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耶!
我的亲大哥,你说的什么不吉利的话!
黄哲连忙拦住自家大哥的碎嘴子,喊了人马,与三弟分了两路去寻,秦庆东听得这事儿,先是送了母亲回府,转头带着春哥就要去黄府,老夫人一把拦住他,“急赤白咧做什么?”
“季章还在黄家,我也过去帮一把。”
帮?
秦老夫人立时谨慎起来,“出了何事?”
秦家大公子这会儿?值归来,一身官袍还没换下,听得母亲与二弟这话,立时走到跟前,“老二,怎地了?今儿不是去黄家祝寿吗?”
秦庆东叹口气,“金拂云起了幺蛾子,午间之前跟观舟吵嘴——”
秦老夫人一听,抬手打断小儿子的话,“金家那丫头不是生了闷气离去……?”
“母亲有所不知,她离去之后,这金家的大公子两口子慌忙来到黄府,后头——”,说到这里,秦庆东气不打一处儿来,“大少夫人借机与观舟赔礼,二人在黄家一处亭子内吃茶,幸得玉燕、金蝶机灵,未让观舟动那茶水,后头茶水未动,黄家沏茶的婆子懒怠,添了热水就往伎子伶人跟前送去,差点毒死了宝月姑娘跟前的两个小丫头。”
“什么?青天白日,她竟然敢?”
老太太勃然大怒,“待我入宫,倒是与太后娘娘说个明白,这等毒妇,留着岂不是害人!”
“母亲且慢!”
秦家老大赶紧拦住欲要起身离去的母亲,“且听老二说得仔细些,无凭无据的您老人家就凭着怒火进去,惊了太后娘娘,最后来个死无对证,岂不是白跑一趟?”
还给自己惹来个污蔑之罪。
“快些说来!”
秦庆东这会儿一五一十说了,“盼喜那丫头很有问题,可惜我和季章追过去时,那丫头早已躲在雍郡王背后,贺疆——,护住她了。”
秦大公子听得冷笑不已。
“这桩亲事,就算金拂云是夜叉临世,贺疆也不容她有错。有个信儿昨日我才得到的,因不曾听得宫中意思,也就没同母亲禀来。”
“何事?可与你长姐相关?”
“母亲放心,与娘娘那边无关。还是这金家,说来金蒙真是大度到了极致,竟然上书而言,要把他死去兄弟家的女儿作为金拂云的媵妾一同嫁到郡王府。”
“荒唐!”
秦老夫人哼笑起来,“他金蒙不要脸,难不成宏安也不要了?”好歹也是皇室宗亲所出的郡主,竟然容得媵妾这前朝陋习存于自己女儿身上?
秦大公子叹道,“听得说来,是感于贺疆为了大姑娘遣散了多年陪伴的妾侍。”
“金拂云哪里能容?”
秦庆东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金拂云只怕要疯,这是按着她颜面在京城女眷跟前抹黑。
“这事儿容不容的,金蒙上书了,但宫中还无音讯,我料着贺疆也会拒绝。如此一番,方才显出联姻诚意。”
“怪不得今日他护着盼喜那狼心狗肺的叛主丫鬟。”秦庆东气得甩袖,“他二人如今瞧来,还真是天生一对。”
秦老大没有理会秦庆东的怒火,倒是追问起来今儿后头的事务,“后来呢?”
“季章跟前的小厮阿鲁,不见了。”
“阿鲁恁大的小子……不见了?”
秦老大追问起来,“这阿鲁是季章跟前的人,金拂云不就是图谋季章,怎会对着季章属下也使了狠?!”
秦庆东摇头,“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季章定然不容,现还在黄家呢。我也不放心,过去瞧瞧。”
“那观舟没事吧?”
秦老夫人连忙问起正主,她倒是看着观舟这丫头与她拜别,但后头上马车有段距离,没有再看到……
秦庆东点头,“幸得长姐借来的两个丫鬟,守着她,她也听劝,玉燕与金蝶不让吃的,她都委婉躲了过去。也不曾伤人面子,但又护住了自己。”
“那就好!”
秦老夫人抚了抚受惊的胸口,“我今儿问了观舟那隆恩寺的事儿,小丫头怕我担忧说得不齐全,倒是我小看金家那个丫头了,手段比起她外祖母来讲,也是不遑多让。”
秦大郎听到这里,使秦庆东赶紧去黄府。
“带着春哥就行,那毕竟不是咱们的府院,小心行事。”
秦庆东满面怨愤,“大哥,你与季章到底怎地商量,这事儿我如今也是容不得了,东宫里头那段氏还在,皇长孙与长姐的安危——,如今金家与贺疆联合在一起,若容得他们做大,今后……?”
“急些个什么!”
秦大郎呵斥道,终究不是在官场打滚的人,比起季章,自家二弟鲁莽性急不少,“若只是拿下金拂云,有何用处?区区一个后宅女子,杀了她囚禁她,于朝堂圣上,东宫太子,甚至秦家、裴家,归根结底有何益处?”
这一句话,让秦庆东陷入沉思。
“至少……,她不会再这么害人!”秦庆东嗫喏道,“观舟一而再再而三被她使人来害,还有观舟身旁的人,她如今劣迹斑斑,可还是不受影响。我问季章,他只说这次先瞒着——”
“这样最好。”
秦大郎老神在在,“你放心就是,两个丫鬟后两日就到,老公爷也把临山临溪放在观舟跟前,往后进出什么的,就是有人想要谋害,也定不那么容易。雍郡王与金大将军结亲,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
“真不知圣意——”
“胡说!”秦庆东的嘟囔惹来秦大郎的呵斥,“圣意岂容你这浪荡子揣测,你而今与观舟交好,为她打抱不平,为兄知道。但也得考量大局,慌里慌张只是拿下个金拂云,溧阳金蒙呢?宏安郡主呢?甚至东郡东桥局势变化,你都不管了?”
“这……”
秦庆东被自家大哥说得没了话,干瞪眼一样立在母亲与兄长跟前,秦老夫人拉过他到身旁,“观舟待咱们家的恩情,为娘与你兄长,甚至你长姐都记在心里,如今你当她妹妹一样,为娘看得欣慰,但听你大哥和四郎的安排,且不能慌张,一时出了闷气却坏了整盘棋局。”
“母亲,观舟……,若观舟遭了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