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备把长安城的消息,带给刘隅时,刘隅脸色脸色凝重。
关羽的领兵作战的能力,刘隅从不怀疑,可是此人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太傲慢。
自从吕布被囚禁之后,他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天下英雄在他眼中,都成了插标卖首之辈。
这种骄傲状态在刘隅看来,十分可怕。
骄傲可以让人丧失最必要的谨慎,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刘隅并没有当场表态,而是来了内室找到了郭嘉。
郭嘉躺在软榻之上正在饮茶,见刘隅面色凝重,起身说道:“主公,何事面色沉重?”
刘隅长叹一声,慢慢把关羽的情况说了一遍。
“奉孝,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此时与袁绍的战斗,正在紧要关头,若是严惩关羽,恐怕不利于大局。
但此时毕竟是大过,若主公不加惩治,不足以严明军纪,主公可降其职位,仍然让其领兵,等他戴罪立功之后,再行恢复也不迟。”
刘隅点头,郭嘉提出的建议,的确是目前的最优解。
“这次就算了,如果不是紧要关头,我必定严惩。”
郭嘉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笑着问道:“我看主公对于云长十分喜爱,严惩两字,恐怕言不由衷吧?”
刘隅讪讪而笑,自己一点小心思早已经被郭嘉看穿了。
郭嘉说的不错,就算是平时,刘隅也不能把关羽斩杀。
原因很简单,关羽唯一的缺点就是骄傲。
除了这个弱点,其余的特点都是顶级。
忠乃千古之典范!
义乃万世之楷模!
勇冠三军,善于练兵,爱惜士卒,颇通兵法……
如果戒掉傲气,关羽具备成为战神的一切条件。
“正是因为对他十分喜爱,我才更应该让他接受教训。只有这样,他才能补足短板,在未来承担更大的责任。”
郭嘉微微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
就像一个盛水的木桶一样,木桶能盛多少水,并不是由最长的木板决定的,相反是由最短的木板决定的。
关羽的傲气,就是他最短的木板,只有将这块短板补齐,他才能盛更多的水。
两人商议完,关羽的事情后,刘隅看着郭嘉问道:“奉孝,这几日战况有些奇怪,前些时日,袁绍日日派兵前来攻打。
这两日,他偃兵息鼓,不出黎阳半步,到底是有什么图谋?”
“主公,袁绍刚开始想用绝对兵力直接碾压我们,但他发现我们阵营稳固,士卒强悍,连攻了一段时间后,都毫无建树。
如果没有猜错,此时袁绍正在抓耳挠腮,苦思计策。”
刘隅淡淡而笑,两方都有着庞大的军力,结成营寨之后,想要短时间就摧枯拉腐摧毁对方,显然有些不可能。
战争说到底还是综合实力的较量,经济水平决定粮草供应,操练程度决定士卒精锐,将帅能力代表智谋高低……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超过对方,胜利的太平肯定会慢慢进行倾斜。
在战争开始前,刘隅就已经充分预料到了,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持久战,任何想要速胜的方式都是不可取的。
如今刘隅能做的也不多,他也只能慢慢让袁绍分兵,以求最大限度分解袁绍的战力。
然后根据战局的变化,不断的寻找机会。
“主公,既然战事已到僵局,孔融这个暗棋,我觉得可以启动了,此时可以让臧霸出琅琊,占领北海,进而袭扰青州。”
在开战之初,刘隅就曾联络过孔融,他是一个坚定的拥汉派,一听过袁绍要反汉,第一时间就要举起义旗,与袁绍一战。
刘隅及时制止了他的想法,孔融年少时就以让梨让他小有名气。
他是孔子后人,平日里以学问见长,他在北海境内,大肆宣扬儒学之道,对于兵事,并不擅长。
这样一心治学的大家,如果单独起兵,就会迅速被袁绍出兵剿灭,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如果想要发挥他的作用,只有不断的等待,而此时就是最佳时机。
刘隅点头,当即派人向臧霸传令。
郭嘉继续谏言道:“臧霸袭扰青州,只能袁绍分兵,但如果想要战胜对方,还要在袁绍内部做文章。”
刘隅笑着问道:“看奉孝神态,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郭嘉应道:“袁绍麾下派系林立,互相掣肘,田丰刚被下狱,冀州派岂能善罢甘休,必然会对颍川一派,进行疯狂报复,如今之所以按兵不动,其实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可偏偏颖川一派十分小心,在袁绍面前慎言慎行,并无过失,冀州派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
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助冀州派一臂之力。”
“具体计划应该如何做?奉孝心中可有计较?”
“许攸此人极为贪财,我觉得可以从此人下手。”
“许攸的确有这个毛病,可若想要冀州派信服,咱们还需要拿出有利的证据。
冀州派搜集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许攸贪财的证据,若我们派人寻找,恐怕也难于找到。”
郭嘉淡淡一笑,说道:“主公,许攸贪财的证据,我们肯定找不到,不过我们可以伪造一份。”
郭嘉说到此处,有些意兴阑珊。
“反正在冀州派眼中,证据真假并不重要。”
……
……
黎阳,议事厅。
袁绍端在上首,看着手中的战报,脸上有些难看。
两万士卒偷袭长安,竟然全部被歼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这怎么可能?
在前两日,从张合传来的情报来看,关羽被他死死吸引在太原城下,根本就没有离开。
只需要两天时间,骑兵就能突袭到长安城下。
按照长安城的防守能力和防守级别来看,面对派出了两万精兵,根本就没有防守的能力。
谁知道,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关羽在即将攻破太原城时,突然退兵,这让袁绍有些琢磨不出头绪。
沮授暗自观察袁绍的表情,见时机成熟,才不慌不忙说道:“主公,长安之事十分可疑,我觉得一定有人泄露了进攻长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