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明觉得战马并不算大问题。
    岭南多山多水，在这种地方作战，有没有战马都没关系。
    武器装备好就行。
    至于战马，最多也就是防着朝廷……
    想到这里，秦明晃了晃脑袋，收拾了思绪。
    抬头一看，已经进城了。
    临江城内，相较于富庶地区依旧是一片落后的景象。
    天黑后，所有人家纷纷熄灭灯火，卧榻入眠。
    不过街上还是有些地方点着灯火的。
    比如布庄，比如商会分部。
    秦明路过商会分部时，侧头朝着里面看了看。
    周慈眼睛半睁不闭的在里面坐着打瞌睡。
    感受到外面的脚步声，略微抬眸扫了一眼。
    发现是秦明，立刻闭上眼不再搭理。
    秦明明白，看来是自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段，让对方记仇了。
    只是他还有些奇怪。
    岭南商会在外界传言的势力那么大。
    为何到现在为止，方青远都已经手段用尽了，对方都还没报复自己呢。
    不愿自讨没趣，秦明就没有问周慈。
    而是买了些点心，带到了还在忙碌的布庄中。
    布庄里面的蜡烛灯罩都是特制的，摔在地上都不会烂。
    这是为了防止烛台打翻，点燃布庄。
    “您来了。”
    进门后秦明并未看到关月，反倒是几个女工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秦明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面相温婉，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孩身上。
    对方身材极好，姿色也是极佳。
    虽然和关月比不上，却也已经能指着相貌去城里的临江楼吃碗青春饭了。
    “公子您这是……”
    被秦明看着，温婉的女孩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小手也顺势捂住嘴，腼腆的不敢看他。
    可不知道是不是秦明的感觉有问题。
    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很懂自己，就算是不经意间的动作，都显得如此风情万种。
    仅仅是小手一抬，腰间那完美的曲线就一览无遗。
    这算不算是天生媚骨呢？
    秦明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后院。
    关月此时正带着人盘库，清点他们手头的棉布和麻布。
    丝绸是卖的最好的，在这个物资奇缺的念头，基本上送来就会很快卖出去。
    一般他们这里储存的，都是棉布和麻布。
    “你还敢回来呀。”
    关月看到秦明手上的糕点。
    走上来接过后，亲昵的挽着，顺势将小脸放在秦明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还能有人挡着我回来看老婆？”
    “谁是你老婆，不会是她吧？”
    关月指着旁边的那名温婉可人的女孩，就是不指自己。
    对方立刻红了脸，害羞的躲在了柜台后面。
    秦明和关月调笑了几句，便关门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候，关月拉来了那名颜值颇高的女孩，跟秦明介绍道：
    “这是我新招进来的女工，名叫万纾。”
    “万纾……”
    秦明眉毛一挑。
    在这个喜欢叫贱名以求好生养的年代，很多农户都喜欢给自家取名翠花，黄鹂，大脚之类的。
    万纾能起这样一个有文化的名字，实在罕见。
    “家里是做什么的？”
    “启禀公子，奴家的家里原先是做生意的，后来家道中落……”
    “家中父母还健在吗？”
    “都没了。”
    “怎么走的？”
    “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没钱医治……”
    “前几年是什么时候？”
    ……
    万纾说话很有条理，比那种普通村落中走出的女孩要强不少。
    虽然她说的理由，在如今这个年代中很常见，秦明却仔细地审视着对方。
    最终还是关月看不下去，拉着秦明道：
    “你干什么，人家已经很不容易，不要再问了。”
    “嗯。”
    秦明点点头，临走时候还看了一眼万纾白皙的锁骨和娇嫩的手臂。
    这可不太像出来讨生活好几年的人。
    回去的路上，关月拧了秦明一把。
    “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想让她给你当正房？”
    “没啊，只是有些奇怪。”
    秦明第一眼看到万纾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很奇怪。
    很多东西，就像是刻意展现出来的一样。
    不只是那种乖巧，还有她的羞涩，以及说话时候的一些细微动作，都很放松。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个有见识的女人。
    自己现在被很多人盯着，关月这里还有很多武威营做生意的账册。
    如果在这里出事，很可能会对他的生意造成影响。
    所以在看到了温柔可人的万纾后，秦明就想多试探一番。
    不过关月跟人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让秦明欺负，不帮忙说一句也过意不去。
    索性秦明就不说了，准备回去让常白山去查一查。
    “奇怪什么？”
    “她跟其他女工不一样，咱们现在的生意刚铺开，很多路子都是偷偷和方青远谈好的，还不敢当着岭南商会的面做交易。”
    “你那有账本，上面有咱们的布匹运送路线和运费的记录，要是被岭南商会的人找到，可能会有点麻烦。”
    秦明很信任关月，正好关月读过书，也会算数。
    这就比军营里那些大老粗强多了。
    于是他就将账册放在了这里，平时关月可以帮忙管账。
    他们两个内外搭配，干活不累。
    “是哦，那我以后回来时就把账本带上。”
    关月也很谨慎，转身准备和秦明一起回去。
    “明天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秦明摆了摆手。
    今天只是随手试探了万纾。
    不管对方是不是别有所图，这种时候都不会专门搞事。
    这样秦明很容易就会怀疑到她头上。
    ……
    另一边，京城外的官道上。
    黄章已经带着杜明轩等人回归。
    只是这一趟他们回来时，就已经将调查的报告递交了上去。
    乾帝得知后大怒。
    出去一趟没有把秦明的地收回来就算了，竟然还上书帮他圆场。
    做这件事的，甚至还是黄章。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可以预见的是这一趟回来，黄章等人很有可能会被痛批。
    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全都写满忧虑。
    还没靠近京城，就一个个唉声叹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乾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宝，早就已经接到消息等候在城门前。
    “诸位终于回来了！陛下已经等候多时，还请各位随我来吧！”
    看到王宝，众人脸色一变。
    本以为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看这架势，似乎事情的发展，和他们的想象背道而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