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情绪有些失控后,林纭有点睡不着了,但还早,也并未通知要前去集合。
起床简单洗漱时,她有点刺痛感,才发现她的手掌上有伤口。
眯眼一瞧,倒像个痣,只是昨晚走神没发觉。
刚才用了水浸润破了些,用洗手液后有些腐蚀才感觉出来,想来是在战地翻找珠子时,被树片划破了,倒也没多想。
洗漱完毕,也没再管那个伤口,伤口不大没必要处理,再晚点发现估计都要愈合了。
林纭思到此无声抿唇笑了声,她干脆继续在床上躺着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与此同时的进化者基地
呲啦……呲啦
“这里!!这里……里是…失……”
刺啦
“失……之城”
“……编号,0……28”
刺啦刺啦
“失……城,……断有……!!”
“这……丧种……”
“同志!同志!请汇报具体!!你现在是否安全!”
过了许久再没声音,只有电流声滋滋作响。
“这,是丁级试炼战地传回的一段录音。
而这个战地是我们最早收复的,你们都知道,这座城市是被乙类丧种最先袭击的边城。
由初代白哨兵消灭其丧王种后,由我们进化者协会接管,现如今划分为丁级战地供哨兵试炼。
但从今天传回来的录音后得知,基地试图联系在此驻扎的根据地,联络无果,初步判定为失联状态。
而此录音为定期三天发送,意味着三天前,这名哨兵最遭的结果就是已经遇险。
你们两个分别派人前往失落之城,带上一些学生,行动目标为寻找幸存者”理事发言人面色凝重道。
冬夜和姜文可皆敛起神色。
失落之城,是除丙、丁级战地外,由协会接管的特殊的战地之一,乙类丧王种的污染力将此沦为一座死城。
并且他们当时也参与过失落之城的救援行动。
随着人们的迁移,最后白哨兵才可放开手脚,那时,他们也深刻意识到,白哨兵与普通哨兵之间的鸿沟。
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
令自己感到意外的是,这之后的几天,皆是没有通知集合,林纭以为会在回来后第二天就会接着去的。
直到今天,基地发的手表滴滴作响,催促声后,手表显现文字。
9点,在地下基地大厅汇合。
等林纭和李临一起来的时候,地下基地大厅内早已人满为患。
只不过看上去似乎还是十几组的样子?
9点整
“肃静!
此次集合的行动地点为丁级战地。
据前几天的消息得知,这次前往的地方,是失落的废土,目的为寻找幸存者。
因为乙类丧王种的降临,全市搬离,又名失落之城,是座死城。
而我现在只在京、海两省学生里面召集了总10组的人数。
你们都是在之前第一次前往战地时有足够自保能力的学生,而这次虽然是丁级战地但通过前几天的消息,这里面充斥有疑似进化为丧王种的物种,所以,再次声明一遍,此次的目的为寻找幸存者。
在此丁级战地内,要时刻保持警觉,明白吗?
