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周富看着进门的陈流问道。
“回您的话,李新亭说他后天要带着小队再去梧市清理丧尸,他需要为小队负责,暂时没有时间。”
陈流低头回答,带着阴阳怪气。
周富那张国字脸上的沟壑往下移,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显出几分阴沉来。
“没时间?你没说我要跟他谈一谈吗?”
陈流眼睛低垂,“您的吩咐我怎敢不说,可李队长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说是另约时间。”
周富沉默下来,很好,另约时间,看来野心这方面他不用求证也得到了确切结论,想要一个基地长配合他的时间安排,可真是带着年轻人独一无二的狂妄啊。
他粗声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跟他说,三天后晚上在接待区二楼用餐,也让周某见识一下这位年纪轻轻却本事不小的队长。”
陈流短暂抬头看了一眼周富此时的脸色,心里更添了几分对朝暮小队的嗤笑,基地长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自有苦头给李新亭吃。
他恭敬道:“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陈流再次敲开别墅大门。
“我们基地长理解李队长对队员负责的优秀品质,所以决定三天后在接待区二楼与李队长一起用晚餐,这一次,李队长可有时间?”
他这会儿也不想说那些客套话,眼前这支小队有实力,却过于自负了,想必未来走不了多远,他不用费心思打好表面关系。
“自然是有的,还请陈秘书代我向周富先生道谢,多谢基地长的体谅。”
官话谁不会说,李新亭不会在人前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指摘的把柄。
陈流形式性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别墅,现在知道感谢了,可惜啊,晚咯。
“周富这个人你了解吗?”
辛酒看他回房,问了一句。
所谓的原着里提到过周富,是一个圆滑市侩的笑面虎,心眼比针尖麦芒还小,容不得任何人在实力上超过他威胁到他的基地长地位。
“听说过一点,末日前是个尸位素餐的小领导,肯定不是宣传里说的无私奉献的正派人士。”
他从空间里找出衣服,拉过她手腕往浴室走。
“那你和他吃饭,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辛酒追问,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没有目的就能委屈自己与周富虚与委蛇的人。
“嗯,我以前得到消息说他私底下跟一些研究所有来往。”
他把衣服放在浴室内的衣架上,取出空间里存好的热水倒进浴缸。
这个消息是他上辈子在周富自爆以后得知的,他们在北上途中遇见致新研究所的研究博士,正好跟研究所的幸存人员住在同一家旅馆内。
一日夜晚聊天中,那位博士提到的投资人中有周富这个名字,他试探几句,发现就是梧市的周富。
致新研究所在末日前没什么存在感,也是听那些研究人员聊天,才知道他们一直进行的都是保密性私人研究活动,研究人体细胞的进化与人类极限天赋的测试和激发。
那会儿护送研究人员的队伍是当时国内最大的基地——方舟基地的异能者小队,很大可能是方舟基地长徐永道的意思。
徐永道是国家科学院的院长,他突然关注到一个并不知名的研究所博士,就说明这个博士手里有他需要的资料。
所谓人体细胞的进化与天赋激发实验,直觉告诉他这与丧尸病毒有关,这两项不是正好能对应丧尸和异能者吗?丧尸很像是细胞进化失败进而发生异变的怪物。
作为投资人之一的周富肯定有研究项目的项目策划书,说不定还会有一部分实验数据。
拿到这份资料,或许离丧尸源头就更进一步,未来说不定可以找到方法将丧尸病毒彻底解决。
因此,他也没准备一直跟周富僵持,这一次不过是一场试探,年轻的强者有两分自傲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他价值足够大,该保持愚钝的时候不多说不多做,就能成为周富手里最好使的刀。
待时机成熟,找到资料保存地,这把刀就能彻底出鞘,反噬满身罪恶的主人。
“研究所?你的意思是……”
辛酒脸上也郑重起来,研究所这个名词很难不让人觉得与一些实验有联系,难道末日是一部分人的实验失败的产物吗?
