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对岸,鳌拜持火云刀而立,表情严肃。
第一波攻击的旗人,30队、900人,死伤惨重,一个都没登上城头。
他感觉,这些英勇强悍的旗人,比他们看不起的汉军,还要窝囊。
“锡翰,还有多少弓箭?”鳌拜咬着牙问。
“鳌拜统领,这几天,一直在消耗弓箭。咱三万弓弩手,每人最多还剩十支箭。”锡翰急忙回报。
“妈的,全集中起来,老子亲自带队,去城下支援敢死队。”
锡翰一怔,谏言道:“鳌拜统领,郡王和礼亲王都不在,你负责指挥大军,不可轻动。”
“支援敢死队的事,就让本统领去吧。”
“你去?”鳌拜一愣。
锡翰、巩阿岱兄弟,可是真正的皇族,是爱新觉罗家的人。
虽然都是两黄旗旗人,可旗人和旗人之间,还是有着区别的。
他们俩兄弟,一向负责指挥弓弩大阵,在远处攻击。这种贴靠上去的攻击,双方都在对方的射程之内,是极其危险的。
锡翰突然指着自己被咬掉的半只耳朵,咬牙瞪眼道:“鳌拜统领,瓜尔佳氏、舒穆禄氏都是不怕死的汉子、是大清让人尊敬的英雄。”
“可我爱新觉罗一族,也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打天下、坐天下,我爱新觉罗家的男儿,也少不了。”
“好......锡翰,既然如此,那咱就继续猛攻。你迅速组织2000能开八力弓的弓弩手,每人带50支箭,抵近城下射击。”
“汉人胆敢露头,立马用咱们的神箭,射死他们。”
“喳......”
锡翰领命,立即转身去挑选能开八力弓的弓弩手。
鳌拜一转身,看向最年轻勇猛的大将:表弟图赖。
“图赖。”
“末将在。”
“迅速组织两千敢死队,继续攻城。”
“不破此城,咱誓不退兵!”
“喳......”
很快,图赖挑选了2000名视死如归的敢死队。
鳌拜提着火云刀,一路走过去,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看了一遍。
“图赖。”
“末将在。”
“这些都是咱大清的好男儿,必须要防护好。”
“我命你,把战死将士的棉甲扒下来,借用一下。”
“所有攻城将士,必须人人双层棉甲、人人双层头盔,不得有误。”
“三哥,这双层棉甲,套着穿了就穿了,可这两个头盔,戴不稳啊。”
鳌拜一怒:“屁话,戴不稳就用布条给扎紧,能防一下、是一下。”
很快,2000敢死队,果真戴好了两顶头盔、穿好了两层棉甲。还好,头盔也是棉花和兽皮制的,布条扎紧了,也能戴上。
一切准备就绪,鳌拜提刀上前,大声打气:
“弟兄们,我今儿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众旗人一愣,急忙洗耳恭听。
图赖也好奇,哪来的好消息?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鳌拜继续道:“现已查明,那狗皇帝大意了。这遵化城,没有大炮、没有震天雷、甚至没有一杆火绳枪。”
“咱们只要登上城头,他们的礌石就无法发挥作用。咱们只要撕开一个口子,胜利就是属于咱们的。”
图赖懵了,就这,不是明白的吗?
可是,这也给一众敢死队,吃下了定心丸。
“胜利……胜利……胜利……”
两千敢死队,欣喜若狂,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声。
声音刚歇,鳌拜又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问你们,斗勇,斗狠,谁最勇?谁最狠?”
两千攻城敢死队,立马齐声高吼:“我们最勇......我们最狠......”
狠宗之声,声震戴京门。
图赖大喜,吼道:“大清的勇士们,冲上去,跟他们肉搏,跟他们斗狠。胜利,永远属于咱们。”
“杀......”
图赖怒吼一声,立马率领两千敢死队,提刀举盾,叫喊着,喊杀着,杀过吊桥,杀向云梯。
“杀......”锡翰也怒吼一声。
立即带着2000名能开八力弓的猛士,跟着敢死队,冲向城下。
两千能开八力弓的弓弩手,立马分作30队,每队60多人,每队守护一架云梯。
每一个垛口,都有60多双眼睛、60多把满洲弓瞄准。
张凡、张雄偷偷瞟向城下,只看了一眼,尚未看清,就有十数支铁箭凶猛射来,擦着脑门飞过,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很快,身着双层棉甲、戴着双层头盔的旗人敢死队,又开始咚咚咚......地爬城头。
张凡、张雄立马每人举起一块石头,想要再来一个双石赴会,一前一后、一虚一实,把攻城的旗人鞑子砸死、砸下去。
他们举着石头,隐在城垛侧面,静静等着号令。
“砸......”陈能校尉突然大吼一声。
无数颗礌石迅速砸下城去,“啊......哇......呀......”城下云梯周围,被礌石砸中、砸伤的,哀嚎一片。
可令陈能、张凡、张雄万分不解的是,攻到城头的敢死队,居然砸不伤、砸不倒、砸不死。
双石连击,也不好使。
“杀......”
张凡、张雄两石砸出,竟然被爬在最上面的鞑子,直接用盾牌和身体将石头卸下。
盾牌被砸歪、头盔被砸歪、棉甲被擦破……可是,旗人鞑子,竟毫发无损。
张凡、张雄大惊!
可他们震惊之余,那名魁梧旗人,使劲攀住墙边,一跃便跳上了城头。
先登之功,立马到手!
魁梧旗人振臂挥刀,大吼一声:“死奴才......去死吧......”
猛然一跃,一刀凌空劈向张凡。
此时此刻,张凡手里,除了一块刚刚抱起的礌石,啥也没有。
电光火石之间,张凡急忙举起礌石挡刀。“当......”的一声炸响,火星四溅。张凡奋力举起的石头,竟被魁梧旗人一刀劈作两半。
张凡看着魁梧鞑子再次举起的屠刀,大惊失色,急忙后退,竟被自己刚才举起的、被劈作两半、掉落地上的擂石绊倒。
魁梧鞑子,觑准偏倒的张凡,猛然前蹬一步,高高跃起,凌空一刀劈下。
突然,一个不要命的汉子,冲杀过来,从后面跃起,一把抱住魁梧鞑子的腰,直接把魁梧鞑子凌空拽翻在地,摔滚在一起。
这个不要命的男子,正是张雄。
魁梧旗人死死握住手中刀,翻滚三圈,一刀砍向还在地上翻滚的张雄。
张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魁梧旗人握刀的手。魁梧旗人正好翻在张雄身上,把张雄死死压在身下。
手中弯刀,也趁势压向张凡。锋利刀刃,甚至已经在张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瞬间毁容,变成张家刀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