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定要不负重托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最新章节     
    我正在办公室里噘着屁股洗脸,搪瓷盆子里画着两条金色的鲤鱼,中间还有一个囍字。这样的新鲜盆我本不喜欢用,奈何结婚的时候,这样的盆子就收了二三十个,晓阳就非得让我拿到乡大院里。之前的盆子就沦为了洗脚盆。

    说起来盆子,本来我一个盆是既洗脸又洗脚,晓阳知道后一脸的嫌弃,差点当场去刷个牙。想起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一个盆早上洗脸,晚上洗脚,过年的时候还能包饺子。正想着盆子的事,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我擦了脸,就看到吴香梅下了车。

    香梅书记,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了?

    我笑着道:“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香梅书记,看来事情办完了?”

    吴香梅一脸郑重上下看着我,疑似深情款款。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咋,这么看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嘴上还有牙膏。

    顺势摸了一把,果然还有牙膏,马上折返回去,道:“我的大书记,没事你不要按喇叭,你看我这洗个脸都洗成了豆腐渣工程”。

    吴香梅拿着手包,身上的风衣随风而动,直接进了我的办公室,又洗了几下,才感觉到应该是干净了。

    吴香梅放下包,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凳子上,道:“朝阳,替我谢谢咱邓书记,谢谢你们家二嫂。我们方家,欠邓书记一个大人情。”

    香梅书记,何出此言?

    吴香梅一脸凝重,摸了摸自己的手包,叹了口气道:“大恩不言谢,惠意铭心间,来日方长久,定当报前缘。朝阳,一定要转达”。

    我心里想着最近怎么成了传话筒,也是应道:“一定传达到位”。

    吴香梅起了身,道:“收拾一下,上午开党政联席会,近期的工作汇总一下,眼下几项工作都要抓进度。这几天我不在,很多工作不清楚,朝阳,你来主持”。

    我马上也郑重地道:“香梅书记,您来了,正好有几项重点工作要做汇报,一个是省督导组移交下来两个线索,第二个是冬闲挖河的事马上要布置”。

    吴香梅一脸吃惊的表情,道:“安平也有督导组发现的问题?”

    对,安平也有两个,一个是反映煤球厂抬高了价格,一个则是说砖厂投机倒把,倒卖红砖。

    吴香梅并未太过吃惊,跟着自己的公公方诚跑了一趟东台,又来地区给自己的爱人方建勇活动,这几天吴香梅接触的全是投机倒把这些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次价格双轨制的改革,着实让一批人发了大财。

    拿着手包,边走边说,朝阳,党委支持你的工作。伴随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嗒嗒声,吴香梅出了办公室的门。

    十点钟召开的党政联席会,分管党政办的蒋笑笑已经整理好了议题,第一个自然是学习省政府稳定物价的九条措施,接着顾志远、向建民分别汇报计划生育、冬小麦防冻抗旱、冬闲生产渠的挖掘清淤,向建民补充道,李举人庄、吴河的扶持贷款第一阶段已经发放到位。

    听完了汇报,吴香梅道:工作进行得都很不错,朝阳乡长各项工作推进得都很有力度,大家辛苦,下面朝阳乡长布置重点工作。

    我拿出笔记本,道:“第一个事,向建民牵头,联系工商所、安排企管站,必要的时候请派出所出面,将省督导组移交的两个线索逐一核实。第二件事,推动李举人庄砖窑厂的建设。第三个事,是冬闲水渠开挖,这个事需要动员劳力,请咱们葛主席费心,带着顾志远做好统筹对接。”

    布置完了任务,我就看向了吴香梅。吴香梅道:“朝阳乡长安排的工作,我都认同,请大家下来抓好落实”。

    大家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吴香梅的身上,想着吴香梅在刚才大家的汇报阶段没有发言,在现在的部署阶段应该会有一系列的讲话,毕竟这也算作是惯例。吴香梅看了看大家,道:“散会”。

    与会的乡镇干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吴香梅起了身,大家才确定,这是真的散会了。

    回到了办公室,吴香梅关上了门,疲惫的身体与办公椅一接触,就有了放松一下的想法。昨天晚上,爱人方建勇回了家,这是结婚以来两人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方建勇的憔悴写在了脸上,一脸的胡茬让方建勇看起来苍老了七八岁,头发上的皮屑布满衣领。回到家的方建勇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在高强度的询问之下,方建勇在精神上有了些许的恍惚。直到吃了晚饭,才慢慢适应,到底如何处理,督导组只给了三个字,等通知。

