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巷。
甄医正对朴玉骂道:“你这竖子轻狂!要知道如今的京城,可是吐蕃大军的京城,你还敢在两位将领如此放肆。”
朴玉骂道:“你个老混账,往日靠着权力,在暗里背后的害人,今个却要露面亲自找本公子的不是,可真是屈尊了啊。”
甄医正“呵呵”一笑,对两位吐蕃将领说:“两位军爷,还不快快抓住了他,去向将军领赏。”
两位将领挥刀向朴玉刺去,朴玉忙躲闪避开刀锋。
甄医正暗暗地从衣袖内取出一器物。
杨书听见不远处两声刀砍墙石碰击声,不由惊然道:“朴玉!难道是遇上吐蕃细作呢?”
两位将领虽然占不了朴玉的任何“便宜”,却也让朴玉忙着躲闪,一时地抽不开身形逃离。甄医正盯着朴玉,准备寻找机会,暗行偷袭术。
朴玉挥动双拳向两位将领打出,这一股劲力霸道地打在两位将领身上,两位雄壮的吐蕃将领,忽然被风“打了”似的,双双身倒后仰于地。与之同时,一支阴森森的寒光,忽然向朴玉的胸口射来。这支暗器来得快速突然,朴玉无法避及,就在朴玉生死攸关一刹那间,杨书徒手接住了射向朴玉的暗器。
朴玉一见杨书,高兴地说:“师兄,幸好有你,来的及时。”
甄医正很惊愣地瞅了瞅杨书,一种很惋惜的神情。
忽然,杨书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暗器掉落于地,只见手上竟有渗血。
朴玉大惊,忙扶住杨书说:“师兄,暗器上有毒!甄医正,你简直是歹毒无比!”
甄医正“嘿嘿”一阵笑说:“这是喂了毒的毒针,看这,是支笔筒,发射毒针的筒,可精致小巧不!这是专门对付你的,臭小子,不尊朝廷大员、不顺服律法、私设辱侮堂堂御医身份,你以为你很有种吗?可天意就是不顺我意,偏偏来了个替死的。你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啊?这种毒只要与皮肤一接触,就能拉开口子顺着血行而流,很快、很快,他就没命了。”
朴玉又恨又急对甄医正说:“快将解药拿出来,不然,立即要了你的命。”
甄医正似有不正常的神态说:“解药?此毒无解!老夫精心调配出来的毒,谁都解不了的,老夫的医术是不是无人可及呢?”
杨书好笑了一声说:“正是因为,大棠有你们,不起兵祸,天意都不允。”
两名吐蕃将领艰难地爬了起来,取出报警响笛,拉响了笛声直蹿夜空。
朴玉扶着杨书向巷中逃离。
甄医正气得暴跳如雷说:“王朴玉,算你命大。”
朴玉将杨书带进了正义巷金伸家。只见杨书面色暗沉,昏昏沉沉的神智,全身开始冰凉了起来。
朴玉强迫自己稳住慌乱的心神,自语着:“不要慌、不要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该怎么办?这里是正义巷,隔壁是富贵坊,那一边是?富贵坊!无衣!潘小雅!”
富贵坊。
朴玉直接闯进潘府,与护卫们一顿拳脚相击后,惊出了无衣。
无衣见是朴玉打进潘府时,惊愣地问:“你怎么来呢?”
朴玉焦急地说:“我要见潘小雅,潘姑娘。无衣,快带我去见潘小雅。”
无衣惊讶地问:“小雅姐姐已经歇下了。你见小雅姐姐干什么?我可不允许你,也不能伤害了小雅姐姐!”
朴玉小声地对无衣说:“杨书中毒了,就在金伸家,只有潘小雅能救师兄。你快去通禀潘小雅。”
无衣惊道:“谁下的毒?”
朴玉说:“甄医正下的毒!只有潘小雅有能力能救活师兄。”
无衣忙说:“小雅姐姐要怎样地能救活杨大哥呢?”
