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自己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但是幸好里面还穿了一个,因为天气较冷,所以脱完后就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
“吐了呀,怎么会这样呢。”
刚才卓矢已经找到了管家,把自己的衣服递交给管家帮忙处理,扔掉了。
随后那名管家从别的地方拿来一套比较合身的衣服,就这么披在身上,正好扣上扣子后就可盖住里面的t恤,正常参加晚会了。
在卫生间里整理了一番后,重新回到了餐厅。
中间的钢琴已经消失不见,灯也亮了起来,窗帘拉开,上面用线吊着的手电筒好像也被拿了下来。
不想再管那手电筒到底是谁绑上去的,也不想再追究火是怎么灭掉的。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吃一顿晚饭,聊聊天,其他的就什么也不干,平稳的度过就好了。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卓矢那一桌已经摆上了一些餐食,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是好奇那个生物还有带鸟嘴面具的人该如何吃,以及大部分时间都戴着口罩在他这一边的伊索。
没有开餐,可能是要讲究一些礼仪,但估计很快就可以享用这顿美食了。
忽然两方桌子上各自站起来一道人影,一人身穿白色衣服,另一人就是头戴鸟嘴面具,身形庞大的怪人。
奥尔菲斯脚步稳健的朝中间走去,顺便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摆出一副自信温和的表情。
而那个鸟嘴怪人依旧驼着个背,十分具有压迫感的一步一步从那一群高大人所做的餐桌旁边绕过去,“啪嗒啪嗒”的鞋子踩到地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同时走到中间的位置,随后两人并肩站着。
奥尔菲斯低下头,闭眼轻声笑了笑,随后抬起头保持着绅士的微笑,缓缓抬起了双手向上挪了挪,示意大家起身。
而旁边的鸟嘴怪人目光放在那群高个子人坐的桌子上,巡视了一圈,那被某种发着光紫色气体冲刺的面具里,看不清隐藏着的眼睛,不知是何等情绪。
周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没有椅子挪动的声音。
所有人轻轻抬脚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免了小腿抵着椅子向后发出噪音,站到椅子旁边,面朝方向全都朝着中间,目光也汇聚其中。
高个子的那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十分懒散的悠悠起身,还有双手抵在桌子上一脸散漫的看着中间的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虽然并不协调,当然,除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卓矢向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那个生物站立起来的体型甚至隐隐有三米的程度,当然,这有可能归功于那一大堆的鱿鱼足。
而且如果没看错的话,还有三个人身形特别矮小的,像土豆一样趴在地上,如果后面没有双腿的话,甚至还以为只有半个身子呢。
石膏面具下散发着幽幽绿光,延展性极强的布条,估计就是他们最适合穿的衣服。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也不需要过多的陈述冗杂的场面话。”
奥尔菲斯接过旁边鸟嘴怪人用他那三根手指,以及庞大手掌递过来的相比之下小巧的酒杯,里面倒着一半往下容量的红酒。
“知根知源,这次我们一同相聚不是让我们那些各异的音符谱成优美的乐章,也不是变成零件构造出完整精妙的个体…”
顿了顿,奥尔菲斯侧斜过头,将手中酒杯抬起,看了看里面鲜艳如红宝石的酒液。
“我希望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心理历程,不是为谁而活,有着信念就好,不受制于他人,但是唯独要记住的是关爱以及团结。”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奥尔菲斯举起酒杯,抬头扫视了周围以及身后的桌子,没有过多犹豫,玻璃边缘贴着嘴唇,手往上一抬里面的酒便被一饮而尽。
匆匆下台,又重新与那一桌的维克多,卢卡,伊莱,帕缇夏坐在一起。
“祝你们愉快。”
极其粗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合成出来的。
那鸟嘴怪人回去在途中,一位身穿血红色礼服,白色头发的女子提裙低头致意了一下。
鸟嘴怪人只是歪头,用那尖锐且长长的鸟喙点了一下,又回过头,只给远处观察的卓矢留下了一个极其压迫的背影。
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准备先解决一下这一场晚会的晚餐,因为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十分剧烈的抗议了,他感觉到他必须进食,不然这种饥饿的感觉真的受不了。
其余的四人也同样的瓜分着桌上的佳肴,只不过黛米在看到弗雷迪伸手的时候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等到弗雷迪取完之后才上前,像是躲瘟神似的,取了那盘菜最远离弗雷迪刚才取菜的部分。
那弗雷迪自然是注意到了刚才黛米的动作,但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任何的情绪,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行我素的继续取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穆罗看着那白色的陶瓷盘,以及餐巾纸上面放着的银质餐具,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他十分不习惯使用这类餐具,不仅是不想用,而且也不会用,但是更多的是他怕自己想要学习但是却被别人嘲笑。
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直接离开这里,骑上自己的伙伴一起去外面找些野果子吃,凑合凑合肚子也比在这里好。
正当心里想着的时候,从一旁忽然伸过来一个盛满各种菜品的盘子。
正当穆罗看着突然伸过来的盘子,以及里面装满了食物后,低下的头有些愣神。
直到那伸过来的手又朝上面抬了抬,勉强的又凑近穆罗的坐着的桌子位置,放到上面,最后伸出手指推了推。
“啊,可以麻烦把你的盘子给我吗,我想我这里没有盘子了。”
那帮助穆罗的正是坐在旁边的凯文,此刻他正抬着头,神情愉快的看着有些惊讶的穆罗,提出了交换盘子。
他把自己的盘子装满菜,帮助穆罗解了困,而凯文则是只要穆罗那没有装菜的盘子而已,这让他有些感动。
“谢谢!”
