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倩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钻进帝晏清的脑海里,嗡嗡嗡的……
生儿育女本是人间美事,但若自己生下的是一只灵兽,别说君家了,任何一个家庭都是无法接受的。
君扶摇现在迷恋自己的容貌,还有初尝情爱的那份新鲜感,可以后呢?
当她反应过来娶一只灵兽为夫,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时,她一定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帝晏清感觉自己好像从头到脚,都被人淋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
他感觉好像有人在拿刀剜自己的心,心脏正在一片片碎裂……
他看看宁彩倩那一张一合的嘴,再看看君扶摇那面无表情的脸,他感觉自己的爱人,正在一步步的离自己而去……
他感觉到由衷的绝望,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无依无靠,没有任何指望……
也许他就不配得到爱情,不配得到幸福,他就应该孤独老死在万兽森林……
帝晏清的神智越来越迷离,提防也越来越弱……
君扶摇突然放肆一笑道:“哈哈……宁彩倩,你说的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轰!
帝晏清的大脑里,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刷的扭头,俊眸震惊的看向君扶摇……
她……她这是……表明态度了吗?
她……她这是……不要自己了吗?
帝晏清的双眸由震惊,转向凄惶,突然头脑一片空白,提防全失。
这时若有人杀他,绝对一杀一个准。
宁彩倩闻言,欣慰的道:“君小姐能够迷途知返,悬崖勒马,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不不……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君扶摇顿了会,才道:“但是……你不了解本小姐。本小姐做事,从来随心所欲,不听什么狗屁道理。”
君扶摇走近帝晏清,伸出手,将他颤抖的身躯一把拉进怀里,双手怜惜的环抱住他的腰。
然后右手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再微抬头凑近他耳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不满的道:“你竟敢不相信你的妻主,该打!这只是利息,等着,回头事情过了,再家法伺候,哼!”
帝晏清心头一震,顿时满血复活,思绪恢复清明,破碎的心脏一片片复原,伸出双臂,耳根泛红又心有余悸的将君扶摇紧紧抱在怀里……
她,没有不要他……真好!
君扶摇温柔的拍了拍帝晏清的后背,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挽着他的右臂,转身看着宁彩倩,平淡的道:“宁彩倩,其实你说的问题,本小姐早就考虑过了。”
是的,君扶摇真的早就考虑过了,就在君老夫人吃九级兽丹提升那日,她边护法,已经边想了无数种可能。
君扶摇扭头,亲昵的看了帝晏清一眼,道:“所有的爱情,其实一开始都是见色起意,我承认我很心悦帝帝你的美色,但我君扶摇找夫郎,从来看重的都不是美色,更不是智慧或者实力。”
“是真的人类也好,是灵兽幻化的人也罢,再或者是别的妖魔鬼怪……”君扶摇粲然一笑,掷地有声道:“本小姐看重的,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患难与共的真情!”
“说起将来……”君扶摇牵起帝晏清手,把玩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悠然道:“若帝帝能为我诞下一男半女,那是我君扶摇的后人,若为我生下的是一只小灵兽,那也是我君扶摇的种,我照样会把它抚养长大,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兽若有情兽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
如果生出来的人,像你们三大圣地的人一样卑鄙无耻,冷血无情,那我还不如让帝帝给我生只软软萌萌,可可爱爱的小灵兽。”
君扶摇说着,心头突然浮现在万兽森林里见过的那一只小紫兽,心想:帝帝和它很大可能是同类,若真是这样……她岂不是可以天天撸可爱兽兽了?
啊啊啊……想想就好兴奋!
孩子,就是用来玩的,当然越萌越可爱,越好啦!
“君扶摇,你真是执迷不悟,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宁彩倩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生气道:“人身娶兽,滑天下之大稽,君家迟早有一天会因为你而臭名远扬的!”
君扶摇无语的白了宁彩倩一眼,勾唇一笑嘲讽道:“宁彩倩,你算哪根葱啊?那么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傻逼吗?自家祖坟都哭不过来,还跑去哭乱葬岗。”
“你,你个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这,这……真是气煞老身也!”宁彩倩怒喝道,眼里如欲喷火。
“哦……我知道了……”君扶摇突然恍然大悟道:“宁彩倩,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你自己死了夫郎,就想别人也跟你一样,没有夫郎。
求求你了,做个人好吗?赚了钱别再去青楼了,再娶个夫郎过日子不香吗?
你还教育本小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配说这话吗?我和帝帝就算将来生出灵兽,那也是姓君的,流着我血脉的。
但你呢?你死后,连头有你血脉的灵兽都找不出来给你上坟,啧啧……真是可怜啊!”
君扶摇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差点没把宁彩倩气的七窍生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宁彩倩原来只是一个书生,在家乡有一位情投意合的俏夫郎。
可是那俏夫郎,最终却被一大世家的贵女抢走,当着宁彩倩的面凌辱至死。
宁彩倩从此性情大变,弃文从武,苦练十余年,学有所成的第一天,就是回家乡杀了那个贵女全家七百多口人,连她家里的鸡鸭猪狗都没放过。
所有人和兽都是身首异处,出手狠辣至极。
她本人也终身未娶,孤身至今。
俏夫郎的事,是宁彩倩的痛,是宁彩倩不堪回首的耻辱,自从她屠了那贵女家后,就再也没人敢提了。
如今君扶摇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那就是把她的伤疤撕开,再把她的脸放在地上狠狠的踩,她不气冒烟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