朴玉说:“甄医正下的毒是无解的。但是,吐蕃联军来了不少的军医,其中,有不少的医者很擅长解毒的,还且是擅长解奇毒!只有潘小雅,她是吐蕃公主的身份,最了解,哪支联军中有解毒的军医。师兄已经是命悬一线,求求潘小雅救救师兄。”
无衣第一次见朴玉这般低声乞求的神态,很是难过地说:“朴玉,别担心,杨大哥的性命,无衣怎么可能不去救呢?我一定去求小雅姐姐去救杨大哥。你还是快回去,照顾好杨大哥,我和小雅姐姐马上就到。”
朴玉轻声地说:“我们在金伸家。”
无衣说:“我知道了,也就那里最为安全的。”
朴玉迅速地出了潘府。
无衣飞身进了小雅的阁楼。
小雅听完无衣的叙述和哀求的神情,惊慌地说:“中毒!他定是中毒不轻,不然,王朴玉不会轻易冒险来找我的。无衣,快去唤穆同前来。”
无衣飞身出屋,小雅速速整衣。
正义巷,朴玉焦急地徘徊在巷道内,眼神不停地朝巷口望去。
无衣领着小雅,穆同带着一位联军军医相约而来。
朴玉欣喜异常地忙迎跑上前。
金伸家。
杨书面色黑沉,浑身冰冷,神智模糊,躺在床上。
军医诊了杨书脉后,又细细察看了杨书手上的伤处,不由显露出一脸的为难神色说:“小雅公主,这位公子中了一种蛊血之毒,这种毒,怕是无解了。”
小雅不由惊然情伤!
无衣揪起军医的衣襟,气急道:“你不是号称联军的神医吗?若救不活他,你就把你的命留在这儿。”
小雅悲伤地说:“无衣,别为难军医。”
无衣放开军医。
小雅问军医:“你再想想,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制毒、解毒也是同样的道理呀,会不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了此毒呢?”
军医为难地说:“此毒不是不能救,是解毒的时间来不及呀。”
小雅问:“什么叫解毒的时间来不及呀?”
军医说:“这位公子中的毒需要天山的雪莲,方能解得了。”
小雅惊喜地问:“天山的雪莲!我有啊!无衣,快回府去取天山雪莲。”
军医赶忙拦住说:“慢!慢!有了天山雪莲也是无用的。”
小雅一众听着甚是纳闷。
小雅问:“为何有了天山雪莲也无用呢?”
军医说:“这凡是中了蛊血之毒,必须要用血来解之。”
无衣急了,忙说:“你别文绉绉的,快说清楚,怎样才能救活了杨大哥。”
军医说:“需要一位身强力壮之人,连服天山雪莲熬成的汁汤一月余,将此人的血移送进中了蛊血人的身体内,那蛊血就可以解了。”
无衣惊叹道:“这么麻烦!”
小雅见到了希望对军医说:“军医,我自小每月初一亥时必服天山雪莲熬制的药丸,我的血可以解蛊血之毒吗?”
军医难以置信地神色,向小雅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
无衣又急了说:“不过什么呀?一句话说完不行吗?半答半问的,急死人呢。杨大哥的性命危在旦夕呀!”
小雅对军医说:“是不是,我的血解了蛊血毒后,会对我不利吗?”
无衣呆愣了说:“什么?”
军医说:“公主是女人,女人的血乃是阴血。虽然服药年久,毕竟体质娇弱,怕解蛊血会耗损到公主的元气,会有可能导致性命危矣!若是那样,公主可就真是,属下也无能为力了,请公主三思!”
穆同说:“公主,请三思啊!”
无衣面对小雅提出要求,不合适;可面对杨书的病情不提要求,也不合适。
小雅笑着说:“危险是有的。本公主哪有那么地不走运呢?军医,开始吧。”
军医又显露出为难神情说:“公主,请三思呀!公主可是金贵之身,若是有了什么差池,可是有性命危矣啊!”
穆同说:“公主,现下城中大军的去留不定,还需要公主多方周旋和定夺军情啊!杨公子毕竟与我们为敌,如此这般换血救命,值得吗?”
