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毛叫崔良,和时萋推测的差不多。
他所在的世界与这里并不是同一个。
小黄毛第一次醒来时,就试过联系过家里。
只是世界都不相同,自然没有那些人和事。
他联系不到亲戚朋友,对自己的状况也是茫然无措。
为什么会到杨诗琪的身体里?他更是没有一丝头绪。
不过小黄毛也有自己的猜测。
“我觉得我可能是死了。”难掩的失落,随着话语宣泄而出。
不管他念叨什么,时萋都耐心倾听,偶尔接茬做捧哏:“怎么说呢?”
“我到这个世界之前,记得正在和哥们一起喝酒,有个兄弟要结婚了,所以我们陪他庆祝单身夜。”大家玩的高兴,自然也没少喝。
他后面就断片了,也不记得喝完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都是常有的事,所以在魂穿杨诗琪之前,他也没觉得喝个酒会怎么样。
但现在事情发生了,他才想起新闻报道里,酒喝多了猝死的案例也不少,说不准自己就是喝死了?
越想越是窝囊,他堂堂崔家小少爷。
死的也忒不光彩了。
也不知道他爸妈现在怎么样了,他爸会不会抡起皮带抽他尸体……
时萋细细打听了一下他最后一天的全部细节。
是那种不用继承家业,只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很普通的一天。
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听不出个什么,时萋也没再继续询问。
小黄毛虽然容易沟通,也没想过霸占杨诗琪的身体。
毕竟是个年轻女人的身体,他一想自己变成女的了,然后找个男朋友……
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所以现在知道杨诗琪本人还在,他只是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她的体内。
稍微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怅然。
“我总不能一直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吧!要不你找个寺庙什么的看看,实在不行把我超度了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这身体要是没主儿的也就罢了。
他勉勉强强的再混个几十年,活够本也算合适。
现在人家有主,还是个姑娘。
往后结婚生子了,他说不定哪天一出来,左边躺个大汉,右边睡个奶娃。
哎嘛嘛,太瘆得慌了。
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几率非常大。
总不能因为有他,人家姑娘就不过正常日子了吧!
时萋挑眉,小黄毛的反应完全不在她预料中。
本来看行事作风。
洁癖姐像是个不错的人,一开始好好上班,也仔细做卫生,将杨诗琪的生活维持正轨。
但当“正主”出现时,却又是另一番态度。
而小黄毛这个能捣乱,又惹事的,反而认真给她出主意,希望“杨诗琪”能找到外援搞死自己……
人性的复杂可见一斑,看人真的不要从某一点上就断定他的好与坏。
时萋笑了笑:“这种事和大师说了也不一定有用,说不定钱花了,事办不成。也说不定对方把我扭送到公安局去。你看我的经济条件就知道了,我挺穷的。上次你花的那些钱,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小黄毛抬起杨诗琪的胳膊,挠了挠头:“那点钱花一个月?我吃一顿饭都不够。你这日子过得确实不怎么样。”
“那你会赚钱吗?”
小黄毛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不过触及到柔软立刻拿开了手。
知道原主人能看见,他一时尴尬的抠地。
若是之前不知道原主人在,也就罢了。
好奇这东西长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摸一下也没什么,现在……
多少占点猥琐。
转而想起赚钱的话题。
小黄毛没缺过钱,自然也不觉得钱难赚。
只是等时萋说了身无分文,没有启动资金给他,希望他能白手起家时。
小黄毛(○′?д?)?
这个白手起家,是一穷二白的白吗?
时萋其实并没有指望小黄毛能赚回来钱。
只是对于这样好说话,又甘愿让“杨诗琪”找大师把自己送走的人。
以后再出来,她也不好直接用精神力攻击,再把人关回去。
但放任小黄毛在外面“潇洒”?
他不知人间疾苦,也不能理解杨诗琪的经济情况。
花钱过于肆意了,等杨诗琪回来,免不了又陷入内耗中。
时萋心里给自己颁发了“大善人”奖状,她可真是个能操心的好魂体。
小黄毛虽然依旧觉得赚钱不难,可等他出去转了一圈。
发现好几个招人的工作只有不到两千块的工资。
这种小城市人少,工作也少。
那些坐办公室的、赚钱多的工作想都不要想。
他转悠了一整天,硬着头皮试着干了一会儿,立即打了退堂鼓。
晚上回来窝在宾馆里要求时萋换人。
这么累的活儿,辛辛苦苦一个月,就给他两千?
时萋完全不理会,纯看他热闹。
也让这个花钱不眨眼的少爷经历一下生活的毒打。
兴许是他要撤退的心思强烈。
第二天起来的人,终于轮到了杨诗琪。
时萋见她一睁眼,率先去摸藏在床下的身份证。
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她沟通。
这时候的杨诗琪像个惊弓之鸟。
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不过,洁癖姐和小黄毛虽然待的时间不长。
到底是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
杨诗琪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很是颓然。
她知道,自己身体又被别人使用过了。
………………
时萋在杨诗琪识海中,把小黄毛的灵魂光团做上标记。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没标的,很显然就是“沉默老总”。
她看了眼缓慢漂浮的小黄毛灵魂体。
试着与其构建联系。
想试试看,这些灵魂在意识体的情况下,她能不能与之沟通。
只是联系构建成功,消息却如石沉大海。
看来他们不能掌握身体之时就和沉睡了一样,属于完全封闭状态,对外界没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