凯文抬手摆了摆,随后伸手接住了穆罗递过来的盘子,紧接着歪头再笑了一下,就开始盛自己要吃的东西了。
而坐在不远处的鲁基诺看到了这一幕,嘴角牵了牵,像是十分欣慰似的低头笑了笑,吃起了菜。
“唉,你说为什么他们有那种杯子啊?为什么我就只有这个。”
爱丽丝像是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原本靠在椅子上安妮身子在爱丽丝转过头后,忽然离开安妮的身边,朝着旁边那群大高个坐的座位跑去。
找到了一个正低着头,沉默不语,双脚岔的很开,双手直直的压在身下的椅子上,戴着一个像是填满棉花似的头套的小孩。
听到了爱丽丝的询问,那个小孩只是转了转头,那严丝合缝的头套上没有给视线放出外面而留下来的两个洞。
可能会在想,这真的能看见外面的东西吗,但是这对于那个小孩来说应该是没有必要纠结的,因为他好像连菜都吃不了。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指了指桌上那只有一个盘子的桌面,又指了指那桌上放着的菜,随后摆了摆手,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这样啊,原来你也不知道,那你很饿吗,我们要不要交换一下位置,我吃你这桌,你吃我那桌!”
爱丽丝双眼冒着星星,看着其他自动屏蔽掉这边发生的交谈,只是静静的取着餐放到盘子中,默默用餐的四个奇形怪状的高大个。
听到爱丽丝的提议后,那个小孩连忙摇了摇头,随后推嚷似的手在空中做出离开的动作,紧接着便又低下头开始晃起自己的脚来。
爱丽丝有点失落,但是这好像并不影响她自己好奇心理的萌生。
好不容易能在这里看到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而且好像还可以陪自己玩,人这么多,总有几个是愿意陪爱丽丝的。
爱丽丝的小脸上眼睛眼神变得坚定,显得异常可爱,最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在空中握成一个拳头,向下做出打气状,又开始到处跑起来。
庞大的身躯,椅子完全坐不下,体型类似于蜘蛛的瓦尔莱塔正默默看着刚才爱丽丝的一举一动。
其实她也想和爱丽丝一起玩,但是因为某些以前的过往,她的心中开始变得有些自卑。
而且还怕吓到别人,即使不吓到别人,那自己肯定扮演的是滑稽的丑角而已。
旁边那三个座位上,不能说坐,可以说站着的三个小矮人,个个都踮着脚尖从桌子上拿取菜品,随后从桌面拿下来捧着那盘菜开始享用。
离瓦尔莱塔最近,石膏面具呈现悲伤神色的小矮人,边吃着边把头扭向了正在暗自神伤的瓦尔莱塔。
“这可真是个悲剧呢,你说为什么老天要把属于人的灵魂装在不属于人的身体里面呢…这是一种对于灵魂的惩罚,还是自己命运的低谷。”
边吃着菜,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叉起一块肉,就小心的从面具的空隙中缓慢伸向里面。
估计是怕食物的油脂滴到上面,或是碰到,这样的话那食物就不干净了,有细菌或者是难以清洗。
而戴在脸上的面具也将会变得邋里邋遢了,而且味道也不太好闻。
没有接下那个悲伤面具小矮人的话题,继续讨论也只会回想起之前那悲惨的命运和过往。
现在终于快要忘记或者是要步入正轨了,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搞得悲伤,或者是极端。
瓦尔莱塔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盘子,再看了看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想了想还是拿了下来露出了那比较骇人的脸庞。
那个被称为头颅的身体一部分更像是木偶一样的圆润,没有鼻子,五官也不立体。
或许是这样的用餐环境是之前前所未有的,卓矢只感觉到一阵的压抑,仿佛这种用餐就像是一种仪式一样。
各自从餐桌上取着自己所需的菜品,像完成一场交易,又或是单单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但是人生下来就要吃饭的,他们生出自己身为人类而长出来的胳膊,去用属于自己的力气拿起刀叉来进食,这不是非常正常的吗?
“那种感觉怎么又来了?”
看着切割肉类食品的餐刀表面,两侧的刀侧都被磨的光滑铮亮,像一片镜子一样,可以很好的折射出那带有颜色反光的场景。
手握刀柄,将锋利的头竖起来,就这么转着那餐刀的角度,直到那光滑的表面浮现一层以自己为颜色的模糊虚影。
周围人仍在摆弄着刀叉,时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一场无厘头的音乐会只能使用单调的器乐来用。
那可怜的随机演奏演奏出的是犹如枯死的的乐曲。
“好吧,但是我仍旧得吃,就算是让我不舒服…那首先让我假设这里都是有毒的,那我吃了,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待毒发身亡吧。”
终于是开始进餐
叉起了一个肉片,那油脂晶莹的粘在上面。
丝丝热气蒸腾着,像小小手手不断的伸长,等到延伸到鼻头的时候就可以在鼻腔中挠一挠,好让自己的香味全都覆盖上来,引诱别人吃下它。
吞了一口唾沫,卓矢还是有些犹犹豫豫。
他转过头看向了那好几桌坐着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享用这美食,以及后面那些奇怪人的举动也是如此。
他反倒是觉得那些高大且奇怪的人变得不再奇怪了,那些人和这里的人好像都一样?
反倒是他自己变得很奇怪,别人都无忧无虑的吃着,而自己却要犹犹豫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餐具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刺激着此时卓矢的耳膜,周围寂静无声,但是却只有用餐的人发出声音。
这是一种仪式,还是一次用餐?那些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又或者是说他们的样子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反而是自己呢?
“就吃这一次吧,只是吃个饭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看着叉子上的肉片,刚刚下定的主意此时却又犹犹豫豫。
这是一场祭祀吗?这是一场同化别人的仪式吗?又或者是说他们其实是相同的,而需要改变的是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