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云抵达丹江城
“……我是不是变帅了些?在服务站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有这种感觉……自己身上的黑纹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总算回到了这里,想破头都无法理解这世界的变化,爆发疫情了么这是……唉,今天几月几号?封云拿出李织素的手机,却不想已经没电了。
抬头望见前方城区,白日晴朗里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恍若有一层薄膜覆盖,折射阳光存留余温,让人感觉进入城市就会憋闷而透不过气。
虽然封云现在对气温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心理的暗示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没有微风,没有流云,倒是有阵阵呼啸声,是这个城市在呼吸么?城市怎么会呼吸。
继续往前,封云心里还在嘀咕这城市里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忽然眺见一个远边公路有个人影!
“噫!?”封云停下脚步,仔细看看,确实是个人,似乎还在向自己这边跑过来。
一路上空空荡荡,到这里出现个人让封云提起警惕心,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城市里的人是否正常。封云在想要不要躲起来,可这时,那人影忽然加速,能一眼辨出这“人”的速度非常快,直追高速轿车,这人发现了自己!
“我靠!”封云被迅速逼近的“人”惊了一下,这人有古怪,肯定是怪物!怕不是整座城市已经变成怪物巢穴了。躲肯定没法躲,公路两边视野很开阔,那只能先走为上!
封云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他这一跑呢,就明显感觉到体力下降的厉害,在盘山路上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不思其解。跑不了多快,封云扭头一看,那人影就在身后不足百米冲刺而来,它的脸庞也叫封云看的清楚!
手臂格外肿大粗壮,脸上是诡异扭曲的黑纹,不说这“人”多么恐怖,就算是一个挂着脸谱的戏剧演员张飞,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向他奔来,封云都能吓出魂儿来。不是人的速度,不是人的脸!
封云使足了劲,可还是太慢了,刚刚听见身后急促震响的踏地声,紧接着巨大的推背刺痛感贯穿他整个胸膛,封云重心顿失,七荤八素摔在地上,天旋地转,皮肉衣服和混凝土公路碰撞摩擦,衣物磨烂血肉开绽。
浑身疼痛像被丢在荆棘里,脸上大片的擦伤,刚刚还说自己变帅了些!被撞了一下封云胸腔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想从口中涌出。
到底是什么?!……
封云没有昏迷,双手撑起身体,看向那撞击他的东西……奇纹尸 盖革!
这奇纹尸似乎略有意外,没料到封云还有意识,闲庭信步似的走了过来。
“咳……是……怪物……”封云的思维在挣扎,身体跟不上思维的反应,双手吃力的撑起身体要站起来,哪怕能移动脚步也好,怪物已经走到封云身前。
后背刺痛,然后是撕裂般的剧烈疼痛如海啸淹没了封云那想逃跑的意识,只剩下挣扎求存。
封云被尖利利爪刺穿了身体,眼睁睁看见利爪从他胸膛钻出来,封云人都要傻掉了,从看见这怪物到现在几分钟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啊啊啊……”封云惨叫声很无力,他感觉到那怪物在用力将自己挑起,爪子在身体里挑动,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青山蓝天的景象忽明忽暗,封云听不见东西了,听不见自己的惨叫声,窒息感四面八方的围拢而来,但是封云最深处的意识却存有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重伤,想逃命挣扎,可仿佛失去了身体控制权,一种“饥渴”的欲望却反常的出现……
眼睛闭合,陷入黑暗,疼痛感似乎也消失不见。封云最深处的意识依旧没有放弃,可黑暗之中,未知、绝望、无力各种负面情绪包裹,封云陷入茫然中。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吵架还能还嘴,碰上这花纹怪物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命啊?接二连三碰见怪物,每一个我都没有抵抗的机会!怎么能活下去?………我该死?
渴望生命,渴望光芒,绝不想在这黑暗之中失去一切,我想活下去,只是活下去!
…………
然后封云就醒了……
“……我靠?”
我不是……被那啥了吗?
封云醒来,自己却是躺在公路外面的草丛里,身上连枝带叶泥土遍体,脸上还有个脚印……当然封云看不见,只是突然看见,自己双臂有明显不同,一条手臂与平常无异,另一条却十分……秀美,皮肤吹弹可破,宛如初生婴孩一般水嫩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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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封云初遇孟心眠
“我特么这不是变帅了……这是要……变成楚欣?不对不对……李织素?!”
自从被那些因为堵车而狂暴的凶尸一顿乱啃后,再次苏醒过来的封云又发现自己样貌有些改变,而且仔细观察后,惊骇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变帅了!这简直太没天理了,比那些丑陋的怪物还要让封云不适。
如今的变化可不小,但是尚能看出原来的男孩模样,可是,以后每受伤一次就会变样吗?我最后要变成李织素?
