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四章 黎国之行
第三百零九节 访客（四）
岳柯看着她站起便往下走的身影，看了一眼院外，摇摇头两步追了上去。
“小姐上来一次便只看这么一会儿。”
“嗯，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小姐至少要看一会儿。”
“又没什么好玩的事情，一堆人排着队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我在外面说不定会多待一会儿。”
“难得小姐有兴致爬上来，却没能让小姐满意，着实可惜。”
月晴扶着楼梯，回头看看他：“有什么好可惜的，上面的风景确实不错啊，而且小风吹着很舒服，又满足了我好奇心。我不觉得可惜。”
岳柯继续走了两步站在她下面的台阶上。“可我看小姐并没有多高兴。”
月晴白了他一眼，“我总不能天天乐呵呵的傻笑吧。”
“是吗？但我觉得小姐心中很苦闷，岳柯知道小姐对山庄不满，小姐想离开山庄。岳柯很想让小姐心中欢喜，但外面的世界并不似相像中美好，小姐离开山庄也许并不是好主意。”
“我知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的，我现在也并没有想要离开山庄，我连在山庄中生活都不自在，到了外面肯定只坏不好，失去了山庄的庇护也许连生存都很难。”
“既然如此，小姐何苦为难自己。”
“什么叫为难自己。”
“小姐何不放开心接受这里的一切。”
“因为我还清醒。”
岳柯看着她。
月晴接着道：“我还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山庄并不简单。我并不是你们圈养在山庄里的灵女，只知道安然享受。身份越高就代表着责任越重，我觉得我一个小女孩无法承担你们长达几千年的历史传承。”
月晴叹了口气，继续道：“光明总是和黑暗同行，你们山庄表面如此光鲜亮丽，背后一定有深不可测的黑暗面。这些不用特意去了解，光从蛛丝马迹中就能知道一些。
别的不说，就说我目前最了解的各院主房里的灵卫和赤卫，他们都是很优秀的人，却没有自己的姓氏，没有自己的人格，被限制在一个女人的后院里，一生没什么作为。还要被那个女人折腾，为那个女人去死。
别和说什么灵女很重要的话，再重要也不能剥夺别人的自由和尊严。这不就是山庄的黑暗面，别人为你付出了这么，不得尽到些起码的义务吗？也许你们觉得理所当然，但对我来说感觉就像眼前有一处深渊，让人心底感到恐惧，又吸引人想要跳下去。想要离开，但又力不从心。
我现在还清醒着，还不想这么早跳下去，至少再找找有没有安全的路让自己在深渊外再停留一段时间。”
“小姐的话可真尖锐。”
“怎么，扎到你了？”
“扎到了，岳柯有感到痛，但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小姐心痛。小姐想要让自己对抗深渊，为何不让身边有能力的帮助你，毕竟站在深渊外的不只小姐一人不是吗？”
月晴皱眉看着他：“什么人这么厉害，还能对抗深渊？”
“不管是什么人，总比小姐一人要强一些。一个人不行，也许小姐可以找两个，或者更多。小姐确实不是养在山庄的灵女，但您身边也不只有赤卫和灵卫。”
“你心思这么活跃，你们家族知道吗？”
“如果家族知道我为小姐心思活跃，只会为我感到骄傲，觉得我做了最正确的事。”
月晴扯扯嘴角。
“不行，不能跟你们这些人聊太多，一个比一个聪明，我总落下风。”
说着月晴便继续往下走。
岳柯在身后笑道：“聪明一些不好吗？小姐要对抗深渊总不能找一些庸才在身边。”
月晴看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一路摸到墨雪待着的会客厅。
厅中正有一位客人，月晴在外面等了一会无聊，但要到屋后看看。
岳柯带着她来屋后，窗户有些高。月晴便让岳柯搬个椅子过来。
岳柯愣了一下：“小姐是想爬窗户上看吗？”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如此做，岳柯只怕会被墨雪念叨一段时间。”
月晴瞪他一眼，正跳着脚，常玉啸出现在身旁。
“小姐为何要爬窗户上看？”
月晴看了他半晌，“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附近，见你正玩的开心，便没出来。”
月晴心道：你从哪看出来我开心。
“哦。”
“小姐为何要爬窗户？”
“因为好玩呀，我就想偷着看看墨雪平日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当然一套，背后一套。”
岳柯道：“那小姐不用看了，墨雪什么时候都是那样。”
“你说的能算吗？我当然要自己看了。你快去拿凳子。”
岳柯道：“拿什么凳子，不如让常玉啸托着你。”
月晴看看他，又看了一眼常玉啸。
冲岳柯道：“我又不是小孩，还要让人举高高。”
“小姐如此行径与小孩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月晴放下踩着石沿的脚，咬牙道：“我发现你比墨雪话还要多，而且有时间挺让人生气的。”
“能让小姐生些气也许是好事，总比整日里感到无聊的好。”
月晴说不过他，干瞪眼。
常玉啸劝道：“好了，别气了，踩到我腿上吧。”
月晴哼道：“哼，不生气。”转过身站在墙边。
常玉啸半跪在地上，扶着她踩在自己腿上。
月晴笑笑，说了声谢谢。
岳柯上前帮她打开一些窗户，月晴瞪他一眼，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会客厅不小，这窗户较偏，月晴透过窗户往里找了一会儿但看到了墨雪。
他正在坐在桌前认真写着什么，并没有访客在厅内，一侧有四位侍从，站得笔直端正，均低着头、垂着手，动也不动的像假人。
厅内的布置简洁大气，熏香、字画、烛台、书架，还有一处茶台，珠宝玩物什么没有多少。
月晴看了一圈，又看向墨雪，看他坐在那里，执笔写字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文人的气质。
岳柯看她看着里面一脸的笑意，挑挑眉。
“小姐可看到有趣的事情了？”
月晴转头看看他。
“那些个访客怎么不进来了？”
“小姐正在这里玩的开心，哪里好让人进来打扰。”
月晴叹气：“哎，没意思。我要下去。”
常玉啸扶着她下来。
月晴抓起衣服的丝带在手里转着，又看了上眼窗户。
“本来想来看热闹的，结果也没啥好玩的。哎，回去吧。”
岳柯走在她身旁：“小姐似乎对雪执事有些不一样？”
月晴看他：“什么不一样？”
岳柯笑笑：“小姐似乎很喜欢雪执事在身边。”
“有吗？”
“有，不知小姐在墨雪身边是否能感觉到不再孤单。”
“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感觉他有时候说话很能打动我，而且和我相处时间比较长，而且性子清谈，就很好奇他有没有另外一面。”
岳柯点头：“果然与我们不一样。”
月晴不想理他，“你说他在写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在给某些访客回信。”
“那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应该很重要。”
“那要是我给进去给他捣乱，他会不会生气？”
岳柯皱眉：“小姐，你想怎么捣乱？”
“正在想，反正无聊，等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进去看看，他写的什么。”
“我可不会陪小姐一起去。”
“你为什么不去？”
“我可不想被墨雪训斥。”
“真胆小，我和常玉啸一起去。”
“小姐想要进去只怕不容易，门口有守卫，况且小姐出门，墨雪便会知道。”
“哼，总不能一直盯着我。常玉啸，咱们回去吧。”月晴加快脚步，走向内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