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姜娅并没有责怪谁，这个想法本来就不属于自已提出来的，即使失败了，宠物店里照样有小鬼出去做这个诱饵。
    “等等……”青莲张开双臂，把所有的小鬼驱离了方桌，因为此时方桌上，离方桌桌面十余公分的空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看到了吗？”青莲问在场的东西，所有东西的眼睛都真勾勾地盯着方桌上的东西，“这个轮廓足够清楚了吧！”
    着实，方桌上出现了一个轮廓，这个轮廓与方才消失的纸扎人一模一样，说明纸扎人并没有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它没消失，要出现了！”余姐突然又兴奋起来，说明自已的实验又要成功了。
    姜娅看着方桌上的东西，这纸扎人幻化的小鬼，呼之欲出了。
    但纸仆并没快速呈现实体的东西，而是非常缓慢地呈现，从模样的轮廓，到更清晰的轮廓，然后完全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纸仆，最后一点点填充，就像纸上画画一样，先画轮廓，然后进行填充。
    大约过了十余分钟，方桌上方终于出现了方才纸扎人的模样的纸仆，只是它依然还悬浮在方桌上面。
    姜娅凑近些观察，纸扎人已然不是纸扎人，而是有肉感的，只不过，它的脸过分雪白，白得失真，好像抹了许多粉一样。
    “噗……”纸仆忽然落下，落到了方桌上。
    余姐靠近，其他人退后，因为这个纸扎人烧进，收件人是余姐，余姐才是纸仆的主人，其他都是闲人。
    “感觉怎么样，能坐起来吗？”余姐对纸仆说，这场面诡异。
    “……”纸仆开始是不动弹的，而且连眼睛都不睁开，表情也没有一个，但随着余姐的呼唤声，纸仆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动脖子，双臂动弹起来，仿佛是一个沉睡了千万年的尸体，突然迎来光明，要重见天日一样，活动筋骨先。
    “呼……”速度很快，纸仆倏地坐了起来。
    “起来了！”余姐好兴奋，转脸对姜娅说。
    姜娅也笑了，点头。
    所有人都退后，不敢太靠近方桌，毕竟这玩意它们谁都没有曾经拥有过，何况是在特殊情况下，由小鬼们自已整出来的纸仆。
    惨白的脸，毫无表情的脸，四肢僵硬得都不能作任何动作，坐起来，仿佛是一个纸人对折立着。
    现在的情景，很像诈尸。
    “余姐，什么情况？”个个小鬼都盯着方桌上的东西，姜娅皱眉，这似乎还没有活彻底，还是死物，就像刚刚从冰柜里坐起来的尸体一样。
    如果这纸仆还是原始的性情，会攻击，那如果余姐呢？毕竟它是主人。
    余姐尴尬一笑，心里还是忐忑的，只见过鬼友亲人送的纸仆，可没见过它们创造出来的纸仆，一步步逼近，然后冲纸仆勉强地笑道：“哟，醒来了哈！”
    “@#￥%”纸仆没有声音，但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脸。
    奇迹，成功了，余姐的办法成功了，终于创造出来一个纸仆，微笑是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水到渠成。
    “怎么样了呀？”老王没有跟进宠物店，但自已的冥店已经关门了，现在等着姜娅的消息，今晚计划怎么样，起码老王得知晓一下，不知道的话，就回去睡觉。
    话说，老王是不敢在深夜冥店开门之后，站在自已的店铺门口，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钱，小红和应采儿才愿意陪着在外面吹夜风。
    “……”姜娅侧耳，好像有人在叫，但驯化室的门关着，听不清楚外面的声音，当作听不见好了。
    “应采儿，你回去，告诉姜娅一声，我在等它。”老王也不需要两只小鬼保护，吩咐应采儿先回宠物店，告诉姜娅一声。
    应采儿穿门而入。
    “余姐，尝试着使唤一下。”一直等不是办法，谁知道这纸仆什么时候能像初生牛犊一样跑起来，万一今晚不行呢？