    吴香梅自从嫁给了方建勇,便已经是算入了“豪门”,从以前的县委办干事,很快成为县委办的副主任,在崔浩的手下待了不久,就到安平任乡长,乡党委书记。除了在与张庆合闹过一次矛盾之后,让吴香梅已经认识到,自己以前有意无意地秀一秀自己那个写着北京的水杯是如此的幼稚。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吴香梅感叹,李朝阳年纪轻轻就学会了低调二字,光而不耀,静水流深,抱朴守拙,行稳致远,可是自己是到了求人办事的时候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安平开会,城关镇也在开会,临时主持日常工作的韦勇也面临着不小的压力,爱城卫生活动进入了常规的保持巩固阶段,县里新成立的环卫所由城关镇代管,所长由张洪平兼任,但是这环卫所只是一个空壳,人员编制、工作经费都没下,城关镇临时聘请了二十个环卫工,一人一个月五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一千,一年仅工资支出就是一万二,再加上租车搞垃圾清运,一个月三百,一年也是快四千块钱,如果再加上工具的损耗一年下来就两万块钱。这边钱按说该县里出,城关镇就去协调报告,但是韦勇去了建设局要钱,建设局说找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到了爱卫会又说找财政局,到了财政局连局长都没见到,直接被一个科长怼了出来,县里根本就没有这笔钱。

    张洪平在城关镇的党政联席会上笑道,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来扫地的都是关系户,现在就是靠着关系再给大家画饼,如果再不拿钱发工资,环卫工就要来闹事了。

    城关镇的财政不差钱,晓阳请了假,友福陪客商考察,也难得到镇上来一次,两位主要领导不在,韦勇也不敢自作主张由城关镇把钱出了,毕竟这钱一出,以后就都是城关镇的事了。张洪平道:“韦镇,明天要不我们去找晓阳镇长汇报?”。

    张洪平灭了烟,道:“晓阳镇长还在坐月子,多大个事,咱们一群大老爷们还办不好?我看这样,洪平,你就通知下去,和以前一样,把住建局、财政局、爱卫会家属院的垃圾清扫和垃圾清运全部给停了,要是他们找过来,就说环卫工拿不到工资,罢工了。”

    张洪平搓了搓手,道:爱卫会和卫生局一个家属院,卫生局那边咋办?

    咋办?拉上卫生局,也不是坏事,他们也会给爱卫会做工作的。

    韦勇是资格的老乡镇,城关镇本身就是县城驻地,在城关镇的地盘上,各个局大家多少都给几分薄面,除了韦勇本身资历老之外,书记是副县长,镇长是县委书记的闺女,这也是底气。但是牵扯到钱的时候,有时候就显得不那么亲热。但在集体利益面前,常年在城关镇摸爬滚打的韦勇清楚,既然不能解决矛盾,那就激化矛盾,事情闹大了,自然会有人过问。

    学习了文件,各乡镇都开始了清查哄抬物价和倒买倒卖,涉及的线索,大多集中在县城,只有四五条的线索是在乡镇,与预想的一致,煤球厂的煤球涨价,主要原因是煤炭价格上涨了接近一倍,原材料涨了,煤球的价格也就随行就市,煤球厂有进货票据,算下来也在合理范围内,这个向建民安排写情况说明也就可以了。

    到了砖厂,贾叔和二哥正在一起说这事,如今天寒地冻,不适合开展大规模的窑厂建设,安平第二砖窑厂的扩建也就搁置了,强行建设会影响窑厂的结构和安全。只有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再进行施工。

    哎,朝阳来了。

    贾叔,二哥,正好你们都在,我正好有事找你们。

    朝阳,我们也正好有事找你,坐下说坐下说。

    我和向建民刚刚要坐下,二哥喊了句慢,就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笑道,砖窑厂就是灰大,老贾则端来了两杯水。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朝阳,我们先汇报倪再做指示,是这样啊,砖窑厂门口的生产路,如今拓宽了一倍,修的时候没人说,修完了,这沿路有地的村民就来找窑厂,说路硬化的宽了,影响他们的农业生产,需要补偿他们青苗费。还有就是砖窑厂原本计划是按一块水泥板的宽度修路,如今是两块水泥板的宽度,这预算就超了,这笔钱,乡里应该给我们补贴。”

    砖窑厂的办公室和烧砖的砖窑紧挨着,夏天的时候酷热难耐,但是冬天的时候则温暖舒适,一进门就听到要钱,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砖厂效益这么好,青苗费和多修宽点路又能多花几个钱,但反过来一想,这也说明老贾和二哥遵守财经纪律,收支两条线。想到这里,我说道,青苗费的事,建民,你联系农业口子的人和村里一起去看下,如果符合补贴政策,该补就补,反正占地不多,我估计就是补金额也不大。至于修路超预算的事,贾叔,你们核算一下,超了多少,到时候这个事开会研究一下,该补就补。

    贾叔笑道:“朝阳一来,我和你二哥担心几天的事,一下也就落了地”。

    贾叔,别着急落地,有个事,我要找你们核实。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贾叔越听眉头上的抬头纹越多,摸出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正阳,怎么会那?我们做砖的黄土是去年就已经从群众手中买来的,今年咱们的砖基本上价格是稳定的,咋会有人倒卖红砖?