…………
丹江城这个城市的人都是怪物,那自然留不得,必须赶快离开,可好巧不巧的,听见卡车引擎的声音。
那卡车模样也挺奇葩,车头似乎撞过那些脓包怪,有点变形,副驾驶位置的挡风玻璃出现裂纹,上面还有黑色的血液痕迹。
“哟,又一个幸存者!”阿龙将车停在封云身旁。
这次不用担心是怪物,怪物不会开车吧,是正常人……天杀的总算见到正常人了!封云表面风平浪静,心里高兴的要跳起来。这一路上受了多少苦多少难,被一个两个丑八怪折磨的死去活来,妈的现在有种到了西天取到真经的兴奋感,以至于封云在原地愣了几秒。
“喂,前面那个!”阿龙从车窗露头说道,“是正常人吧?”引擎跟着轰鸣两声。
封云立刻点头回话道:“是,正常!我的天,我太惊讶了,我以为就我一个……”
阿龙笑了:“兄弟有地方去吗?要不要来我们安全所暂住啊,遇到就是缘分。”
还有安全所,莫不是有很多幸存者!并不是所有人发生了变异啊。
封云惊叹,而他的想法立刻得到验证,他看见副驾驶位置好像还有个小孩子,被一个人抱着,只是那边挡风玻璃破裂还有污渍,看不清。
封云自然答应,阿龙道:“里面没位置了,你到车斗上吧。”
封云于是上车后斗,从侧窗面看见副驾驶是一个女人抱着小男孩儿,小男孩还扭头在打量着他。
开着卡车是出来找物资吗?可车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来大概是被怪物袭击,没有搜刮物资的机会。
【原文中,阿龙是带回来一些物资的,这里有大改动。】
…………
一段时间后,车子停在一个小区外面,封云认识了这里的韩香梅、阿龙、李留行、高峰等人,当然还有孟心眠。
吹了一路风,封云从车上 下来,总算看清了这对“母子”,应该说是姐弟,弟弟也就六七岁大,眼神清澈单纯,流露着畏惧的神色。
但这姐姐只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她穿着浅色休闲装,衬托着乌黑亮丽的中分短发,微光中,每根发丝随风舒展,遮遮掩掩里露出她白瓷质地的下巴,她和司机阿龙道声谢谢,柔润清脆的声音非常好听。总之给封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女人。
每个人拥有的气质总不相同,而她又带着一个孩子,本就清瘦的身子又显得无力许多。
短发女子站正身子,封云发觉她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一点!我靠这女人得一米八吗?我自己都一米七七、一米七八的………不对不对……以前没注意,这一对比,似乎是我变矮了?!
看到她的正脸,女人露出意外的表情上下打量封云,封云一下就想到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这下丢人了……
后来知道她叫孟心眠,这个小弟弟叫做小星。
一下车就听见噩耗:原本司机阿龙是和一个叫“小鹏”的男人一同出去寻找物资的,但是阿龙说他们刚下车没多久,就被潜伏的怪物攻击,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小鹏当场就被咬断了脖子。
封云自然联想到曾经一个照面几乎杀了他的奇纹怪物,于是接口道:
“攻击你们的是不是一个长着花纹的怪物?”
阿龙一愣,所有人看向封云,封云顿了一下,解释道:“我曾经遇到一直花纹怪,速度比风还快……”封云话戛然而止——速度那么快,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似乎是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呀……我靠这要我怎么说。
阿龙听见封云说的话后,道:“那怪物速度太快我没看太清,好像和这位兄弟描述的模样差不多!”
听见“小鹏”突然死在外面,反应最大的是那个叫做高峰的人,看他的样子,破口大骂阿龙都是轻的,横眉怒目、难以置信。
小鹏就这么死了?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要不是封云孟心眠他们在,高峰估计一拳能打在阿龙脸上,怒斥他为什么不确定周围安全就下车!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又是谁?”