我们这次无法跟着你们前去此战地,万事小心”
姜文可话落,退到一旁,让学生们出发。
他和冬夜相视一眼,他们的等级不支持通过此传送口,会造成晶体崩溃,到了里面也会提前被高智慧丧种感知。
思及此,看向队伍后面自己安排的几人点头示意。
如果此时林纭向后注意看的话,会见到熟悉的面孔,有三人正是自己在植物园看到的。
莫诃似有所觉的看向传送口,他眼神一晃,就看到了刚刚没入传送口消失不见的背影。
原来她是此次前来基地进行清扫行动的学生。
“喂,莫诃,走了”
“嗯”
一行人踏入了此次的丁级战地——失落之城。
刚踏入这里还未稍缓,大型的地壳运动,让她难以站稳脚跟。
林纭迅速反应过来蹲下,双手抱头,传送来的地方是一片空地,也避免了要躲避建筑物的危险,身影不停的晃动着。
心脏砰砰直跳,直到过了许久,渐渐缓和,紧绷的身体放松,倒在了地面上。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空荡荡的,这才想起来,上次回去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就顺势留在了宿舍区,也省得之后再出什么意外。
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她所在的省区不常地震,偶尔被其他地方波及,也是只感受到震感,最多窗户之类的晃悠两下,说实话,这次的这个地方,虽然感觉不出是几级,但也是自己目前为止亲身经历的一次“大地震”了。
林纭转头四周查看,这里似乎是个学校?她现在躺在学校的操场空地上。
觉得奇怪,周围竟没有惊叫声,也没别的什么声音,这才发现,这片区域竟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这需要聚集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显然是很危险的事情,林纭屏住了呼吸。
看向天际,乌云漫天笼罩了这座城市。
听姜负责人讲,这里还名为“失落之城”。
是最早期被乙类丧王种自爆后的污染地, 此地的市民早已迁移走了。
而既然它已经是一座死城,那又为何这次的行动叫做——寻找幸存者。
想破天,林纭也只摸索出一个原因,便是来此地定时勘查或者驻扎的人员,遇害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根据地了,看样子即使有也应该遇险了。
林纭缓了缓起身,任何地方也不能自己傻愣愣的待在原地,虽然震感时在空旷地带是安全的,但一结束,自己就如同一块显眼的靶子。
从背包里掏出短柄,昏暗地带下,光剑不易提前露出,要知道迷雾中的光点也具有危险性。
下意识捏紧短柄,因着惜命,她在上次收集物资后,在交易中心买了很多防护具。
她才不管背地里人怎么看,她就是不想死,于是全身上下被虚拟护具护住,不近距离接触不会发现,这也是她继陈列那个药膏后,又一看到的高科技产物。
放松了一下身体,林纭捏紧手里的短柄向远处目光所及的教学楼方向摸索。
整座城市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只是这次再没好运光顾自己。
在刚踏出操场后没多久,她走到了一条小道,因为林纭在往这边走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咔,咔……”
出于警觉,她缓慢向小道移动,贴着墙角微微侧身去看。
林纭眼神一滞,只见前面有个不明丧种,在埋头啃食着什么,而声音,正是因为咀嚼才发出的。
“咔擦,咔擦……”
随着那丧种抬头,林纭看见了那个丧种的侧脸,半边脸被血液染红,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血腥气冲鼻而来,林纭立马回身蹲下,胃里一阵翻涌。
她虽然从前不懂事点开看过猎奇的视频,但血腥类的自己从不接触。
这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而那丧种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但这不行,绝对不行,昏暗中,她看到那人被撕扯的衣物上面的特殊记号,是基地人员。
林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来,一个丧种而已,可以的,只是不想让那个人就这样沦为丧种的口腹之物。
轻巧起身,林纭捏紧手中的短柄,又探头去看,正好看见,那个丧种的后面,有一棵树木残干,尖锐的足以让丧种倒在上面再也动弹不得。
而她只需要一刀扎进眉心。
林纭缓缓向那丧种走去,手中触碰短柄处变成短剑,细微的脚步声,混在丧种的咀嚼声中,模糊不清。
“咔擦”
林纭身形一僵,自己好像在昏暗中踩到了树枝,不远处的丧种顿时抬头,看向自己。
丧种嘶吼一声,向林纭追赶去。
原本林纭下定的决心此刻动摇了,即使有护具护体也害怕的不行,她想回神转头去跑,但是命运好像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了。
猛的倒地,一声闷哼,顾不得钝痛,慌乱起身,看到那丧种马上要扑过来时,突然看到那会儿注意到的树干,急中生智,往之前前行的方向去跑。
不管了赌一把了!草啊!天啊!不是她死就是它亡!!!冲!!
