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正是大学放假的日子。
虽说2013年在夏龙的世界中,还远远称不上现代,但是年代本身也只是个象征时间的标志,在这个世界中,人类进步的速度很快,和其他奥特世界大都一样,是一个宇宙开发,星际航行技术都初步完善的世界,教育自然也很发达。
虽说是这样一个乡下地方,也有不少年轻人是大学生。
为了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学校这座知识的殿堂放开了自己的大门,把学生们大方的放生。
岩石的墙壁稍微隔绝了外面的烈阳,即便如此,忏悔室中仍旧可以感受到燥热的空气,舔一舔嘴唇,话语从嘴中脱离。
“我不喜欢我现在所学的专业,当时之所以报这个专业,其实也是因为随波逐流的选择,实际学到之后,我也觉得挺无聊的,学习是为了应付考试。”
“嗯。”
“虽说一个人在大学时做什么,并不代表以后也就做相关的工作,不过以后到底做什么,还是有一点迷茫的。”
“不知道以后做什么吗?”
“没错,以我这个专业,当然也可以做一些机械相关的工作,不过仔细一想,我还是更喜欢......创作性高一点的工作,比如说,我其实更喜欢程序,想要让一个类似很多人可以接受的东西在自己手上创作出来。”
“所以为自己的未来苦恼吗。”
“对啊,我的同专业的同学也不认为自己以后一定就会从事相关工作,不过他们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以后该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感觉真正已经决定好自己打算走的路的人其实很少。”
“你想要做出变化吗?”
“说想要是想要......不过都上到这......”
——夏龙现在正在担任忏悔室的工作。
其实原本他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这种工作,但是布莱兹却解释,忏悔室并不多多高难度的事情,实际上对于倾听忏悔的另一面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工作本身,就是“倾听”这个行为本身。
当把这一位大学生送出忏悔室后,走出小门的夏龙也立刻迎上了布莱兹。
“怎么样?”
“或许还可以吧,听到了很真实的苦恼。”
“那就好。”布莱兹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忏悔最重要的不是解决困难,我们所能做的,比起物质上的帮助,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劝慰,心理学上有过一个自我效能的概念,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自我效能?”
“就比如说,你遇到一个很困难的任务,如果你在想象中认为自己通过努力获得了成功,那么你的表现就会真的在任务中胜过那些想象自己是失败者的人,这种促进自己积极思维的力量,可以在实际中帮助人们生活的更好。当然,这只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贫困和病痛还是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但至少凭借这种方式,我们可以让一群人过的更好,更乐观。”他仿佛打趣一样说道,“这可不是虚假的东西。”
“很不错,拥有真正信仰的人总是令人尊敬的。”夏龙微笑着说道,“......只要不是特别狂热就行,能给人希望,就是最大的安慰。”
“当然当然!”
“时代越进步,人类的精神层面也就越进步,不过这种进步势必也会带来与时代的冲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世界上不存在真正意义上心理健康的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疾病的存在,而上一辈的人或许很难了解这一点。”
夏龙若有所思的来说。
“就近代来说,人类面临的挑战还是太强了。”
“这......的确,技术爆炸的很快吧,不过每个人从生来的那一刻就在紧跟时代的变化,人类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适应力吧。”
“不,这倒是完全不一样。”
夏龙微微笑了一下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温和;
“人类是具备天生的精神构造的,这一精神构造是长久的存在构筑起来的,但是如果社会进步的太快,人类建立起的东西,或许会与人类自身产生矛盾,这是生存进化的必经之路,也是必须要迈过的道路。”
布莱兹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讨论到这个话题的,他小心的斟酌话题,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是,你对人类的进步存在悲观看法吗?”
“不——我对人类的进步不存在悲观看法,总有人力挽狂澜,总有社会会经历全新的进化。”夏龙意味深长的说,“人类之所以能跨越地球的其他物种走到这一步,成为一个值得瞩目的文明,正是因为在他的群体之中,总是会踊跃出‘英雄’,超越了群体的存在,引导了群体的进步,却又体现了群体的高贵结晶,或者说脱离了群体的局限性。”
“还真是......富有见识性的看法。”布莱兹想了下,说道。
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意料之外,甚至还有点小小失落。
夜晚。
夏天的夜晚倒是非常凉爽,风吹着清爽的叶子,气温会越来越低,进一步冰冷,本来夏日的炎热,这时候反而会让人感觉寒冷。
伦纳德·伦农冻得瑟瑟发抖,双手呼吸抱住,从嘴里“嘶嘶”地抽着冷气。
周围是一大群到达跨过膝盖的草,要在这么一个夜里的,在田地里度过一夜,他既感到一种彻骨的悲哀,又感到一种忧郁,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并不优秀,他思考着,自己来之前没有多带几件大衣,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伦农并不是阿尔滕贝格的人,甚至连亲戚都不在这里,大学放假一周了,他才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阿尔滕贝格,理由或许法国的传统文学都能理解,是为了爱情。
他的一位女性朋友是阿尔滕贝格的,实际上,在刚刚放假的时候,伦农并没有感觉感情上的足以刺激自己做到这种程度的感情,却在很短的时间内,习惯的思考笼罩了他的思绪。
简而言之,伦农认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没有波伏亚是不行的,对于自己有限而贫瘠的人生来说,至今为止以为自己只要和大量的书籍和晦涩的哲学作陪就可以,他却从自己那无趣的心中,感受到了一种悸动。
经过了沉重的思考,他最终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的心灵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韧,他渴望另一个生命的陪伴,那个无可救药的想要在自己身旁的陪伴。我被攻陷了,我竟愚蠢地感到不安。
为此,
吸溜,伦农吸了一下鼻涕,他连忙把手在嘴中呼气,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多感受一点温暖。
为此,就算被岳父赶出来,也不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