阿龙的回答简短来说就是:他趁着怪物准备再次撕咬倒地的小鹏时,开车撞开了那怪物,然后这怪物是跑了,可又吸引过来更多的凶尸,阿龙顾不上救起小鹏这才为了保命开车逃走。
高峰对阿龙独自逃走的行为非常气愤,怒不可遏,要不是韩香梅紧抓着他的手臂还边说好话,高峰估计当场能揍阿龙一顿。
坏透了的消息,没有带回来物资事小,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事大,人命关天,却不想死的这般轻描淡写。
…………
此间事了,封云也是后来从李留行口中得知,这个阿龙和韩香梅是亲姐弟,高峰和小鹏关系亲密,这两对人之间却因为各种事摩擦不断,每次又都是韩香梅好说歹说平息事态,难怪高峰会因为小鹏的死生那么大的气。
…………
韩香梅给封云孟心眠安排在同一个住房内,而在这里不管是暂住还是生活,都要为安全所里做一定的贡献,正赶上物资紧缺,准备派李留行带着封云、孟心眠,明天去寻找食物和饮用水。
等分好房间,封云立刻就把身上的破衣服给换掉,如果这里能洗澡那就更好了。说实话,封云头一次见这种气质的美女,断然不是平常所见的女学生能够打扮出来的。和孟心眠只有简单几次交谈,能感觉到独属于她的唯美气质。
在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封云手里还剩下一个包装鸡腿和一个罐头。因为身体特殊原因,饥饿感几乎没怎么出现过,封云怕出个什么毛病,仍旧保持寻常的饮食习惯。
吃了口鸡肉,思索这罐头要怎么吃?身边没有餐具,总不能用手挖吧。于是封云嘴里咬着鸡腿就去往厨房,结果快到厨房门口,孟心眠忽然从里面走出来,吓了封云一跳,鸡腿没咬住就掉在了地上……
如此尴尬的场景封云脸上微辣,一边捡起那鸡腿丢在客厅垃圾桶一边道:“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
“抱歉……”孟心眠挪开位置,欲言又止。
封云进来厨房,翻找着餐具,孟心眠说道:“……封云……哥,你还有食物吗,我能不能借你一些,明天找到物资我加倍还你。”
可能刚才有些尴尬,也可能封云看见美女有些紧张,他没多想实话实说道:“我只剩一个罐头了。”
……刚才还有个鸡腿……
这简单的话,孟心眠听见就以为有怪罪之意,封云被她吓到,所以平白无故弄掉了那个鸡腿……
“……刚才对不起啊。”
“呃……没事没事……”封云没有多说,自顾自的手脚忙乱,拧开手龙头……没水,嗯?我不是来找餐具的吗!
孟心眠回自己房间了,封云找到一个小铁勺,也逃也似的回自己房间里,一抹后悔之意顿时蒙上心头。
刚才脑袋跟宕机了似的,一点不利索,这孟心眠显然是没有东西吃了才来厨房找的,刚才还有求于自己,自己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来帮个忙呢!
况且这孟心眠还带着一个孩子,就六七岁大,现在这世道照顾孩子是多么费心费力的事情,哪怕出去找个食物都要记挂着,生怕孩子出什么事……怪不得孟心眠会连食物都紧缺,那小孩估计饿坏了吧。
念头多,封云又想到:这明天就要出去找物资了,也不差再多饿一天吧?刚有这个想法封云就生出羞耻感,我靠我这样想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今天我若旁观,明天我深陷局中何人相助?
反正自己没怎么饿过,眼前的忙那必须帮一把,于是封云开门走向孟心眠的房间,这心里的助人为乐的感情一上来敲门都忘了,推开人家的门就说:“我这个罐头给你们吃吧,我也不饿……”
可却看见孟心眠拿着空水瓶子站在床边,而小星手里正攥着快要吃完的鸡腿。
这不是有吃的……不对……这个好像是……
孟心眠没料到封云会这般“闯”进来,她自然知道小星手里的食物怎么来的,白皙的脸瞬间泛红,叫封云看了,人家会认为:怎么给小孩子吃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就算洗过也不卫生啊!
这样的情景寻常不可能见到,也正因为如此,封云一时间看着二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又不该说。孟心眠同样如此,她把小星当做亲弟弟照顾,哪怕自己饿着也不能饿着他,可给小星的食物却是别人嫌脏不要的,这就很别扭,封云没看见还好,让封云看见了这性质就会发生转变。
孟心眠表情窘迫,却又不知做什么是对的,下意识的夺来小星手里的鸡腿,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传达了一个信息:她不是故意给小孩儿吃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实在是……处境困苦。
封云思维大条,他只觉得这个姐姐为了弟弟做到这样的地步,值得理解和尊重,后来知道小星的身世那就更觉得孟心眠心地善良。
封云这次没有紧张,他从孟心眠手里拿回那个鸡腿,把罐头和勺子递给了孟心眠。
“小孩子长身体……这个罐头你们分着吃吧。”随后封云就关上门回自己房间了。
…………
孟心眠打开罐头,久违的香气弥散空中,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小星,快吃吧,我喂你。”孟心眠蹲下身子微笑道。
小星反常的往后面缩了缩,避开递到嘴边的罐头肉。
孟心眠疑惑:“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小星低声道:“……姐姐先吃。”
让人有些意外,孟心眠目光闪烁,先吃了一口,再喂小星时,小星却又避开了,而这时孟心眠看到他的目光里分明是在询问:“……我真的可以吃吗?”
小星小心翼翼的的样子,仍是把心眠当做外人,怕惹的心眠不高兴。孟心眠心中一疼,闭了会儿眼睛,再次睁开点头微笑道:“吃吧,我们分着吃。”
小孩儿或许不懂事理,也可能明白些事理。小星认为先前的鸡腿是孟心眠从封云手里借来的,只不过封云闯进来看见鸡腿却被小星吃了而不是孟心眠,姐姐害怕封云,所以从他手里又拿走鸡腿,所以封云不开心又夺了回去!于是小星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吃了原属于姐姐的东西。
正是想清楚这一点,才更让孟心眠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