    徐姐点头，然后对纸仆说：“我是谁？”
    “主人！”纸仆说。
    纸仆可以说话了，但依然坐着不动弹。
    “你能动吗？”余姐尝试着问。
    纸仆没有回答，只是它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动起来，然后尝试着抬起手臂，左手可以，右手可以，直坐着双臂抬手，像是僵尸一样。
    “能下来走走吗？”姜娅一看，有希望，于是问纸仆。
    确定纸仆听到了姜娅的话，但依然坐着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显然纸仆很单纯，它只听命于主人，其他人根本不鸟。
    姜娅好尴尬，余姐马上接话，继而说：“下来走走看。”
    纸扑点头，身体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双腿笔直，身体与双腿呈九十度，双臂平伸，听到余姐的话之后，突然向前一冲，直接跳下方桌，双腿直立，腰杆直了，但双臂依然平举着。
    有点虎，当然这原本就是没血肉，没灵魂的东西，现在被改变成眼前的样子，能动起来，已经是不错的了。
    但这样举着双臂出去，别说厉鬼，连它们都感觉害怕，像头僵尸一样。
    “把手放下！”余姐又下达指令，纸仆才把双手放下，放到了身体两侧。
    姜娅打量着纸仆，还别说，这样看，真有点像的意思，完全没有纸的感觉，身上还散发出阴气，太逼真了。
    此时，驯化室的门打开了，应采儿回来了。
    “姜老板，老王问你计划怎么样，告诉他一声，他在楼下等。”应采儿进来之后，打量着方桌边上的纸仆，它见过老王店铺里的纸扎人，还有点感觉，意识到眼前的东西就是那玩意变的。
    “这就是？”应采儿还是难以置信，问了句。
    “看不出来？”姜娅皱眉问。
    “还真有点分不出来了，好在我见过它的前身。”应采儿绕着纸仆看了又看，真不容易分辨出来的。
    “像这样可不行，多做几个动作，看看灵活程度怎么样。”姜娅皱眉，如果就这样去可不行。
    “跳……”
    “噗噗噗……”
    “蹲下。”
    “挥臂。”
    余姐连续下了多个指令，纸仆一一做给徐姐看，这东西完全没有自已的思维似的，就是一个玩偶，由它人摆布的。
    “好了，我们出发。”姜娅现在心里有点谱了，应该可以应付一下的。
    姜娅，余姐，骷髅，黑猫玄武，带着纸仆出发了，老王在门口看到这一伙东西出来，其中有一个陌生面孔，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那就是纸仆。
    “就是它！”老王惊愕，因为眼前这些东西太可怕了，一个纸做的纸扎人到它们手里，瞬间变成不认识的东西，如果把一个人给它们，会变成什么呢？
    “对，叫‘妹纸’。”余姐马上介绍给老王知道，而且就地起了一个名字。
    “妹纸？”老王想笑，但这不是场合，忍住了。
    “你们这么多去，我就不用去了吧！”老王想到送午饭的老婆，那场面，就像自已真金屋藏娇了一样，满屋子找，还挨了一顿骂。
    “老王……”姜娅瞪眼。
    老王看着姜娅的嘴脸，马上回答：“好吧，我们走。”
    别跟女人讲道理，何况是一具女尸体，分分种可以把老王变成死人。
    路口，姜娅认定了，所以没有到处找，直接向厉鬼吃小鬼的路口去，途中要经过几条街，突然看到大街旁边，几个人围着火盆拿着纸在烧，烧死人钱。
    老王习惯性地抬头寻找，在楼上，有一户灯火通明，经过它们的时候，老王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就是那位到冥店买东西的中年男子。
    “这里有人去世，应该有个游魂出现，或许我们可以守在这里，不去路口，那只厉鬼应该不会放过这种新鲜的东西。”老王低声对姜娅说。
    姜娅仰望着楼上，仿佛能听到哭泣的声音，不久后，会有殡仪馆的车子来，拉走尸体。
    新死的人，大概不会相信事实，毕竟无论谁，在生前多么想死，在死亡之后，都会留恋自已的尸体，甚至可能会跟着尸体很久。