小雅坚定地说:“我已决定了。军医,本公主若有什么不测发生,一定不会致你罪过的。开始吧。”
军医见公主决心已定,只得遵命。
军医让朴玉扶起杨书,无衣保护着小雅坐在杨书的对面。军医拿出一根两头皆是尖刺的软管子。军医将一头尖刺,刺进小雅的腕上血管,一股血流进了软管里。
军医再将另一尖刺,刺进杨书的腕上血管。小雅身体的血流进了杨书的体内。血流缓缓,时间点滴流逝。渐渐的,只见杨书的神智有了清晰,睁开双眼,微弱的烛火中见到了神情憔悴的小雅。杨书明白小雅以自己的命来救自己,为小雅的娇弱身躯而担忧,说:“小雅,快停下来!”
小雅见杨书面色渐有光泽,双目精气渐敛,很是满意地一笑。
最后以小雅口吐鲜血,结束了解毒疗法。
杨书忙扶住小雅,轻轻地拥入怀中,此时的小雅气弱力微,难以动弹。
军医欢喜地说:“幸好幸好,公主无恙!大家都先出去吧,让公主和杨公子歇一歇。”
出了屋,军医对穆同说:“公主已伤了元气,需要静心地休养一段时日,切不可操劳过甚,否则,性命危矣!属下先回去了。”
无衣说:“军医,我送你回去。”
军医笑着说:“有劳姑娘呢。”
朴玉暗忖道:“师兄的毒已解,师兄与潘小雅的情意有没有结果呢?回去占卜一卦。”
屋里静静的,暖暖的,小雅偎依在杨书的怀中,很是幸福地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杨书的胸怀让小雅感受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依靠!两人虽无言语,却是情定终生!
京城联络点。
杨书和朴玉来到联络点,见到了华玉,师兄妹三人相见格外的亲切。
华玉忙上前来,满脸欢喜地说:“哥哥、师兄,我好想你们!”
朴玉欢喜着说:“哥哥和师兄很是惦记着你。”
杨书问:“先生怎么派你来呢?城外的情况如何呢?”
华玉说:“军中的射生将已经秘密潜进京城了,与城内的兄弟们探听情报去了,蓝田的军队就在城外驻扎着。”
杨书说:“吐蕃联军开始准备撤离京城了,但是,吐蕃军队一直未有动静,我们担心吐蕃军队的大将军,会对我军的疑兵之计产生怀疑,那么,后果会很不堪的。若是疑兵之计成功,想要‘兵不血刃’夺回京城,还需要再行一计。”
华玉问:“哦?还要行何计?”
杨书说:“我们已经联络了城里几百名的少年人,准备在夜里,在朱雀街处造成我大棠军队,已经攻进京城边区的假象,真正形成疑兵之计,迷惑吐蕃联军,吓走这些蕃子们。但是,需要城内外配合紧密!”
华玉惊喜地说:“好计谋!兵不血刃夺回京城!”
杨书说:“我们计划在二十这日夜间进行行动。若是城中还留下吐蕃军队不愿撤退的话,双方开杀戒就不可能避免了。华玉,告诉射生将,一切皆按计划进行。师兄和你哥哥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华玉说:“好的。你们可要小心些。”
朴玉对华玉说:“你也要小心呢,照顾好自己。”
杨书对华玉笑了笑说:“怎么没见到少将军前来?”
华玉随口一说:“他有别的任务去执行呐!”
朴玉笑了笑说:“师兄,我们该走了。”
杨书乐了,对华玉说:“他有别的任务,这话说得这么特别呢!”
华玉不解地问:“师兄,何意呀?”
杨书说:“师兄可是拜托过少将军,要他保护好你的安全。他呢?怎么可以去做别的事情呢?”
华玉笑了笑,自信地说:“师兄,华玉很厉害的,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杨书一本正色地说:“这么说,少将军将师兄的委托,弃之不顾,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原来是你护着他嘛。”
华玉脸起绯红,知晓师兄在调侃自己,对朴玉撒娇道:“哥哥,师兄在胡说。”
杨书笑了说:“好了好了,我的师妹长大了。我们走了。”
华玉娇羞笑着说:“师兄小心些,哥哥小心些。”
朴玉对华玉笑了笑,点点头。
路上,朴玉问杨书:“师兄,少将军是谁呀?”
杨书笑了笑说:“他喜欢华玉,华玉也喜欢他。先生安排下的,少将军是……。”
朴玉和杨书一问一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