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沉睡“谁这么大胆竟敢挡在他面前?”
作者:初闻晨间雀鸣   朔九晨星最新章节     
    他跪在地上用手拨开积雪和积雪下的一层厚厚的潮湿的枯枝败叶。

    枯枝败叶之下是一支簪子,簪头正发着微微亮光。

    那是娘的。娘每次离开都会戴上这支簪子。

    他将簪子拿起来,用衣袖擦了又擦。

    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想将簪子藏起来,只是刚一站起身他就感觉天旋地转的。

    醒来时有个看不出年龄一身白的青年男子说要收他为徒。

    他细想过后便猜到这男的是谁了,曲灵尊者。

    除了他,在华凌还会有谁连头发眉毛都是白的?

    他此前虽从未在外面行走过,但还在院子里的时候会听到外面树林里的小动物们说起外面世界的事。

    自然也听过曲灵尊者的事。他知道曲灵尊者很厉害。

    曲灵尊者说可以教他很多东西,还可以帮他把被毁的灵根修复。

    他为了复仇便拜他为师。

    他发现这个师父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他学的所有知识都是曲灵尊者留给他的书上面的。

    他几乎一年到头都见不到曲灵尊者,他也没放在心上,只要曲灵尊者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他就行了。

    他不在乎曲灵尊者是否在利用自己,毕竟他也在利用他。

    他几乎是拼了命地修炼,只要能提升修为的方式他都会去试。但他从没有用过那些歪门邪道,因为他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他需要的除了提升修为还有增加实战经验。所以他经常出门,只是每次都会在十天内回到轩宇院。

    为了复仇他只能隐忍。

    他经常让那些飞禽走兽四处打探自己想要的消息。

    在轩宇院修炼时墨明杰时常会跑过来找死。他恨墨家因此打墨明杰的时候从不手软,纵使灵根才修复那会儿他打不过墨明杰,也没手软过。为此他也时常挨墨家的罚。

    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趁他有伤在身的时候找他麻烦。所以他讨厌被男的碰,尤其在身体虚弱的时候。

    而那些东西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全都被他暗地里抽了筋剥了皮,剁碎后拿去山里喂低阶妖兽了。

    他必须强大起来,在那之前他首先要有活下去的能力。所以只要于他有用的东西他都会学。

    或许是修为的提升,十六岁那年身上的封印有了一丝松动,他才发现他体内封着一个麒麟兽的魂魄。

    可能是因为封印没有全部解开,那麒麟看起来呆呆的。

    他问得了麒麟的名字,叫流月。

    此后他偶尔会放流月出来帮自己处理一些棘手又麻烦的事。

    手上的灵药该添新的了,听说深渊谷有很多珍贵灵药,却危险重重。但他无所谓,去了深渊谷。

    杀了一只八阶的蛟,受了伤。稍微调息了一下又去了异虎穴。

    带着伤和七阶异虎打了一架,异虎死了,他也伤势加重,本该会死的。但在迷迷糊糊中靠着仇恨的念头活了下来。

    养好伤赶在初十当天回到了轩宇院。

    第二天他听到一个消息,初家三小姐初九死了。

    呵,死就死吧,关他什么事?

    华凌有个三年一次的家族试炼。这是他离开墨家束缚的一次良机,他参加了家族试炼。

    以他的实力要成为前三名很简单,但他没有打算拿第一名,只要能进飘渺域就行,只拿了第二。

    可墨衡松哪会轻易放他离开。

    前一天把他叫到炼药房,要他取心头血。

    咬着牙取了心头血。

    心头血的逐渐流失让身体渐渐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床边坐着师父。

    师父和他说了很多,他却只觉得讽刺。

    临走时给了他一盒子的丹药。

    到了飘渺域他也依旧在不停的修炼。

    他进入飘渺域的是为了拿到玄黎剑,小时候无意中听娘提起过,玄黎剑是魔域的东西。

    飘渺域秘境开启,他进去了。

    他进秘境的目的除了采灵药外,就是放出封在魔林的魔君于右。

    于是进入了魔林,魔林的魔气很奇怪,才刚进去,魔林的魔气就全部钻进了身体。

    身上灵气无法使用,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周围树木像被谁有意毁坏的一样。可这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所以毁坏这里的只有他自己。

    没多想前往去解于右的封印。

    到了封印于右的山洞却没有看到于右的身影,他便猜到于右很有可能已经出去了。

    他看到了封印于右的玄黎剑。玄黎剑周围飘着一些奇怪的淡蓝色气体。他走过去,那些气体便往他身体钻。

    察觉到没有危险后他便没再去理会,本想将其拔出来,可身体里几股力量冲撞封印带来疼痛让他晕了过去。

    他看到了苍皓、魔神的诞生、神域和魔域的大战,以及玄黎剑的由来。

    醒来后体内的封印只剩下最后一道,且还是松动的,他坐下来将最后一道封印解开。

    受了一些伤,但不碍事,吃了一枚丹药调养一番便好得差不多了。

    之后他提着剑去找于右了。找到于右时于右正在杀人,他并觉得不意外。

    他和于右说了很多,于右知道他的娘是谁后想杀了他。可他哪会如他所愿,拿出玄黎剑和于右打了一架。

    于右怕玄黎剑,而他体内的封印也解开了,又有流月的帮助,于右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听他差遣。

