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洞窟内飘着藏香的烟雾,弥漫着提神醒脑的檀香、木香、沉香的香味。
眼前的红袍僧人是一位高僧,是老活佛的弟子。老活佛已经圆寂了。他曾对红袍僧人口传心授,还经常在梦境里点拨他,为他开悟。但是佛教经文往往深奥难懂,修行者要想证得是需要机缘和灵性的。所以,红袍僧人甘愿远离尘世纷扰,清心寡欲,在石窟寺潜心修行。但他也会经常因为参不透而感到很困惑。
红袍僧人慢悠悠地说完这些话,然后仔细地、有点诧异地打量着李光瀚和金发碧眼的陈艾丽。陈艾丽知道自己的头发和灰绿色眼珠让他吃惊,她现在的头发上半截是黑色直发下半截是金色卷发,的确很怪异。
红袍僧人问到:“你们背着这把古琴到这里来做什么?”
“哦,许多年前,我的一位亲人曾经拜访过老活佛,与他有些交往。当时还请他辨认过一颗天珠,天珠上面刻着和这把古琴一样的纹饰和符号,您作为他的弟子,不知您是否也认识呢?”陈艾丽说到。
红袍僧人说曾经听师傅谈到过,但他们都参不透其中的奥秘,只知道那是属于青藏高原的东西。他抚摸着古琴的纹饰和符号,想了想,起身去佛龛旁的一个隐秘的柜子里拿出了老活佛的一件遗物。
这是一个比网球还大一圈的封闭的金属球,灰黑色,泛着金属特有的幽幽的光泽,有的地方还有似乎被灼烧的痕迹。金属球显然被人无数次地抚摸揣摩过,表面纹饰凸出的部分被磨得很光滑。
红袍僧人把金属球递给陈艾丽,说到:“你们看看这上面的花纹是不是和古琴上刻的一样?想必也和那颗天珠一样吧?”
陈艾丽右手托起金属球,慢慢地转动,李光瀚打开手电筒目不转睛地盯着。光照下,金属球的表面的确刻着和“法眼天珠”一模一样的图案。用凸起和凹进的雕刻手法展现出的九只眼睛一样的纹饰加上两端的符号,组成了一个球状的法眼天珠。图案中勾勒的线条繁复而且流畅优美,不像是工匠纯手工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倒像是机器或激光刻出来的一样。
“小陈,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见识了这个图案的四种表现形式。‘法眼天珠’的六棱柱表面,透光镜上的圆形平面,古琴上的长方形平面,金属球上的球面。简直组成了一个系列,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李光瀚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它们之间更多的内在联系。
桑吉拿过金属球在手里掂量着,“好沉呀,这是什么铁疙瘩,里面是实心的吗?”
陈艾丽说:“我觉得可能是陨石,成分是铁和镍,还有其他稀有金属。这和‘法眼天珠’两端包着的天铁是一个材质,而且密度很大。”
“陨石?那就是来自太空?是谁把它雕刻出来的呢?”桑吉很好奇也很兴奋。他现在对李光瀚和陈艾丽是佩服得很,但凡是他们说的做的准没错。
“是啊,能在陨铁上雕刻出这么精细流畅的线条的工艺应该具有很高水平的科技和发达的文明才行啊。”红袍僧人也由衷地赞叹。他解释说,这件遗物是老活佛圆寂前,托付给他保存的。据说是一个外国人暂时存放在老活佛这里的,许多年过去了,也不见那个外国人再来寻找要回。
红袍僧人一直信守对师傅的承诺,将金属球保存完好至今。当他今天看到古琴上的纹饰和符号后,马上就联想起了金属球。
这个金属球对李光瀚他们来说是个意外的收获,这个关于外国人的信息对陈艾丽来说也是个意外的消息。“这个外国人会不会是我的父亲呢?”
金属球传到李光瀚手里了。他仔细查看着纹饰和符号,突然,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他发现金属球表面有六条极细极细的很工整的缝,比头发丝还细的缝。这些难以察觉的线条,密丝和缝地把金属球等分成六个部分,堪称完美。
李光瀚立刻双手捧着金属球拿近了看,他觉得血往上冲,心激动得扑扑地跳。渐渐地他的双手感觉到金属球在发热,发烫。他赶紧把球放到地上。
大家都很惊讶,为什么其他人拿着没有发热呢?
过了一会儿,陈艾丽伸手去拿起地上的金属球,凉的。红袍僧人也接过金属球,捧在手里,依旧冰凉。球转到桑吉手里,仍然凉的,不像要变热的样子。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李光瀚身上,金属球再次传到他的手里。
果然,金属球开始渐渐变热,一丝丝细细的金黄色光从纹饰符号中浸透出来,沿着凹陷的线条滚动,仿佛要流出来一般。
金属球还在慢慢变烫,此刻在李光瀚手中的金属球像一个流光溢彩的工艺品。他立刻明白了只有自己的频率和金属球的频率一致,才形成了共振,形成了一个小的能量场,从而发热。这和“法眼天珠”戴在脖子上发烫是一个道理呀,自己怎么忘了。
突然,金属球的顶端“啪”的一声打开了,沿着那细如发丝的六条缝,像六瓣莲花一样打开了。
洞窟里的四个人再次惊呆了。红袍僧人手里的念珠转得更快了。
金属球内层像金黄色的橄榄石,又蒙着一层金属银的光泽。这种半透明的金黄色橄榄石晶体结构像极了一个蜂巢。
在这个“蜂巢”的底座镶嵌着一个银色的极小型的空心的六棱柱。陈艾丽看了看空心六棱柱的大小,肯定地说:“这个六棱柱刚好可以放下‘法眼天珠’。”说完,她看了一眼李光瀚,发现他好像全然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只是盯着金属球。
此时的李光瀚却从敞开的金属球中看到了一幅全息的影像。影像笼罩在一片金黄色中,带着浓浓的怀旧色彩。当然,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他的耳边飘荡着天籁之音,真真正正的来自天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