    但人家家里死人了，你们一伙子陌生人围在楼上等着，这是看热闹吗？
    而且，这个新手小鬼，可能不会离开家，那怕尸体运走了，它也会逗留在家里，或许要等到七七之后，才会离家。
    很多种情况，所以姜娅不会在这里等。
    “多事了，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姜娅摇头，带着一伙东西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路口。
    这里就是它们此行终点，一切未变。
    姜娅看了一眼余姐，余姐自然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于对妹纸说：“妹纸，站到路口去，你没有肉身，没有灵魂，只是阴灵聚集而成的事物，不要害怕，也没什么可怕的，在路口中央等着。”
    这样的指令，前提就没把纸扎人当什么人看，当然它不是人。
    妹纸倒是非常听话，而且确实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恐惧。
    “现在好得多，如果它的生活经验多了，这事就很难操作了，这东西拥有超强的学习能力，现在它基本上都是空白的。”余姐看着妹纸一步步向路口走去，不由得自豪，毕竟这是自已的作品。
    只是这么近，余姐这么说，难道真不替妹纸想想，它听到了什么感受，或者直接掉头回来，抱着余姐的大腿不肯去怎么弄？
    但妹纸没有回头，没有停顿，直接走到了路口中央，这个时间，很少有车辆通过，妹纸是个纸扎人，姜娅不确定人能不能看到，如果看到怎么办。
    “这个，别人看得见吗？”姜娅是看得见的。
    众东西不明白姜娅的意思，余姐来回答了姜娅：“这东西，在之前是看得见的，但现在看不见的，就像空气一样。”
    “可是，汽车上都有行车记录仪的，近了可能看到。”姜娅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别弄得当车子靠近了，司机发现了，猛刹车，弄不好，这里就有新鬼诞生。
    “别紧张。”余姐走向几步，到达马路牙子，冲妹纸喊话，“看着车。”
    妹纸笑着点头，感觉这真是个傻妹纸。
    这个时间，几乎没什么路人，当然即使有路人，也没人会在意姜娅他们，毕竟还有活人老王，在别人眼里，一男一女，外带一只黑猫，这是很正常的人员配置，深夜幽会于街口，谁会有心思去怀疑，当然，如果老王的老婆现在出现在这里，老王下半辈子就可能难过了。
    等了好一会儿，路口只有妹纸站着，偶尔经过的汽车，妹纸都先行避让，它现在肯定很困惑，主人叫自已在这里干什么呢？锻炼身体灵活性？
    始终不见厉鬼出现，而经过练习，妹纸的灵活程度已经很好了，可以融入到鬼的世界了，而且姜娅也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内感受到来自它身体上的阴气，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不会是它发现了，我们弄了个假货设置陷阱的吧？”老王盯着妹纸，自已是看不出来的，但厉鬼可能可以，所以不会出现了。
    “别说话！”姜娅提醒老王，至少就现在来看，还早呢！
    “……”老王闭嘴。
    一边，突然出现了两道灯光，对，有车来了，姜娅扭头，从车侧的车窗里扔出两张纸，那是路钱，殡仪馆的车来接死者来了。
    车要经过路口，老王和姜娅，还有一只黑猫，是可以被人看见的，所以现在它们在路口可以被司机以及里面乘坐的看见。
    汽车驶来，驶过老王和姜娅旁边的路上，里面的中年男子向外面扔了两张路钱，老王和姜娅此时盯着车里，车窗里面出现了一张脸，一个老妪的脸，它几乎趴在中年男子的背上，转头冲着外面笑，它就应该是中年男子的亲人，是妈。
    进入路口，车子转弯，妹纸顺利避让，当然它也看到了车里趴在男子背上的老妪。
    老王和闰娅对视，都明白，那个老妪是只鬼，而且它的存在，车里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