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方凌时不满了。
    顾若均摇头，没说话。
    他的毒非寻常毒，就算治也非寻常人能治。
    这小大夫愿意治便由她罢了。
    现如今他已经无欲无求，只求在他死之前能够找到妹妹的下落。
    顾若均站起身来，步伐有些虚浮，方凌时拉他一把才不至于跌倒。
    “你这小子，刚醒，又要干什么？”方凌时眼底不满，“想离开吗？”
    顾若均听到方凌时的称呼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面前是个半大的孩子约莫十来岁，年轻迤逦。
    可说出来的话没正形，眉头稍紧，“没大没小。”
    方凌时没吭声，“切”了一声，搁这衣袖抓着他手腕的动作不松。
    看来这个小大夫还挺有责任心的。
    顾若均态度松懈：“我就在庭院走走。”
    “行吧，但是别乱跑。”方凌时撇他一眼，见他确实没这个意思，撒开他让他自己走。
    中途瞪他一眼，“我可是受人之托，你要是偷跑了我没法解释。”说完这句话，方凌时出门抓药去了。
    要不是因为烈火珠她一针就把这个男人给戳死，省劲。
    就算他体内的毒能够被金针压制，毒侵入肺腑最多也只能支撑三个月。
    三个月等她找到寒冰草，冲破体内的屏障帮他解毒估计还有时间。
    她拎着药回来，刚踏出门一步，一把飞刀直接飞射过来，侧身躲闪之际，锋利的刀身直接划断了她鬓角的一缕龙须。
    “铮——”刀身没入身后的柱子里。
    空中飘散着细雨。
    溅在地上，空气中透露出一股泥土的腥味。
    街道里商贩的动作似乎都放缓了，案板上砍猪骨的声音阵阵，旁边买绣花的女子都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情绪。
    对面铁铺子壮汉，拿这通天巨锤砸在刚融化的铁器上，雨水溅在上面“滋啦”一声蒸腾为漂白色的雾气，带着一股铁锈的灼烫。
    方凌时那双漂亮的浅色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周围太奇怪了，这条街也太奇怪了。
    穿着箬笠蓑衣的男人背后还插着不对称的两柄巨刀，显而易见刚才那柄刀就是他打过来的。
    方凌时拎着手里的药包的动作都紧了紧。
    “这么快就下雨了，衣服还没收，要赶紧回去收衣服了！”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抬步离开巷子。
    刚踏出一步，周围的气势都变了，犹如恶鬼一般，阴冷勾人。
    像是有锁链勾住她的脚踝，用力后扯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方凌时暗叫不好。
    眼底闪过一丝危险，巨刀飞过来的一瞬间，她立即闪身坐了旁边的茶桌上，倒了一壶热茶捧在手里。
    “这什么天，这么冷，要不是看到下的雨，我还以为下的冰呢。”
    方凌时小声嘀咕，雨是越来越大溅在地上似乎有一层飘渺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只看到有一个人影走过来。
    那人速度很快，身形如同鬼魅，蓑衣箬笠，仿佛幽魂。
    竟然也走进了这个茶馆。
    刚下楼问路的柳不眠，一眼就看到桌前那个俊美迤逦的小少年，快步走下来，一把抓住她。
    “好，你小子，竟然在这碰到你了，看我不收拾你！”
    柳不眠咬牙切齿，他偷跑出来被阿娘捉住跪了两夜的祠堂，这可都拜方青云这个狗东西所赐！
    “方青云，是不是你点燃我的信号烟让我娘找来的？！”柳不眠不满的嗓音闷头砸下来。
    方凌时立即挪开他的手，“唉唉唉，你别不讲理啊，什么烟不烟的，不知道。”
    那蓑衣鬼客，抬手依旧抿着茶，目光落在杯子上，杯中的茶水倒映出他的模样，已经不年轻，面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
    手掌一动，一股内力，打在杯身上，杯子飞过去，柳不眠伸手一捞接在手里：“刚好口渴了，多谢这位大侠好茶，只不过小弟要回家了教育我这不成器的可恶小弟了。”
    柳不眠笑了一声，拎着方青云便要走。
    一把环刀，透露寒光直接横在柳不眠的面前。
    “你走，旁边的人留下。”
    那人声音粗重浑厚，出剑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懂身形，身后的巨刀极为显眼。
    方青云脸色一惊，眼底却带着一丝玩味，立即松下手，推了推方凌时，“你要她是吧，那留给你了，反正对我也没用。”
    那蓑衣男抬起长刀指向她，方凌时瞬间瞪大了眼睛，大骂：“柳不眠，你个贱人！”
    “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方凌时喊了一声，柳不眠唇角立即染上笑意，细剑出窍直接顶住对方落下来的刀。
    刀剑相撞，发出“锵”的脆响。
    抓着方凌时的衣领往外丢。
    那人招式太过密集，每一招都带着一股阴气让人难以招架。
    脑海里浮现一个名字。
    三刀夺命，阎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