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玉冷哼一声,摆出了高门贵女的架势。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但若是不知道这狗的主人是谁,那就可以打了。
她直接走过去抬手便是一巴掌。
她料定了幕后之人想要借她拉拢爹爹,定然不会苛待冒犯。
心里却对君肆提起周嘉远时的鄙夷暗自赞同起来。
这周世子当真是个没脑子的,这么大摇大摆的上门带这个蠢奴才指名点姓的要见她,知道的他是要拉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抢亲呢。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哪里来的狗奴才敢在我江家叫嚣,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见宋婉玉如此飞扬跋扈,那人明显一愣,觉得跟他之前在街上看到的形象实在是相差甚大,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宋小姐。
若是君肆在这里,就能听出来宋婉玉说的这话,学的正是当日在青龙寺里仗势欺人的相府小姐,而且不管是神态动作都像极了。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走了出来。
“婉玉,莫要无礼,快来见过世子殿下。”赵兰香说话,看着宋婉玉的眼神却十分温柔,很明显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一个外男擅自闯进了百姓的家里,还要百姓的女儿前来面见,端的多大的架子啊。
宋婉玉对着周世子一点好感也没有,对上那周世子贪婪又惊艳的目光,她面色冷淡,走上前微微欠身:“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更不知这没教养的奴才竟然是世子的人,民女失手打了他,世子殿下不会介意的吧。”
周世子长相平庸,一点也没有王公贵族的霸气,看起来眉宇之间反而透露着些许阴郁之色,长相也偏奸邪,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实在是猥琐。
宋婉玉总算是理解他为何与公孙世子处处攀比,人家却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原因了。
这哪里还有比较的可能啊。
“是手下的人不懂事冒犯了小姐,小姐不介意就好。”
宋婉玉淡淡一笑,“不介意。”
周嘉远已经露出了痴迷的表情,随后又觉得有些可惜。
这般绝色自己却不能占为己有,实在是太可惜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属下咽下了愤愤不满,觉得自己这一巴掌实在是冤,也没想到这宋小姐竟然瞬间就变换了一副嘴脸,方才还咄咄逼人此刻就变得温婉动人了。
莫不是因为听了自家公子的名号,吓到了?
下一秒,他就听宋婉玉开口:“敢问世子殿下可是公孙世子?小女子自幼便喜欢听世子殿下写的《沉冤情》,早就听闻世子殿下才学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度不凡。”
宋婉玉强忍着嫌恶开口,她话还没说完周嘉远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更是难以维持笑意。
周嘉远身后的江家众人已经在给宋婉玉使眼色了,宋婉玉故意装看不到,又问他:“殿下今日莅临我府上,指明要见民女,是有什么要事吗?”
“莫不是……”她故作惊慌,欲言又止。
周嘉远问:“什么?”
“民女不敢说。”
周嘉远见她表情灵动,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又道:“你且说来听听,我恕你无罪。”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女子听闻殿下素来风流,喜好收集美人,今日登门,莫不是对小女子动了心思?若是如此,殿下还是趁早打消这个点头,小女子绝对不会跟风流之人有所瓜葛!”
周嘉远本来还不满意她认错了人,现在听她处处都是在说公孙璟的不是,虽然知道她跟公孙璟不可能,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心,只要能压他一头,他就开心。
见他这表情,宋婉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君肆说得对,周嘉远是个没脑子的,只要让他觉得自己比公孙璟强,他的脑子就想不到其他事了。
周嘉远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公孙璟那个风流的公子哥。”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认出来是周世子!周世子果然如传闻一般正气凛然,绝对不做鸡鸣狗盗强人所难之事!”
宋婉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提高了声音,让大家都听到了她溜须拍马的话,这话说到了周嘉远的心坎上。
周嘉远下意识的便迎合了一句:“那当然了,我堂堂世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原来殿下是游玩至此,来江家做客的啊。”
“环翠,快快随我亲自去为殿下准备酒席,为殿下接风洗尘,来者是客,今日我江家定然让殿下满意离开!”
宋婉玉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说完了转身拉着环翠就走。
高帽子已经戴到了这个份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想要摘下来就难了。
江家众人一看宋婉玉如此,也纷纷配合起来,跟她一样左一句世子右一句世子将他捧的极高。
等酒足饭饱之后,江为谨特地派马车将他送到了下榻的客栈,让小厮将他扶到天字号房安顿好了才离开。
一顿酒饭吃的周嘉远那叫一个满意,连连跟手下夸江家人懂规矩。
手下看着因为喝了酒脑袋昏沉的世子殿下,不尽心想:殿下,你可还记得你今日去江家的要务是什么?
第二日周嘉远清醒过来,想到昨日种种懊悔不已。
他怎么就被一个丫头片子几句好话就给糊弄过去了。
昨日已经接受了江家丰厚的款待,也认下了去做客的名义,现在再要去发难,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怎么去江家。
求娶宋婉玉这条路,断死了。
不对,也没有断。
他眼前一亮:“你让人去将宋婉玉来到江淮之后所有发生的事细细打听,一个也不要错过。”
“属下听命。”
等下人离开后,他坐在桌前喝着茶,回想着昨日初见宋婉玉的样子,暗道:“这尚书府千金长得比京城第一美人梁幼薇还要美上三分,若是让那善妒的梁幼薇知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若想一计,逼得那宋婉玉不得不回京,等到了三殿下的眼皮子底下,还愁没有转圜的办法吗?”
周嘉远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