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芙沉默良久,目光透过窗框看着蓝色的夜幕,戌时末了。
寸寸难耐的情欲点点弥漫开来,将她煨熟,而她只是靠着床头面无表情忍耐着,由着面色点点染上片片绯羽,五指在锦被上深深抓去。
“并无…”她带着一丝颤意开口,把满腔情绪深压下,连带着身躯的异样一同压下。
今日恰是圆月。
灵芙一贯不算话多之人,面上表情相对淡然,轻欲淡情,唯有面对符清每每心起涟漪。
这样不该的,混账的,越界的涟漪……
“师父…您能出去吗?”她忍着最后的冷静,希望在符清面前留下乖巧懂事的模样,而不是被情欲折磨的疯子。
符清目光落在灵芙身上,心口只觉堵得慌,芙儿总是乖巧过了头,自己过往心中还会念她古板,如今想来只剩下满腹的心疼。
“当真不要为师陪着?”她记得重丹长老说过,可能会走火入魔,若是有人在场能梳理一番经脉,是否会好些。
这混账的魔族,符清五指紧握,心中藏匿在文墨气息之下的肃然杀意难掩。
“不…不用…让我独自待一会儿…”灵芙翻身缩进被子里,将手伸入口中死死咬住,不愿发出声响,忍下身躯的颤意。
“师父…出去吧…”她不想被看见狼狈的模样。
身后静默许久,直到木门处一道轻响声响起。
灵芙这才咬牙默默滚下泪来,浑身的经脉开始发酸发疼,里面的灵力在狂欢一般肆虐横行,痛感和渴望互相交织,几乎要将神魂撕碎成两半。
她呜咽声低低地响起,将自己越发紧地抱成一团,只求这该死的夜尽快过去。
这样的折磨,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几个月,能多陪师父一段时间,便多陪一段时间吧……
“师父…师父…师父……”她咬着手指,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神智都淡淡弥散而去,只剩下本能。
口中似哭似哀求地叫着让自己最有安全感的称呼。
她的师父,她的一切。
身后一道清浅的叹息声响起,符清并非离开,而是去将这竹屋用阵法直接封锁起来,以防不测。
她脚步很轻,伴随着布料落地沉闷的稀碎声,抬手褪去青竹簪,长发散落摇曳,在末端打了个旋。
一身素白的里衣,赤着脚朝着床铺走去,膝盖跪到床被之上,将那一团徒儿困住,声音依旧温柔道:“芙儿,为师不可能放下你不管。”
“傻芙儿,从捡回你那刻起,为师便不会不管你,除非陨落…”符清满目清明,眼里带有的是一种复杂的,比责任更深,比亲情更浓的情绪。
但,那还不是情爱。
灵芙没想到师父没有走,她眼眸有些婆娑薄红抬头看去,符清依旧是那样的温柔清雅,是一道抓不住的檀香,琢磨不透的墨韵。
“师父…”她不敢想对方会有一日为自己俯首,更不敢有未来设想,但此刻她就这样跪胯在自己身上,如同仙子落凡尘一般。
那样的不可思议。
脑海里的欲念折磨愈深,灵芙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在自我折磨着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
“您…是假的吗?”灵芙眉头微蹙,唇上咬出血渍,在问话之时顺着唇角落下,如同杜鹃啼血。
符清微摇了摇头,眼里是怜惜看着唇角,拇指抚上去,用灵力治愈伤口,“不是。”
“您…定是假的…”灵芙眼神涣散开来,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痴迷,却无法抚开眉头肉眼可见的哀伤,“师父…对不起…徒儿没用…”
“芙儿很好,是为师不称职。”符清揉了揉徒儿的眉心,终于是按平了一些。
“师父…您能再摸摸我吗?”她对此一窍不通,就像是蒙上眼睛的小鹿,到处乱窜着那股热潮,靠着不断地碰壁尝试,寻找到离开的小径。
符清顺着她的话,手背轻轻拂过面颊,将热度稍降低一分,换得徒儿一个痴痴的笑。
“您上回这样…还是一百七十余年前…”她记得清楚,那日是面上生了痘,符清为了哄她不难看,用着膏药给她轻轻拂面。
每一寸,每一厘……
如今日这样,带来清凉与更加反噬磅礴的燥意,她带着哭腔忏悔:“师父…我有妄念…”
“师父…对不起…”
“师父…我…我…”心悦你。
符清顿时有些慌了,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声音含糊不清,也听不懂在唤些什么,她将头凑下去,耳朵覆在灵芙唇边。
一个很轻的,带有少女试探意味的吻,覆在了鬓角上,将她烫得浑身一僵。
她说:“我心悦你…”非常非常小声,只是气音呼入耳廓之中。
符清面上的温柔就这样凝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去回复,她不懂情爱,更不明白…只是因为芙儿很重要,所以绝不能不管她。
里衣素白的脖领上,一只探出的手揪住,灵芙带着懵懂的喘息,轻咬上了她的皮肉,“若你是我幻想,是否能为所欲为?”
“我定是走火入魔了…”
若这是最接近你的时刻,便让我放纵一次,一次就好…
灵芙五指探进本就松垮的里衣,翻身将符清压在身下,她们的身量已然一般无二,此刻单论容貌还真辨认不出年岁相差。
只是躺倒的符清还是怔神的表情,看着灵芙脑海一片空白,她没想到,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即便是此刻看着灵芙的眼神,还是带着慈爱更多。
岂料被湿热的掌心直接捂住,语气有些惶恐:“不要…你的眼神太像她…”
“太像…也不好…”灵芙啃上唇吻,不知是喜是悲,心中没有一分快意,只有亵渎……
她在亵渎她的师父……
“…师父…呜…”她一颤一颤地哭,任由经脉肆意被灵力窜动,痛得发麻痛到无法再发一言,也没再继续下去。
连吻都只是贴在上面。
或许,她要死了……
“芙儿,莫哭…莫哭…”符清回过神,第一时间还是安慰徒儿,伸手去擦干她眼上的泪,“…怎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不哭了昂。”
她虽然不通情爱,但至少阅历非凡,晓得该如何去做,轻轻仰头按照书中记忆吻上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