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南煦吃什么都是医生定的,和南煦想不想没有丝毫关系。
而且,南煦不愿意吃饭,都是穆席强喂下去的。
他此刻连门都不敲,急匆匆闯进来,就为了这么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南煦要是能信,他得倒立洗头!
果然,南煦沉声开口,“出什么事了?”
严楼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地往后退,“没什么呀。”
南煦带着压迫感的视线落在严楼身上。
“就是昨天王婶看您乖乖吃了晚饭,以为今天您也会吃的,所以让我上来问问。”
“跑什么?”南煦冷冷地开口,视线落在严楼跨出门的那只脚上。
“没有啊。”严楼收回脚,站定。
他转了转眸子,谨慎道:“二少爷,我忽然记起来,穆少爷要我早上去给他买点东西,我先过去了。”
“您知道的,要是不快点,穆少爷又会发脾气了。”
这次严楼没给南煦反应时间,直接关上门跑路。
他一边往外跑,一边给手下人打电话。
压着嗓子,“快快快,查一下夫人在哪里!还有那个……夫人上个案子的被告阿道夫.希尔,查查他跑哪里了,把他抓起来。”
严楼没看见,在他飞奔下楼的那一刻,南煦就站在卧室门口。
他手上的锁链在昨天被莫莫调到最长,刚好够他站在门口。
南煦喘着粗气,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莫莫出事了几个字回荡在他脑子里。
“严楼!”南煦高声怒吼,“滚回来!”
刚跑到别墅门口的严楼,听到那穿透墙体的怒吼,瞬间僵硬在原地。
严楼咽了咽口水,一脸郁闷。
完了完了完了……
彻底完了……
他挂断电话,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
严楼气喘吁吁地上楼,惊讶地望着卧室门口的南煦。
南煦身上的链条这么长吗?能让他走到门口。
穆席不是早就将链条调到最短了吗?
严楼有些后悔地闭上双眸。
早知道他就跑出别墅再打电话了。
肯定是他刚刚下楼的时候被南煦听到了。
南煦扶着门框,呼吸沉重,面色惨白,“说。”
严楼上前扶着他,“您别激动,要不先回去躺着,我慢慢说?”
他都怕南煦喘不上气儿,直接倒在门口。
南煦挥开严楼的手,声线冷凝中带着压迫,“现在说!”
“夫人可能出事了。”严楼瞬间站直身子汇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钥匙!”南煦怒吼出声,手紧紧捏着锁链。
铃铛声响起,仿佛在催促。
严楼一脸为难,“钥匙在穆少爷那儿啊,我……我没有。”
“锁匠呢?”
“您之前死活不要锁匠,我把他接来,您又把他赶走了,现在把他接过来最快也要五个小时。”
“您要不就在家里等着?”严楼苦口婆心地规劝,“您现在就算解开锁链,也不可能亲自去找人啊,您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
“万一人没找到,您倒在路上怎么办?”
南煦漆黑的眸子凝在严楼身上。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那严楼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严楼苦笑出声,“我……”
南煦没再看他,径直往房内走去。
严楼松了口气,以为南煦准备乖乖待在家里。
“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找夫人了,找到会立马把夫人护送回别墅。”严楼小心翼翼地进门,“您不用太……”
话还没说完,房内哐当一声,严楼浑身一怔。
他快步进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看到了什么?
南煦把床脚卸掉了???
???
床头少了个脚,床也塌了。
床头的那堆“破烂”倒是好好的,被南煦移到桌子上放着。
南煦此刻浑身笼罩着阴霾戾气,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怨气大得能把人煞死。
严楼张了张唇,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连劝都不敢劝。
只能眼睁睁看着南煦迈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南煦路过严楼的时候,阴森森甩下一句话,“还愣着做什么?去开车。”
严楼咽了咽口水,才反应过来。
他瞥了眼卧室地毯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还有南煦脚下的血脚印。
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严楼眉眼抽了抽。
认命地跟上去。
甚至恶毒地想,干脆死了吧,别折腾人了。
——
阴暗的地下室。
正中央放着一个铁质台面,台面上方是地下室唯一的灯源。
一个健硕的裸着上半身的身影站在台面前,欣赏般地拿起手里的大刀。
白色的绢布轻轻划过刀面,刀面上映照着男人的正脸。
浅绿色的眼眸慵懒优雅,青色的胡茬平添几分野性。
肌肉线条在灯光阴影的绝佳配合下,显得极其流畅,散发着原始的蓬勃力量的美感。
角落里的莫莫被捆住手脚。
她缓缓醒来,眼皮微动,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入眼就是正中央擦着刀面的阿道夫。
莫莫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只记得她在去找陈惜的路上,被追尾,然后就没了意识。
醒来就在这里。
莫莫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更清醒点。
可身上莫名软得没力气,甚至连坐起来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阿道夫擦完刀片,回眸瞬间,莫莫连忙闭上双眸,假装还昏迷着。
她能感觉到阿道夫一步步逼近。
即使心底慌得无法思考,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冷冷的刀面拍在莫莫脸上。
阿道夫嗜血的声音响起,“别装,我下的药量心里有数,你早该醒了。”
莫莫依旧紧闭着双眸。
她压根不敢动,冰冷的触感每一刻都在威胁着她的生命。
阿道夫换了个手法,用刀尖点了点莫莫的侧脸。
即使莫莫再冷静,但生理上的反应无法控制。
冷汗冒出,不加掩饰地粘连着发丝。
阿道夫轻笑出声。
刀尖顺着肌肤往下,停在脖子的大动脉上。
阿道夫俯身,在莫莫耳畔散漫地威胁,“再不醒过来,我可就直接下手了。”
话音落下,刀尖向下。
雪白的肌肤被戳破,红色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