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眉心一凝，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孟辰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心尖一颤，连忙起身，“莫莫！”

    莫莫脚步一顿，继续往前。

    “你跑什么？！”孟辰大跨步到门口，拉着她的手，“见到我就跑？”

    莫莫垂眸，盯着手腕上骨节分明的大掌，冷声道：“松手。”

    “我不。”

    “孟辰！”莫莫语气很重。

    孟辰敏锐察觉到莫莫的怒气，连忙解释，“委托人还没来，你别走。”

    莫莫眼眸一滞，狐疑地瞥他。

    孟辰无奈一笑，“你以为我是委托人？以为我骗你出来？”

    莫莫冷淡地偏开视线，“难道不是？”

    “不是。”孟辰拉着人往里走，“真的有委托人，是我之前的委托人，不过我不擅长离婚的案子，所以我把你介绍给她了。”

    莫莫抿着唇，跟着他进去。

    孟辰带着她来到身边的座位，松开手，拉开椅子，“坐。”

    莫莫眼眸微闪，在他松开的瞬间撤退到离门口最近的座位。

    她拉开身前的椅子，坐下，“我坐这儿。”

    孟辰搭在椅子上的指尖瞬间捏紧。

    片刻后，脸上扬起无所谓的笑意，“没事，想坐哪儿都行。”

    孟辰：“喝什么？”

    莫莫：“冰美式。”

    孟辰叫了服务员点单。

    服务员出去后，包厢陷入一片寂静。

    莫莫：“委托人还有多久到？”

    孟辰眼眸微闪，“一个小时。”

    莫莫骤然起身，拿着包转身。

    孟辰：“她堵车了！不信你看。”

    孟辰拿着手机，将聊天记录调出来，将手机递到莫莫面前。

    莫莫瞥了眼，坐了回去，拿起手机，给委托人发信息。

    对面很快回复，确实和孟辰说的一样，堵车了，最快也要半小时。

    而此刻，孟辰并没有拿着手机回消息，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放下包，“她的卷宗呢？”

    孟辰松了口气，坐回去，轻声埋怨，“现在怎么这么没耐心，一点不对劲就直接离开。”

    莫莫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卷宗。”

    孟辰叹了口气，将包里的卷宗取出，递到她面前。

    莫莫拿过卷宗，简单翻了翻。

    卷宗是真的，委托人也是真的。

    孟辰：“可以等她来了，面对面交流，不用这么快看卷宗。”

    莫莫垂头，没理他。

    孟辰：“唉，理理我呗？莫律师？”

    莫莫翻阅卷宗的指尖一顿，抬眸望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孟辰收起脸上的轻浮，多了几分沉稳严肃。

    “我说了啊，我想进事务所。”

    “不可能。”

    “为什么？”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可以改。”

    “事务所的空位就那么几个，你就别来体验生活了，霸占别人的机会。”

    “什么叫体验生活？”孟辰拧着眉，语气不善，“我是真的来找工作的。”

    “啪。”

    莫莫合上卷宗，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来找工作？”

    孟辰真诚地点头，“对啊。”

    叩叩叩……门被敲响。

    莫莫：“进。”

    服务员端着咖啡进来，还有一个巧克力小猫蛋糕。

    莫莫眼眸微闪，“我没点蛋糕。”

    孟辰：“我点的。”

    莫莫抿着唇不说话。

    服务员放下东西后立刻离开。

    孟辰将那个小猫蛋糕推到莫莫面前，“刚刚在宴会上没怎么吃吧？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一会儿和委托人谈完后一起去吃个饭。”

    莫莫眉心微挑，指尖点在杯子上，“孟辰。”

    “我在。”

    “你来找工作干什么呢？”

    “挣钱啊，我得养活自己啊。”

    “你那一整个孟氏，还不够你花？律师这点死工资，你也看得上？”

    “为什么看不上？”孟辰双手交叠在面前，认真严肃的模样，仿佛在面试现场。

    莫莫垂眸，抿了口咖啡，等着他继续。

    孟辰：“孟氏我已经交给孟玥了，我现在可是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野生律师，找一个事务所收留，很正常吧？”

    莫莫眉心微皱，语气怀疑，“孟玥能打理好一个公司？”

    孟辰眉眼染上笑，“不能，但去年程勉入赘孟家，公司是程勉在打理。”

    莫莫眼眸微闪，迟疑道：“你……放心？”

    孟伟业当年入赘伍家，还杀了孟辰妈妈伍若英，改伍氏为孟氏。

    孟辰用了快二十年才把孟伟业弄到监狱。

    他现在怎么敢放心让人入赘，还让程勉打理公司的？

    不怕悲剧重演？

    孟辰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欢喜雀跃，“你担心我？”

    “我是担心孟玥。”

    孟辰嘴角笑意更浓，“不用担心，公司所有权和收益都在孟玥身上，而且程勉主动签了协议，孟玥和公司出现任何问题，他净身出户。”

    莫莫复杂地看向他，幽幽道：“人心……变幻莫测。”

    “那你呢？”孟辰灼热的视线落在莫莫身上，“你的心呢？”

    莫莫顿了顿，语气平静，“这和案子无关。”

    “那你刚刚还关心我的公司。”

    “我再强调一遍，我关心的是孟玥。”

    “都一样。”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孟辰歪着头，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被染得更红了。

    时间没再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他和几年前一样。

    一样骚包……

    莫莫意识到话题越来越偏，硬生生扯了回来，“所以你现在要回归本行，做律师？”

    没得到答案的孟辰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片刻后又扬起灿烂的笑意，“对啊，看在我曾经跟着你那么长时间，给我个职位呗？”

    “那你可以去别的律所，我们律所刚起步，不适合你。”

    “我也是刚回归本行，新律师配新律所，很合适。”

    “……”

    什么歪门道理。

    莫莫：“我这里走不了后门，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啊，只要不恶意拒绝我就行，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莫莫顿了顿，“孟辰。”

    “我在！”

    “我们不可能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的能力值得更好的律所，甚至可以像我一样，当个野生律师，你不怕接不到案子的。”

    “如果因为这里是国外，你不清楚哪些律所比较好，我可以给你推荐。”

    “至于能不能进去，只能看你自己的能力。”

    “我会给你介绍，也只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

    “其他的……不可能了。”

    孟辰沉默，没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

    叩叩叩，门响了。

    莫莫起身，“委托人来了。”

    孟辰垂下眼眸，站起身。

    委托人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没成年，很幼态。

    但身上的打扮一点也不青春，反而裹着死气沉沉的黑色。

    莫莫眼眸微闪，将人迎进来。

    谈话总共才两个小时，孟辰有一个半小时以上心不在焉的，注意力一直在莫莫身上。

    时不时瞥一眼桌上没人动过的巧克力小猫蛋糕。

    谈话结束，三人一起出咖啡厅。

    等在门口的南煦，一眼就看到莫莫身后，眉眼挑衅的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