这一刻似乎拿出当初八百米体测的实力来了。
那丧种扑空,愣了一下,看到那人又转回去跑,只觉被戏耍,向林纭赶去时更加凶恶。
越来越近了,身后的丧种穷追不舍。
林纭停在树干,眼睛死死盯着丧种,背靠着将树干隐于身后,身体在轻微的发抖,她害怕极了,但是真的要赌一把了。
在丧尸飞扑来时猛的蹲下。
“噗嗤”
丧种身体被洞穿时发出声音,林纭也在蹲下身时,把短剑举在头顶。
腐臭的液体随着短剑流到了自己的头顶,又从头顶流到了林纭脸上。
自己被那丧种掩在身下,要被腐臭味淹没了。
从侧面滚出,又在地下打了个滚,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粘上了泥土,灰扑扑的,但她没时间顾忌这个,这个丧种还没死,嘴里还在发出“嗬嗬”声。
她默默走到了丧种的前面,丧种隐藏在林纭的影子下更显得不甚清楚。
林纭眼神闪烁不定,双手握住充满丧种腐臭气息的短剑,高高举起,一剑刺向丧种的后脑勺。
“噗嗤”
短剑足够趁手,在脑液溅出时,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脑液溅到了自己的半边脸上。
缓缓睁眼,那被脑液溅上的脸隐藏在暗处,叫人愈发看不清晰。
将短剑抽出,似是才反应过来,短剑掉落在地。
林纭身体一软,手微抖,倚靠着墙勉强站住,身体颤抖,急促呼吸着。
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她也不想的,但弱肉强食,如果自己不行动,下一个被啃食的就是自己。
林纭眼眶通红,眼神里面满是挣扎,她瘫坐在地,举起自己刚刚用过短剑的手,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她看着看着,缓缓攥紧自己的手,攥成拳头,身体微抖着,呼吸短促,攥的手掌发热,她吐出口气,手臂无力的垂下。
林纭啊林纭,别这么没用,你什么都没做错,什么都没有。
这和当初自己在学校遇到的丁类丧种不同,那时自己知道那些是同学,你冷静下来也成功留下了人性。
而这儿,是已经沦陷整整一年之久的死城,眼前这个物种,更是已经没救了,你没有做错什么。
没多久,回神,坚定的起身,拾起自己掉落的短剑,一步一步走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前面蹲下身,撕扯过那人衣服上的编号。
雪白的刺有编号的布料被血液浸染,但依稀可以辨别。
“04……28?”
摘下了他的手表,装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他的手臂处的口袋露出了一截相片边缘,林纭抽出,是一张合影。
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林纭眼睛发涩,猛的捏紧相片,定了定心神,翻找这个受害者背包里面还能用的物资,将有用的全都转移到自己背包的另一个隔层里面。
规整好,林纭用尚且干净的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有些干涸的腐液。
将这人的残躯死命拖到了墙边的树丛中。
“你见谅,我没多少力气,给你弄不了衣冠冢,我也还要继续活下去,我……”
林纭鼻头发酸,别开脸,声音哽咽,但还是开口道:“对不起,如果……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会替你去看你的家人,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将一些充满腐烂臭味的泥土刨出来,堆在他的身体上,她不想他再沦为其他丧种的食物。
在转身时,注意到那个丧种身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慢慢走近,用短剑拨开丧种的衣物,丧种正中间心脏处闪着白光,直觉或许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纭神情一凛,也不差这一次了,不是吗?
用刀剥开,剜出一块白色的晶石,刚一被自己左手握住,一道白光闪过,晶石消失不见了。
林纭一阵错愕,啊?要不是刚才剥过的刀还插在里面,她都要觉得是自己癔症了。
展开自己的手掌一看,只见自己左手掌心的伤口经过几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里出现了一颗血痣。
虽然有些突兀,但林纭也没深想,那就相当于疤痕了吧,不过那个似乎是被自己吸收了?
略微感觉了一下,倒是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拔出自己的短剑,撕扯下丧种的衣物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