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何言推着推车，跟在护士的后面，办理着一个又一个的缴费排队等流程。
检查结果是体温39度8，白细胞异常……
医生一连开了6袋吊水，护士推着推车和何言确认着胡笳的信息，在打静脉针的时候，对何言说：“等换这袋水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如果到时候我换班了，你可以和护士说调得慢一点，这样没那么疼。”
何言听了这话，认真地看向了护士指着的那一袋水，上面的内容他不懂，唯一看懂的就是“ka”这个符号，应该是化学元素里的“钾”，何言认真记住了这个，随后对护士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会记住的。”
“你女朋友真幸福。”
“我……应该的。”何言本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不知是因为小个子还没走，他不想暴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护士走后，何言看着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单间病床上的胡笳，替她盖好了被子，随后走到一旁。
“你其实可以走的。”何言说道。
“这也算是我害你们的吧，我还是留着帮忙比较好吧。”
“这样你就得在这里待两天了。”
“没事没事，我陪着你们呗，现在房地产行业也不好，这两天也卖不了什么房子，我反而有借口和店长说不回去了。”
“你心态倒是好。”
“你不会因为我在这里影响你们二人世界，所以觉得我烦吧。”
“啥？你在想什么？她，她还发烧呢。”何言突然就急了起来。
小个子打趣了几句之后，不再多说，转而开口道：“其实你们之前看的那套房子，里面有个女的，是自杀的。”
何言心知他特意留下来，就是为了继续刚才在等候室的话题，只是没想到小个子那么沉不住气。
“好啊，死过人的房子，你还租给我们，中介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哎，这，我可是反对你们去看18楼的啊，那时候我只给你们推荐了1楼来着。”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那幢楼死了人呢？难怪住得人那么少，也难怪这个小区租金比边上便宜。”何言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像是真的被小个子骗了一般。
“那不是，你们非要去的吗？还说什么安静……等等，你们不会是故意的吧，我还想呢，这小区死过人这事，附近几个小区都知道啊，你们随便逛逛打听一下，什么版本都有，你们还说之前看过其他小区，那更知道了，我就不信带你去看其他小区的中介没告诉你这个小区闹鬼的故事？”小个子突然反应过来，反将了何言一军。
何言站了起来：“好啊，中介都你这样的么？我们两个都还没毕业的学生，平时都住学校宿舍里，谁知道你们外面的传闻啊，还随便逛逛，不上课、不写论文、不啃报告、不泡图书馆啊？”
小个子愣住了：“啊？大学那么忙的吗？”
“对啊！你以为呢！还要做导师布置的各种杂活呢！”何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诌道，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弄得小个子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没等小个子反应过来，何言又马上接口道：“那，那你说自杀那女的，是怎么一回事？那什么抑郁症吗？”
“具体我不清楚，我以前也不是在这儿的，都是来了这家门店之后才听说的故事。”
“哦……”何言像是并不是特别关心地看向了胡笳吊着的水袋，以防滴完了。
接着又像是不说话显得有点尴尬一般地继续接口道：“那，那，那人死了之后邻居就都搬走了？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死那么多人，每个死过人的地方都那么多搬走的，那得有多少房子房价跳水啊。”
听了何言的话，小个子不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哎，笑死我了，大兄弟，那肯定不能够啊，要是死过人房价就能跳水，我们c市的房价还能那么贵吗？我也想能买到便宜的‘凶宅’啊。”
“嘿嘿，嘿嘿嘿。”何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不是，给我个做梦的机会嘛。”
见何言露出这样的表情，小个子也笑了起来，揶揄道：“也对，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个男人都想早点买了房子娶回家的。”
两个人的关系，在这段对话之后，突然变得哥们了起来，似乎他们直接找到了一种“男人的共鸣”。
于是，在与小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中，何言了解到了一些普通资料查不到的都市怪谈。
原来，刚开始的时候，虽然1801室跳楼死了一个人，很多人还是没那么积极地往外搬的，毕竟换房子是一件大事，而且哪个小区没死过人，这老龄化的社会，殡葬业已经成为目前为数不多的还在赚钱的行业了。
更重要的是，c市的房价还没有便宜到仅仅只是小区里死过人就能马上搬家的地步。
这十年，那么多人搬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有怪事。
现在还坚持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因为穷到连在外面租房的钱都拿不出来，对他们来说，和穷相比，闹鬼算什么？
这怪事，其实除了有点吓人，这么多年来也没直接害过人。
“听说啊，每年3月、6月、8月、12月，晚上的时候，住在这栋楼里的都能听到敲门声，说敲门声应该也不确切，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闷闷地敲门声，离18楼近的几户人家，好像还可以听到指甲刮黑板的那种声音，离得越近，声音越明显，首先搬走的就是1701室和1901室，他们那时候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从自家的卧室里传来敲门和刮黑板的声音，晚上根本就不能好好睡觉……”
小个子向何言描述着他听来的这些传言，听到这些描述，何言想起自己在1801室卧室里看到的衣橱内的指甲刮痕。
只是不知道，这痕迹到底是在人死之前就有的，还是在人死之后才出现的。
如果是人死之前，那被关在衣橱里的是谁？为什么没人发现，且不求救，一个衣橱应该关不了人吧。
如果是人死之后，既然都已经化身可以在现实中留下痕迹的厉鬼了，那为什么还被关在衣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