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芳琳,这么晚了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彭立刚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我想来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我老公,他刚才说出去上厕所,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来你们也没见过他,我再到别家去看看吧。“芳琳说着转身冲进了雨中,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彭立刚准备跟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黎诗雨跟小祺还在这屋子里面,如果那个杀人凶手在这个时候来了,那她们两个是绝对应付不来的。彭立刚走到床边叫醒黎诗雨,叫她关紧门窗,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
黎诗雨捂着嘴打着哈欠回应道,彭立刚情急之下只好用力在她手臂上掐了一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黎诗雨是认认真真的把话全都听进去了,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彭立刚到门边撑起伞走了出去,黎诗雨将门锁好之后,彭立刚用力推了推,门还算是结实。这时好几家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看来芳琳已经去过这些人的家里了。彭立刚虽然不愿意往坏处想,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是不由自己控制的。彭立刚快步朝着有前面的屋子走去,半路上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彭立刚回过头一看,发现原来是红姐,似乎也是出来帮忙找芳琳丈夫的。
村里一共只有十多户人家,几乎所有屋子的灯都亮了起来,彭立刚不知道先去哪一家才好。红姐走在身旁边他说道:“我们还是行去芳琳家里吧,或许她丈夫已经回到家里去了也说不定。“彭立刚点了点头,两人朝芳琳家一起走去。
芳琳家中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芳琳正一边哭一边给大家讲,却没见到芳琳的丈夫,当然彭立刚也不知道哪一位是芳琳的丈夫。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老旧的木床,几把漆着桐油的椅子,床的旁边还有两个旅行袋,虽然有点旧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名牌的,因为上面写满了LV。
彭立刚走到芳琳面前,打断了她的话,问道:“芳琳,你老公出去之前只跟你说了那些吗?”
芳琳点了点头,彭立刚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只行李袋。芳琳既然是村里人,那他老公显然就不是村里的了,而且他们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行李袋中的衣服还没有全都取出来,证明他们不会在村里呆很久。
“你老公会不会到后面的山上去了呢?要不大家一起到山上去找找吧,他对村里的地形也不熟悉,而且村口的桥已经坏了,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不太可能会跑到村口去。不过还是找几个人去村口看看,确认一下的好。”彭立刚突然对着众人说道,提议到山上去找一找。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几个男人一起上山去找芳琳的丈夫,芳琳他们几个女人到村口去看看,不管能否找到,半个小时以后都要回到芳琳家里来集合。
彭立刚和村里的几个青年的男人一起上了山,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而且又下了几天的雨,山路更是滑的不行。几人一边往山顶爬去,边走边叫着芳琳丈夫的名字,彭立刚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他们是在叫“志保”。
找了十多分钟,大家根本没见到人影,决定分开来找,这样寻找的范围也会变大。
几个女人朝着村口走了过去,原来的田埂全都变成了淤泥,踩下去之后半个小腿全都陷在里面,前行很是不便。突然有人提议说分开走,也许有些地方的田埂还没有完全变成淤泥,而且也要省时间一些,有人去村口看过了之后就立刻返回芳琳家,跟上山找的男人回个信。
几个女人想了想全都同意了,而且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照这样的速度走到村口,恐怕光是走个来回都不够,更别说是到村口的河岸边去找人了。