“目前也只是猜测,具体情况要等拿到资料才能知道,而周富手里,很大概率有一份资料。”
他点头,一边解开衣扣。
辛酒不知道这是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消息来源尚且不论,不管真假都值得验证一番。
“那之后,我们是不是得帮周富做一些事了。”
毕竟,周富是不可能把资料交给非亲非故甚至还有可能是潜在竞争对手的他们的,暴力挟持也不是上策,万一鱼死网破就麻烦了,所以还是直接想办法打入内部最好。
“嗯,做他一段时间的下属不可避免,如今人类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气候更加极端恶劣,相信寻求基地庇护的人会越来越多。”
“人多就意味着对资源的需求多,以平安基地如今的人手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
周富并不清楚他知道了与研究所合作的事,所以敌人在明他们在暗,无论面上怎么样,主动权其实一直在他们手上。
“朝暮小队人数足够,实力也足够,队里还有几个关键时候可以挟持威胁的没觉醒异能的普通人,的确是好下属的最佳人选。”
辛酒拍着手点头,如此看来,他们几个“普通人”得好好维持人设才行,不能露出破绽。
“那明天提醒一下辛棠、江逸和大成,我们几个一定得把异能捂住了。”她看着李新亭提议。
“对,辛苦你们了。”
李新亭笑了下,迈入浴缸的同时把她也拉了进去,“现在,我们洗漱休息吧。”
“喂,我洗过澡了啊,我刚换的衣服!”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手拍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红痕。
“再陪我洗一次,衣服我晚点给你洗干净烘干。”他抬手抚上她脸颊,唇在她眉心轻轻落下,转而向下擒住柔软的唇瓣。
良久,她换了一身新睡衣被他抱着放到被子里,打湿的头发也被吹干了,辛酒按了按有些酸的腰,睨了一眼身旁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男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看还真是至理名言。”
李新亭装作不知道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揽过她的腰,手指熟练地替她按摩,“那我所有的思考都交给你了。”
“切。”辛酒撇了撇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享受他的按摩。
“以后我洗完头发吹干以后你别再突然拉着我一起洗澡,一天洗两次很伤头发的,每一根发丝都是我精心爱护的宝贝知道吗?”
“不突然的意思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行了吗?”李新亭失笑,没想到她关注点竟然害她洗了两次头发上面。
“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下次再这样的话,吹头发的时候害我掉了几根头发,我就从你头上拔,哼,看你怕不怕。”
她握着拳头晃了晃威胁他。
李新亭喉间溢出明朗的笑声,他俯身在她额边亲了一口,话里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辛酒,你太可爱了。”
她或许不知道,暖黄的灯光下,她握拳的样子一点都不够有威严,反而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猫在撒娇。
“你以为夸我可爱我就会放过这件事吗?”她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好的,为了我宝贵的头发,我一定遵命。”
李新亭举起一只手强调,笑着继续给她揉着腰。
辛酒这下满意了,开始理直气壮支使他按摩,“手劲小一点,腿也要按一下。”
浴缸才多大啊,他还非拉着自己一起,两个人在里面连手脚都不能完全伸展,弄得她只能全程被按在他身上,她甚至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我记得当初让你把我住的别墅里的大浴缸收进空间了呀,拿出来换掉现在用的那个吧。”
李新亭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你用不习惯现在的吗?”
辛酒咬牙道:“我一个人当然用的惯,可耐不住某人总想在单人小型浴缸里做两个人的事。”
她就不明白了,床上还不够他发挥吗?床铺柔软又宽阔不舒服吗?冰冰凉凉的浴缸里有什么好待的。
某人懂了,他意味深长:“对不起,我明天把浴缸换掉。”
换一个也行,大一些有大一些的好处。
辛酒跟他相处久了,对他的了解日益增进,这会儿听着他似乎话里有话的意思,立刻就警告一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哈,小心我拔你头发。”
“我记着的。”他点头,又问:“还要继续按吗?”
她试着动了动,重新翻回身,“不用了,我们睡觉吧。”
“亲爱的,你是不是得礼尚往来一下?”
李新亭指尖停留在她腰侧,微微摩挲着柔嫩的肌肤。
“什么意思?你也不舒服?”
辛酒怀疑地看着他,“你糊弄我吧,你一看就生龙活虎的。”
“谢谢夸奖。”李新亭覆身上去,“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后又要去洗澡?!你饶了我吧,你怎么不干脆在浴室里的时候就多做几次呢!”辛酒瞪着他,别想她配合,不可能!
“下次可以吗?”他动作一顿,趁着她情绪上头问。
是这次妥协还是下次再说,辛酒短暂思考了一瞬,那还是下次再说吧,她要真不配合,他能拿她怎么样?
“反正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她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顺势离开,把她抱进怀里,“好,那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