    于右刚解封心中怨气未解,又在他这里受了气,心里自然不好受。

    他便由他继续四处杀人去了。

    于右杀了很多人,秘境里的几乎都被杀光了。

    来了几个老家伙,修为高不说还很是难缠。可奈何于右身体再生能力极强,那长刺的触手更是要人命。

    时间一久那些个老家伙也一一受伤,死的死逃的逃。

    他让于右抓来府主田毅,让田毅把秘境结界打开。

    田毅死都不肯。

    他只好亲自动手,花了些时间,找到结界最脆弱的地方,举着玄黎剑把结界硬生生劈开了。

    潜伏在飘渺域的五黎得知他的消息找到了他。

    随后五黎和于右把飘渺域搅了个天翻地覆,就和他一起离开了飘渺域去了魔域。

    继位魔尊前会有一些继任仪式。

    在圣莲魔殿里他遇到了一个奇怪地阵法。

    他想逃出阵法,却被阵法底部燃起的蓝色火焰吞噬。衣衫全被火焰烧毁连灰烬也不剩。

    而那火焰中像是藏有利刃般在他身上划了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在不停地往外涌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图腾,他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醒来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还多了一件红色的衣袍。

    到这时他便已经猜到这肯定又和魔神有关。

    之后在魔神殿祭魔神时他又一次着了魔神的道。

    因为魔珠晕了过去,但他的神魂到了苍皓,他见到了如今的魔神,也就是苍皓之主。

    魔神和他说了很多,可他只在乎这一世,跟没兴趣去关心执念什么的。

    继任仪式终于结束,他成了魔域魔尊,受众魔拥戴。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想报仇。

    继任大典上他看到了娘留下的一缕记忆,自此他心中的恨更深。

    他恨墨衡松,恨墨家每一个人,甚至也恨华凌。

    方昊告诉了他当年娘救下来的那些墨家军。

    他结合墨家军以及魔羽军打造了一支遇神杀神的军队。

    每天都在加紧训练。

    华凌那边的探子带来消息。墨衡松收集了大量的炼丹师,炼制了能快速提升修为的御心丹,以及疗伤圣药玉灵丹。并将丹药大量的送给其他世家。连世交的初家都没放过。

    他见了两种丹药后,便知道这两种丹药不是墨衡松召集的那些炼丹师能炼制出来的,而背后帮墨衡松炼制这两种丹药的人是谁他心中已经有一个猜测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

    吃了这两种丹药的人都会被墨衡松控制,而墨衡松能控制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灵器。

    他针对那两种丹药炼制出了能一定时间里让吃了御心丹和玉灵丹的人陷入昏迷的药粉。

    他派人将药粉撒在他们要喝的水、饭等只要他们会吃进嘴里的食物里。

    而他则带着人马包剿了墨家。

    墨衡松想和他同归于尽,设法将他带进了一个古老的阵法中。

    在阵法中他将墨衡松的神魂锁在他肉身里,将他凌迟了。

    阵法启动他一边躲闪一边反击,可还是被击中不少次。

    最后他还是倒在了地上。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有什么闯入了身体,想要吞噬他的神魂占据他的身体,他拼命反抗。

    他好像成功了,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阵法,只记得醒来后自己杀了墨家所有人。

    而花花找到了控制那些人的幻音铃。

    他利用幻音铃杀了很多人,墨家、初家、徐家、司马家,几乎所有修炼世家……

    后来带领墨家军的齐长老和刘长老看不下去来阻止他,他也一起杀了。

    他憎恨华凌所有人,又怎会唯独对齐长老他们心存善念?

    华凌变成了炼狱,人心惶惶。不怕死的人对他喊打喊杀,可最后死的只有他们自己。

    那一场人魔之战后不知过去多久,自那之后他再没有去过华凌。

    不过听说有很多魔跑去了华凌,所以现在华凌住着的除了妖就是魔。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华凌变成了魔域的一部分。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喜欢上了杀戮,去了其他玄界大陆杀了很多很多的人。

    他也不知道去了多少个玄界大陆,直到他厌烦了这种感觉才停止。

    至于曾经苍皓之主与他说的那什么执念他似乎没有见到。

    天上又飘起了雪。

    多少年过去他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自从厌烦了杀戮后他的心就空了。他活得一点也不真实,感觉每天都一样。

    唯有雪花落在掌心的冰凉,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这一天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来到了很久没有再踏入过的华凌。

    再次见到的华凌街道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模样,和魔域有些不同,但又处处都透着和魔域相同的气息。

    他有些厌烦这样的气息。

    带着这种烦躁的心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走着走着眼前忽然闯进一抹粉色。

    谁这么大胆竟敢挡在他面前?

    抬眸看去,竟是一个少女,还是个人类少女。

    哪里来的人类?他最恨人类。可……偏偏对她恨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且他感觉仅那一瞬间一片灰白的世间从她开始有了颜色,有了活气。

    为什么他会觉得眼前女子这么熟悉?

    好像他该见过她。

    她眉眼一弯像月亮一样美丽。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甜丝丝的:“哇,美人儿诶——”

    美人儿?!

    真是大胆敢叫他美人。还有,谁给她的胆子胆敢拽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