    二哥攥了攥自己的拳头,道:“贾叔,咱们是集体企业,红砖是群众建房最基础的材料,咱们肯定扛起社会责任,这红砖倒卖怎么会是咱们干的?”

    我看着二哥的神态,有些扭扭捏捏,说话也不如之前硬气,并不是那么的自然。随即问道:“二哥,你的意思是这线索是被人虚假举报的”。

    有可能,有可能。

    二哥,贾叔,咱们这里是农村乡,虽然省政府督导组来地区的事,广播电视上天天播,但是如果是无中生有的事,谁会显得无聊给省督导组寄信那?

    贾叔道:“朝阳,你不信可以看我们的单据,我们从入了秋开始,卖的砖都是之前夏天别人交的定金。从十一过后,就没有接新的单子。哦,如果要说有的话,就是你们李举人庄建设砖窑厂,新单子就这一单。正阳,你去财务室把票据取过来”。

    二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身,不多会就拿着厚厚的单据。二哥递给了我。工商所新交流过来的所长袁俊和向建民两人都在,为了避嫌,这单子我也就没看,直接给了二人。两人翻看了一会,我则喝着水。几分钟,向建民就道:“李乡长,我们看了单子,从年初到现在,安平砖窑厂的红砖就没涨过一分钱”。

    我接过单子,心里想到,怪了,谁会这么无聊寄信到省督导组。但从票据上看,确实是价格一致,二哥和贾叔我都信得过,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沉思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话说满,道:“我看这样,向副乡长把票据带回去,仔细梳理一下,然后再走访一下群众,形成翔实的报告报县督导组汇总”。

    日落西山,飞鸟归巢,出了门就感觉到寒风的威力,腿都不自觉地抖了抖。看着拉砖的驴车队慢悠悠地晃了回来,几个老汉抽着旱烟,悠闲自得。都说老马识途,这砖窑厂的七八匹的骡子,在安平乡这片地界上,就是不用人赶车,也是轻车熟路。想着二婶已经松了口,答应将爷爷奶奶的老宅给二哥建房娶妻,心想着明年开春一定要将二哥的房子建起来。

    到了家,大嫂也在,大嫂在阿姨和母亲也就放了假,带孩子是件辛苦的事,但是从岂露出生,基本上也就没用我费过心。冬天是建筑业的淡季,大嫂砂石厂的生意不好,但是这运输的生意却不错,自从安平砖窑厂的生产路修好之后,淡季的时候,那几头骡子就能够应付,只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二哥才会联系大嫂,安排货车跑个远门。

    新生的婴儿主要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吃,一件事是睡。岂露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平日里晓阳一人也能应付。

    晓阳穿着粗布的棉袄,十分宽大,从生了孩子过后,晓阳的体重直线下降,逐步再往正常的水平走。

    吃着饭,看着电视剧西游记,已经不知道重播了多少遍,但大家总是喜欢看,电视里正在演猪八戒背媳妇的片段,晓阳突然双目紧闭。趁着大嫂进了厨房,我一伸头凑近晓阳耳边,悄声道:“一个猪八戒背媳妇,你在这里陶醉什么”。

    晓阳缓缓地睁开眼,道:“滚,姐涨奶了”。

    哦,我去给你抱孩子。

    滚,孩子刚哄睡。

    那咋办?

    晓阳抬起头,看了看我,有些坏笑了起来,脸上一片绯红,继续吃起了饭。

    大嫂回来,道:“朝阳,你说你回安平查倒卖红砖的事?”

    对,但是咱安平的红砖价格一直很稳定,我们核对了账目,从年初到现在出厂价一直没有变过,咱安平砖窑厂,也算是有良心的企业了。

    价格没有变过?朝阳,你这查不查有啥影响没有?

    大嫂,有影响,这事是省督导组移交下来的线索,乡里要汇总到县里督导组,如果查实了确实有倒卖的情况,作为集体企业,是要处理责任人的。

    咋处理。

    现在不好说,轻则警告,如果严重处理,说不定要抓人,这个是和金额性质有关系。

    晓阳道:“举报到省督导组,难道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大嫂,货车拉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嫂微笑了下,道:“我现在一直在城关镇守点,都没回过老家,但是我听我大哥说,好像砖都涨钱了。”

    我们这边聊着天,在监察局的办公室里,赵爱民已经被扣了一天一夜,文静和剑锋多方打听,只打听出了一个正在办理。至于具体的进度,则没有问出来。

    周卫华已经是监察局监察三科的科长,监察局一共五个业务科,一科负责处理党群口的事情,二科三科负责县里政府部门的事情,四科负责乡镇,五科则负责农村。虽然是叫科,实际上是股。周卫华才是个内设科室的科长,但按进步速度来讲,比不上其他部门的干部。