彭立刚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似乎是找到了志保。彭立刚寻着声音找了过去,那人的喊叫声持续不断,而且还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彭立刚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围在了那里。
叫志保的男人正陷在湿泥当中,肩膀往下的总体已经全都被泥土覆盖住了,而且身上还压着一块大石。彭立刚蹲下身子用手机照了照志保的脸,圆睁的双眼眼珠几乎就要从中跳出来,嘴里已经流入了一些泥水,右脸已经陷在了泥中。志保的双手呈一字张开,左手上似乎握有什么东西。
“死前留下的死亡讯息吗?”彭立刚自问道。
“看来是场意外,志保没来得及逃走,被流泥和这块大石给压住了。“站在旁边较矮的男子说道。
这个人彭立刚见过了好几次,叫做李元强。彭立刚试着掰了一下志保的手指,但是没能掰开。彭立刚叫旁边的两个男人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掰开了志保的手。原来志保手上握的正是彭立刚拣到的那块含有杂志的石头,只不过要比彭立刚拣到的那块稍微大一些,而且好像含的杂质也要多一些。
“我们还是先把志保抬回去再说吧,芳琳现在还在着急,虽然人已经死了,不过还是得把尸体带回去才行。”李元强拍了拍彭立刚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看下去了。彭立刚将石头放进了口袋里面,几人合力将压在尸体身上的石头搬到了一边,然后又动手把埋在泥泞中的尸体挖了出来。彭立刚他们抬着尸体回到芳琳家里的时候,芳琳他们还没有回来,彭立刚建议给尸体清理一下。
彭立刚解开志保衣服扣子露出胸膛的时候,一个带血的窟窿出现在心脏的位置。彭立刚连忙接过李元强递过来的抹布,轻轻的拭去伤口旁边的浑泥。伤口擦干净后,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胸腔露出的肋骨。
“志保是被用人尖利的铁器插进心藏至死的,凶器应该是一个四方型而且带弯曲的铁器。”彭立刚看着伤口的形状,试着想像凶手杀死志保所用的凶器到底是什么,可想到的物品几乎不可能在这个村子里出现。
正在彭立刚伤脑筋的时候,芳琳突然站在门口惨叫了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芳琳是第一个进来的,随后红姐他们也依次走进了芳琳家里。几个女人似乎都不是一起行动的,都是分先后回来的。
“凶手为了掩盖志保的真正死因,所以故意让山上的泥土流下来覆盖在尸体身上,而且还特意让那块石头压在上面,为了就是不让我们发现这个伤口。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面,而且他也是连续杀害了章显贵,李克明,邓绮丽的人。“彭立刚放下抹布,站起身来看着屋里的八人说道。
“你说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你可不要胡说啊,大家都是住在村里这么年人的人,而且每一家似乎都是有亲戚关系的,你说凶手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人,那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戚,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李元强质疑着说道。
“虽然我现在还不肯定凶手真正的杀人动机,但是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这是一件不争的事实。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逍遥法外。“彭立刚义正严明地说道。
彭立刚说完就撑起雨伞离开了芳琳家里,回到屋子的时候黎诗雨神情紧张着一直没有睡着,而躺在床上的小祺却是带着笑意熟睡着。彭立刚把志保的事情说给黎诗雨听了,黎诗雨听完之后想到了那个本子上面所写的故事。说道:“也许真的是那个叫阿翠的后人要给他的先人报仇,所以才悄悄的在暗中杀人。”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志保跟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关系,凶手为什么连他也要杀掉呢?如果凶手是想将村里现在的人全都给杀掉的话,那我们两个也同样是凶手的目标之一。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没有想要对我们下手的意思,那为什么要去杀害志保这么个村外人呢,而且他绝对不会在村里长留,过了几天雨停了之后就会离开,凶手显然是逼不得已才将志保杀害的。“彭立刚反驳着说道。
“可是你别忘了,志保的妻子芳琳是这村里的人,如果凶手真的是阿翠的后人,那芳琳也同样是被杀的对象之一。“黎诗雨提醒着彭立刚说道。
“是不是阿翠的后人行凶,我们去问问村长就知道了,他一定会知道阿翠的后人是谁的。“彭立刚说道。
黎诗雨叫醒了小祺,小祺还在揉着眼睛就被彭立刚抱出了门。来到李村长家的时候,李村长披着外套守在大堂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两俱尸体。两只眼睛透红,眼泪可能早就已经流干了。素雅的哭声从睡房里传来,村长夫人好像也跟着一起在哭,这个家显得有些悲凉。
