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看着迈步向这边走过来的人,目光落在那张与身体极为不契合的脸上,不禁低笑一声。
这粗犷的身材,配上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们选择脸皮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挑选一张与身体更为契合一些的吗?”
她的话一出口,身旁的小四眼便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一眼就发现了他的问题。”
小四眼自以为隐晦地又靠近奈何一点点。
“这张脸已经被那个半夜来的人给一刀毙命了,尸体还是我亲手埋的。可是今天早晨竟然又出现了,他肯定有问题!”说完又补了一句谄媚的话,“我看着他往你这边来,就急忙跑着来报信,让你心里有个数。”
说完就对上那男人怒视的眼神,立刻极为迅速地躲到了奈何的身后,那动作流畅自然的,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躲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后,而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
毕竟大佬只看实力,不看年纪。
而那个假面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在第一天早晨就暴露了身份。
虽然有些懊恼,但仍不慌不忙地看着奈何,“曾然然,你随我过来,有人想见你。”
奈何:……
岛上之人知晓她名字的只有苏红叶,如今这个完全陌生的人,竟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这是真的一点都不装了。
小四眼转头看向奈何,“大佬你叫曾然然啊,那我叫你曾姐行吗?”
奈何没有理他,而是看着面前的男人。
“谁想见我,让他自己过来。”
那男人的神色几经变换,转身就走,可刚走了两步,就突然感觉膝盖窝一疼,差点跪在地上。
他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再转头看过来时,眼中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
奈何对上他那如同要杀人一般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让你走了吗?”
她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在他出手之前,往他的身上拍了一张定身符,又补了一张真言符后,才开口询问。
“你们来了几个人?”
“三个。你对我做了什么?”
奈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凌晨,你快点放开我。”
“来做什么?”
“杀人,让岛上混乱起来,再找机会杀你。”
“谁让你杀我?”
“boSS。你别问了!”
“boSS是谁?在哪里?怎么能找到他?”
“我只知道叫K哥,现在在A国,都是他找我,我不知道怎么找他。你做了什么!”
“和你一起来的两个人在哪里。”
“在楼里的三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其中一个是你妈!”
一直面无表情的奈何,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瞪圆了眼睛。
原身的妈被送到了海岛上?
原本她还需要离开这个岛后,去找原身的亲妈,现在好了,对方直接来了一个雪中送炭,瞌睡送枕头,千里送亲妈。
真的太惊喜了。
……
那男人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控。
这诡异且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过的一切,落在自己身上时,让向来无所畏惧的他,心中顿生万分惶恐。
他以为他的命就要折在这了。
直到此时见这女人的面色有了变化,他才生出还有转圜之地的想法。
毕竟哪有小姑娘,会不认自己亲妈的。
只要他们手中有这小姑娘的亲妈,这小姑娘就不敢杀他。
可这个念头刚起,利刃划过脖颈,一阵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方倒下。
奈何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四眼,“你再叫俩人把他也埋了吧。”
“好嘞,曾姐放心,一会儿我把地也翻一翻,绝不让您看到一点血渍。”
奈何笑笑没说话,径直向着大楼的方向走。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见原身那个所谓的亲妈,毕竟先把任务搞定,剩余的时间,她想去会会那个,拿人命当游戏的K哥。
来到三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时,一脚将门踹开,入眼的便是不堪入目的场景。
原身的那个亲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男人嗷的一声,惨叫在房间里回荡,那瞬间如同断肢一般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痉挛。
但有过专业训练的他,反应异常迅速地一把抓住身旁的女人。
青筋凸起的大手,掐在女人纤细的脖颈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将这女人掐死的意味。
那女人一脸惊恐无助地看着奈何,“然然,救救妈妈。”
奈何瞟了一眼那女人的面相,片刻后便收回视线,看向她身后的男人。
此人骨相峥嵘,眉棱高耸,眉形如剑且逆生杂乱,实乃凶暴之相。黑主凶煞,诡谲掺杂,杀人如麻,孽债缠身。
这样的人,杀了不仅不会沾染孽债,反而会增长功德。
那男人见奈何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眉头微微皱起,他向来谨慎,从不会以外貌或是性别而小瞧谁。
虽然这个曾然然看着像个普通的小姑娘,但她若是真的普通,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观察着面前小姑娘的表情,掐着脖颈的手指微微用了一些力,怀中的女人立刻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轻点,你别掐死她了。”
见到面前的小姑娘露出些许紧张之色,男人顿觉心中有了底。
“曾然然,把你的刀扔过来,不然我掐死她。”
见奈何没动,男人的手指微微收拢,原身亲妈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然然,救我……”
奈何见状立刻拿出刀,“你要这个?”
“对,扔过来。”他说完立刻躲到原身亲妈的身后,厉声命令道,“把刀扔在地上,别想搞小动作,在你捅死我前,我一定能掐死她。”
奈何笑着点点头,手腕翻转一瞬,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插在面前之人的胸口上。
原身的亲妈缓缓地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刀,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身体瞬间脱力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