    按照赵爱民提供的名单,周卫华三科的几个人核实了一天,问到的所有人,都对赵爱民赞不绝口,主动退钱,一分钱差价没有,大家比挣了这些钱还高兴。

    跑了一天,赵爱民就在谈话室里睡了一天,周卫华一无所获,只有向蒋局长汇报。赵爱民也是正科级的干部,和赵爱民一起被调查的,涉及县里六名干部,其中两名正科,三名副科,还有一个是股级干部。刘乾坤作为总牵头人,亲自签了同意带人,但同时给施伟强和蒋宇鹰交代,毕竟只是核实线索,不要搞得像前几天那样鸡飞狗跳的,毕竟牧为刚接任书记就到处鸡犬不宁的社会影响不好,办案子要坚持政策策略纪法情理融合,实现政治效果纪法效果社会效果相统一。

    现在邓牧为担任县委书记兼任县长,来自地区的工作就让人忙得团团转,所以日常县委的工作就由刘乾坤负责,政府的日常工作就由郑红旗负责,对于刘乾坤的嘱咐,纪委书记施伟强和监察局长蒋宇鹰、公安局局长李尚武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了晚上带人。

    蒋宇鹰看着调查报告,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除去供销系统的干部不说,一下抓了六名干部,这不是得罪人不得罪人的事,在这个时候抓这么多人,平时县委政府咋管的,对于新任县委书记邓牧为来讲,面子上并不好看。所以,蒋局长就亲自去了谈话室,笑着推开了门,道:“哎哎,小周,你们这是咋搞的,看咱老赵冻得,鼻涕都过河了,咋不给准备点报纸擦鼻涕”。

    赵爱民看着蒋局长,心里虽然不喜欢,但脸上却笑开了花,道:“我的蒋哥,你可来了,兄弟我可是冤枉的。”

    知道知道,都是误会,老赵啊,这屋里没外人,我们核实了,你确实是把钱都退了,而且是在调查核实之前退的,根据政策,不做处理,但是具体的还要县里开会研究。

    赵爱民道:“老哥呀,你可得给县委政府报告清楚,我之前收他们的钱,是怕他们不放心,觉得我不办事,如今他们电视都到了手,我自然不能留着他们的钱,所以就统一给退了。兄弟,咱这算是好人好事吧,咱一个领导干部,咋会去搞投机倒把的事,再者说了,这些人都是咱七大姑八大姨的朋友。”

    蒋局长心里明镜一样,知道了这老赵应是得到了高人指点,提前退了款,心里暗骂道:“老赵这个老狐狸,真是老谋深算”。

    赵爱民起了身,这外面的裤子就掉了下来,蒋宇鹰踢了旁边的周卫华一脚,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能拿对付阶级敌人那一套对付咱们的同志,我咋给你说的,咱爱民同志是一位廉洁如玉,两袖清风的好同志”。

    周卫华忙从旁边取了赵爱民的皮带,弯下了腰,双手把皮带递了上去。道:“赵叔,主要是看您肚子大,怕这皮带勒着您的肚子”。

    赵爱民不紧不慢地串上了皮带,使劲紧了紧,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道:“小周啊,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次咱们算是认识了,下次让我蒋哥带你到家里来,我家有五年陈酿的正宗坛装高粱红”。

    一定一定。

    送走了赵爱民,蒋宇鹰道:“去把谈话室的窗户打开,老赵的脚丫子,都馊了”。

    第二天一早,钟毅凑着早上的时间,沿着两高路来到了县委大院,县委四大班子的在家领导冒着严寒都在大院里等候,县委副书记刘乾坤即将动身去北京,钟毅嘱咐自己要来送一送。

    大家八点多就站在了楼下的大院里,天气寒冷,脚冻得已经有些麻木了,大家靠着跺跺脚来取暖。大家和刘乾坤交流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嘱咐着注意的事项。

    这次赴京,要先去省里报到,和省委主要领导一起乘车一起到北京去。

    八点钟,一辆高级轿车驶入了县委大院,这个编号为一的车牌太有辨识度。

    钟毅穿着黑色的风衣,头发些许蓬松,自是早上起床太早,还没有充足的时间来打理。

    邓牧为与钟毅握了握手,刘乾坤就主动靠了上去。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乾坤,这次去,是代表全地区八百万群众,组织上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和八百万父老的重托。这次汇报,坚持一个实事求是,我们不回避问题,不掩盖矛盾,请给首长汇报,日子虽然还很艰难,但比昨天好,往前看,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有担当拔掉穷根。

    刘乾坤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看着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眼睛里有些许的泪光。

    钟书记、邓书记,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如实汇报成绩,客观陈述困难,不辜负组织,不辜负八百万英雄儿女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