过宁希希,拉着她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不用担心,格兰特的医术很好,飞扬几次停止呼吸,他的有办法抢救回来,这次也一样,我们要相信格兰特。”
“嗯,他会救回飞扬的。”宁初暖肯定地点头,不知是回应郁司墨,还是在安慰自己。
“妈咪,飞扬一定会没事的!”坐在郁司墨的怀中,宁希希小小的手伸出,握着宁初暖的手指,似乎要用自己的方式给他的妈咪一点力量。
一家三口坐在手术前,自成一个世界,谁也插足不进。
没一会,一个黑衣人走到冰蓝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冰蓝讽刺一笑,挥手让人退下,郁司墨安慰地拍着宁希希的后背哄着,视线虽然始终落在手术室,可冰蓝那边的动静却也逃不出他的视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