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企图毁灭这个国家城镇的海贼，竟然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吃食物。
    而我这个海军上校，却只能在这里看着！”
    斯摩格冷眼望着在不断地吃麻辣串的秦朗，越看越觉得心烦。
    恨不得将这个笑眯眯的家伙一拳揍到滚烫的麻辣锅当中。
    突然，斯摩格觉察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服。
    “嗯？”
    斯摩格低头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在拽着他的袖子。
    皮肤被晒得黑黑的小姑娘，怯怯地用小手捏着几个煮好的串串递给斯摩格。
    斯摩格犹豫了片刻，接过小姑娘手中的串串，深吸了口气，吃了起来。
    “……”
    小姑娘偷偷地和秦朗对视了一眼。
    “……”
    秦朗对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嘻嘻”
    小姑娘开心的笑了，蹦蹦跳跳地走了。
    “可恶！”
    斯摩格丢弃手中吃完的竹签，咬牙切齿地望向秦朗，怒吼道：
    “难道你用恶魔果实的能力控制了小姑娘？”
    秦朗笑眯眯道：
    “喂，你以为我是那种卑鄙的海盗吗？”
    斯摩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嗯！你是！”
    秦朗笑眯眯道：
    “滚！”
    看到两个强者大老爷没有在自己店中大打出手的想法，大叔老板也放下心来。
    他转回身开始烹煮起香辣的调料，用来补充两人吃过后的锅料。
    秦朗打了个响指，在店主父女俩的心中编织了一个幻觉。
    确保自己说的话不会被父女俩听到，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朗举起手中的四个串串，笑道：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你那些海军属下都把附近包围了，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们不如好好聊聊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斯摩格漠然道：
    “我跟海贼没什么好谈的！”
    粉转黑的斯摩格恨不得一拳将秦朗揍趴下，哪有心情跟他聊。
    秦朗宛如没听到斯摩格的不耐烦，笑眯眯道：
    “斯摩格，你觉得自从海贼王罗杰被行刑后掀起的大航海时代，到今天为止让世界变得如何？”
    “……”
    斯摩格平静地看着秦朗，没有说话。
    但是心中，却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在自己年幼的时候，亲眼目睹的一幕。
    那个男人在将死之时，却依旧大笑不已的场景，时不时地出现在斯摩格的梦中。
    秦朗夹起一片肉，吞进肚子，脸色微红地缓缓道：
    “上代海贼王罗杰，用自己的死开启了一个大航海时代。
    当然了，在海军的眼中这是一个混乱的海贼时代。
    他们应该悔不该当初当众行刑，让罗杰说出了那句‘想要我的宝藏吗？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到海上去找吧，我全部都放在那里。’这种充满鼓动的话语。
    在罗杰所留下的大秘宝‘one piece’的刺激下，海上的风浪变得更大。
    越来越多让你们海军感到棘手的家伙，加入了海贼的行当。”
    斯摩格终于不再沉默。
    他双手抱胸冷漠，道：
    “海军从来不后悔当众对罗杰行刑，只是担忧普通的民众会被海贼骚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秦朗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神情：
    “世界政府掌控着世界的话语权，打着‘绝对正义’的大旗，却只维护着天龙人的安全。
    海军为了铲除他们不认可的事物和人，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地去杀害无辜的人。
    世界政府的加盟国，每年都要压榨民众，上贡一部分财宝给所谓的贵族天龙人。
    这样的组织和海贼又有什么区别呢？”
    斯摩格沉默了片刻，反驳道：
    “世界政府是正义的！是受到大多数国家认可的！而海贼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秦朗用纸巾抿了抿嘴，淡淡道：
    “正义？你是指对方是否正义，都要由世界政府说了算这件事吗？
    真好笑，在我的家乡这种行为叫做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你要否认有很多‘正义’，都是邪恶的这件事吗！而又有多少海军定义的‘邪恶’，在民众的眼中是正义的！”
    “……”
    斯摩格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许久后，斯摩格才缓缓道：
    “我不否认这种事情真的存在。比如克洛克达尔。”
    秦朗摇了摇头，淡笑道：
    “斯摩格。克洛克达尔只是一个王下七武海而已。你觉得他在海军的面前，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斯摩格严肃道：
    “阿拉巴斯坦王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向海军高层禀报。认真地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还给阿拉巴斯坦王国的民众一个正义！”
    “正义？”
    秦朗淡淡嗤笑道：
    “你去跟在克洛克达尔实施计划的三年间，因为干旱而死去的平民们谈正义吧！”
    斯摩格缓缓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迟来的正义。
    那还算是正义吗？
    秦朗话音一转，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我很好奇，你觉得当今世界中，是否有英雄存在。”
    斯摩格毫不犹豫地说道：
    “海军英雄卡普中将，毫无疑问就是当今世界的英雄！”
    秦朗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承认道：
    “不错，卡普中将的确是个英雄。他所行之事，对得起民，对得起海军，对得起同僚，对得起朋友。”
    秦朗声音突然一冷：
    “但唯独对不起家人。这样的英雄已经在无形中被你们海军给架在火堆上烤了太久。
    我看，他命不久矣！”
    斯摩格皱眉：
    “卡普中将怎么会被我们架在火堆上烤？”
    秦朗不屑道：
    “你们用衡量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一个本就很接近圣人的英雄。
    却对一个个表露出邪恶，跪舔天龙人的海军爪牙们视若无睹。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海军当中依旧是只有一个英雄卡普的原因所在！
    口号喊得再响，喊得再威猛，那也需要让人信服才行！
    就连你们海军自己都不信服所谓的正义，又怎么能用那种正义去衡量别人！”
    斯摩格深吸了口气，语气沉重道：
    “海军不是海军的海军！是听从于世界政府的海军！
    我们所行的正义有些时候难免会被人为影响。
    我知道你说的话有很多是对的。
    但你不能否认，海军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为平民主持公道的势力！”
    秦朗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的笑容：
    “为平民主持公道？难道就不能让这群平民自己为自己主持公道吗？”
    还没等斯摩格说话。
    秦朗恍悟地说道：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那些打算自己为自己说话的平民，被世界政府称之为邪恶，混乱，不安于现状的刁民——反政府组织，革命军。”
    “……”
    斯摩格沉默了。
    秦朗笑眯眯地总结道：
    “这就是世界政府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掌握了世界话语权的好处。
    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存在，全部都定义为邪恶！
    然后再高举着正义的大旗，去审判灭掉这些‘邪恶’。”
    秦朗收敛起笑容，平静地注视着斯摩格：
    “所以，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