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两天,众人终于做完了所有的工作,他们除了探索tsg设施以外,还需要马不停蹄地跟着拾荒连一起搜寻有用的物资,截止他们准备返程这一天,他们已经连续五天睡在背包上了。
正午,所有士兵集合到广场上,包括拾荒连的众人,由于黄远峰带着一批人去处理防空阵地的事情,站在阵列前的是板着个死人脸的顾凌云。
“...”
“...”
顾凌云板着脸站在那一言不发,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十秒,二十秒,半分钟,终于,顾凌云开口了。
“拾荒连撤退,后勤连驻守在这里。”
话落,顾凌云便示意解散,是的,没了,既没有慷慨激昂的鼓励,也没有令人热血沸腾的未来憧憬,甚至连又臭又长的公式化任务总结都没有,只是简单的下了个令便示意可以各干各的了。
“啧,我还以为会有一大把又臭又长的废话来着?”迪米特里咂吧咂吧嘴,他都做好了站着打瞌睡的准备了。一旁阿丽莎幽怨的眼神投了过来,她到现在都记得以前每次训练结束后,老爹都会给她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思想政治课,而且是每天!结果他现在却又开始嫌弃起别人废话多了!
“看起来你很有意见?阿丽莎?你知道...”迪米特里转过头来,张嘴就准备对阿丽莎来一通又臭又长的长篇大论进行魔音贯耳,阿丽莎见状赶忙躲到李岩身后,引得后者一脸懵逼。
“好好好,有了男朋友就忘了...”
“好啦好啦,爸,我知道了。”阿丽莎趴在李岩肩膀上,带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现在是铁了心要拿李岩挡枪了。
“额,那啥...”
“臭小子,你让不让开?”迪米特里吹胡子瞪眼盯着李岩,后者尬笑着微举双手表示老人家消消气,俩人就这么耗了一会儿,最终迪米特里瞪了眼两人后气呼呼地走向他负责驾驶的长城炮皮卡。
“哈人。”李岩嘀咕了一句,坐上了牧马人的驾驶座,阿丽莎坐上副驾,等所有人到齐以后,整支拾荒连踏上了返程。
“话说,岳父他平时不这样的吧?”李岩点火挂挡,车子向前驶去。
“哎,每次提到那些没营养的思想政治课他就没完没了。”阿丽莎右手撑着头一脸无奈,她真的受不了迪米特里的絮絮叨叨。
“思想政治怎么会没营养?”李岩一边盯着前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道。
“嗯,我都忘了他说了些什么了,其实吧,与其说是思想政治课,倒不如说是他把平常生活里的牢骚全部往我耳朵里灌,顺带拿他那些无聊的琐事给我举例,比如这家面包店的老板怎么怎么刻薄,新闻上哪个企业家被爆出来了一些黑料,然后嘛,就用这些...”阿丽莎摊了摊手,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吧,听起来比我的小学语文老师还要无聊,但至少他本意是好的。”
“哎,是啊,但真的受不了,当时都快给我听出神经衰弱了。”
“真有这么夸张?”
“训练后一个小时,平时吃饭或者出去散步的时候也是不带停的。”
“换我的话,包神经衰弱的。”
提到这个,阿丽莎忍不住又悄悄瞥了眼李岩,从最近的观察来看,她觉得他的ptsd似乎好转了不少,至少起床的时候不太常见到他眼带血丝没有休息好的情况了。
车队行驶在已经被大致清理的高速公路上,没有了大规模尸群和散落一地的汽车残骸,再加上没有了慢吞吞的装甲车辆,他们的速度很快,在下午一点半左右,他们遇见了设立在两地之间的防空阵地。
“请停车!”
公路中间早就部署好的由坦克以及报废车辆,再搭配上一些反坦克拒马组成的临时哨卡前,两名士兵伸手示意拾荒连停车,几十辆车子有序的停在路上,看起来竟隐隐有点末日前高速公路堵车的味道。
作为被安排的临时指挥官,李岩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岗的士兵们早就认出来他们了,只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象征性的走一下的。
“请出示有效的身份证明。”
李岩拿出自己的军人证,士兵接过去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他还回证件,同时示意后方放行。
“嗡”
后方,挡住几个拒马中间通道的99a缓缓后退,露出来一条可供两车并排通过的通道。
“以后这里会考虑修筑个半永久性设施,在这里部署一个哨卡吗?”李岩一边收起证件,一边好奇的跟士兵搭话。
“不知道上面咋安排,不过我也觉得这里挺适合建个地儿中转两边的,毕竟那边物资那么肥。”士兵站到一边,同时也不忘接李岩的茬。
“不过这还是得看上面,我们只管执行就好了。”李岩打开了车门缓缓坐了上去。
“雀食,反正跟着政策走就对了。”
“辛苦了,谢了啊。”
“没有没有。”
车队有序的通过了这个哨卡,李岩转头瞥了眼旁边,一座有着平坦空地的山顶的矮山映入眼帘,上边有着三辆卡车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设备,不再多看,他转过头去继续专注于驾驶。
一个多小时后,拾荒连的车队浩浩荡荡回到了营地,风尘仆仆的他们带着一身的气味汇报完了任务,当他们带着一些疲惫回到家时,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半,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啊,终于到家了。”李岩打开房门,看着眼前这个入住不到半个月的家,在外面漂泊太久的李岩心中早已升起一股归属感,末世的降临洗去了他曾经让他感到痛苦的身份——星条籍华人。
在星条国,华人处于所有人种,乃至在星条亚裔的最底层,即使走在街上也总是能感受到鄙夷的眼神和无声的嘲讽,就连他的父母,都是死于种族主义者的枪口!
在华国,明明与周围人有着相同的特征,但那种从主观到客观的双重隔阂,如同两块同极的磁铁一般,他能够接近,但永远也无法彻底的融入。
不过,他至少也比那些背叛自己国家的电子宠物要强很多,除去有着完全合法的公民身份以及法律上的所有权益以外,面对其他人种的欺压,他敢于反抗,甚至是毫不犹豫地拔枪相向,从很久以前开始,枪,便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他总是会抽出大把的时间练习枪法,只有腰间、后背、以及手中那冰冷沉重的触感才能让他有一种力量感。
李岩深吸一口气,把那些糟糕的回忆甩出脑海,一旁阿丽莎见到他的异状,心知他又开始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什么也没说,一个温暖的拥抱,便是她无声且有力的鼓励。
“休息一下吧,一些事情早应该过去了。”阿丽莎的声音轻柔而又婉转,她总是会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