“阿翠姨早就已经去世了啊,她儿子一家早就搬到外面去住了,从那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李村长看完彭立刚递给他的那个小学生作业本,惊讶地对他们说道。
“果然是这样。李村长,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您母亲并不是被人杀害的,而且是自杀。“彭立刚突然想起李村长母亲的事情,郑重地对他说道。
“你说我母亲是自杀的?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说过他是被别人杀害的吗?“李村长显然是不相信。
“你仔细想想,凶手要走进你母亲的房间,就一定要穿过你们的卧室,难道有人从你们房间里面走过,而且还要打开那道木门,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你们会听不到吗。而且您母亲死之前,你们曾经进去过她房间里面,确认她当时并没有死,那凶手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在半夜偷偷的跑进你母亲的房间里面把她杀害的呢?“彭立刚质疑地反问李村长道。
“那……那克明的死也能说是自杀吗,他可是被人割下了整个头的啊,他本人不可能做得到把自己的整颗头割下来吧。”李村长显然已经动摇了,话题一转说到了他儿子李克明的身上。
“李村长,请你先不要激动,关于你儿子李克明的死,确实是被凶手用某种物品杀害的。凶手以至于要残忍到割下您儿子头的原因,我想是为了掩饰某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死前挣扎的时候咬到了凶手,凶手为了掩盖自己受伤的事情,所以才故意将死者的头颅割下来。“彭立刚推理事情的真相说道。
正在说话之际,素雅突然走了出来,神情很是低落,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素雅见彭立刚夫妇在,对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走到李村长身边,对李村长说道:“爸,起来活动一下吧,您都坐了一天一夜了。克明和奶奶已经过世了,如果您再病倒了,这个家就真的彻底垮了。“素雅的话略带着哭腔,看得出来她也很是伤心,只是眼泪早已经哭干罢了。连续的下雨天使村里的温度慢慢的变低了不少,素雅这时已经穿上了长袖衫。伸手去扶李村长的时候,彭立刚清楚地看见素雅的左手手腕上包白色布条,白布长条渗出了不少的血迹,看来是破皮伤受了。
彭立刚对这一发现没有立刻说什么,李村长站起来的时候,红姐突然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李村长喊道:“村长,您快去看看吧,芳琳哭着喊着要自杀,说是要陪他丈夫一起死,您快去劝劝她吧。”
村长一听这话,立刻迈腿朝着大门外走去,却因为双腿整夜坐在椅子上面,血液不流通而差点踉摔在地上,好在顺手抓着住了靠在墙边的那把长钉耙,素雅也及时的扶住了他。红姐见状走了过来,扶着李村长说自己扶村长过去就可以了,让素雅留下来陪村长夫人,等会儿她会送李村长回来的。
红姐扶着李村长出去了,可彭立刚却还留在了村长家的大堂里面,双眼紧盯着那把条钉耙不放,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可却又有什么事情是想不通的。黎诗雨推了推彭立刚的后背,示意他跟着过去看看,不要在这里发呆了。
彭立刚随口应了声“好”,然后就朝着屋外走去,连伞也忘了拿。黎诗雨看着走进雨中的彭立刚,无奈的摇了摇头,撑起伞快步跟了上去。黎诗雨突然发问道:“你说凶手是为了掩盖自己受伤的事情,所以才故意将李克明的头割了下来,刚才素雅的手腕上缠着白布条,而且还渗出血来了,那不是说她就是凶手吗?”
“说不好,但是我现在能推理到的只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其它的三位死者素雅似乎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杀人动机,我想素雅应该不会狠毒到要杀死自己的丈夫吧。”彭立刚叹息着说道。
“我相信凶手肯定不会是她,她绝对不可能会杀人的。”黎诗雨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是有十足的把握。
彭立刚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问道:“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她不会是凶手?““女人的第六感,再说要割下一个人的头,那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啊,我相信他绝对不敢这么做的。“黎诗雨说着表露出害怕的表情,张大嘴巴,杏眼圆睁地说道。
彭立刚懒得理她,接过黎诗雨手中的伞朝着芳琳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