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具备开拓性的,其中有很多不同的理由。
有的人是为了得到某种利益。
比如发明某个可以造福百姓,前所未有的产品。
其结果虽然走向好的一步,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大卖然后可以得到金钱而已。
有的人是因为好奇,为何人类是如今的这副模样,那只鸟与这只鸟为何又具备如此大的差距,最后乘上帆船飘荡四海,写成着作。
有的人则是因为同理心,他看到人们在狭窄的房间中被死包围着,矿场上充斥着冷漠的效率与无力的愤怒,在无声的绝望中拿起枪反抗。
不过这些全部是内在的东西。
以整个宇宙的文明图景来看,这不过是单一团体自己内部发起的争执,冲突。而越是随着时间变化,一个团体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少,最后成为一个声音。
虽然这个声音不可能是笼罩团体唯一的声音,但小小的不同不会让他们一致对外的态度发生变化。
当然视情况而定,政党的上位与在野也会严重影响这个团体的对外看法。
就像一个家庭中父亲倾向于和平共处,但当父亲丢掉工作弱势时,母亲就会辛辣粗鲁地维持对外的威风。
这是一种非常简略化的描述,实际情况只会更复杂。
比如说对外战争中,很可能不止是资源和生存空间的需要,还有仇恨的因素,甚至威胁论的因素。
人类中的某些群体已经深受其苦。
对一个宇宙图景稳定的星系来说,自己的周围突然出现一个正在崛起的文明总是让人不安的,这个群体越是进步,周围的文明就越是忌惮。
这里要确定一个前提,也就是宇宙中的资源是有限的,而生命必须需要更多的资源来维持自己文明的存续。
说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阿兹特克文明。
阿兹特克在大众里的印象一般是“嗜血”“野蛮”“残暴”,他们有原始的文明和信仰,喜欢活人祭祀。
祭品的主要来源通常是战俘,偶尔也有犯下重罪的本地人。
他们的神话中神明是付出了鲜血来制造人类,所谓为了回报神明和让他们喜悦,他们大量的进行活祭,发起血腥的战争,这些是宗教上的因素。
而从地理上来探寻,他们的土地没有余力容纳那么多人口,为了继续存活下去,控制人口成为一种宗教性和行政性的手段,以此延续文明。【注1】
人类的发展会导致人口增长,一开始大家还可以相互平静的生存,宇宙很大。
但是随着发展的越来越快,如果是两个相邻的大文明就不得不发生冲突,发起对外战争争夺资源和空间来维持自己的发展。
这个中间的空隙期可能是几百年,上千年,但却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可能性。
而人类这个群体不可能像阿兹特克那样采用残酷的手段对待自己,对外征伐就显得无可避免。
挑起战争,提出理由,发动战火,强迫协议,种族灭绝。
在人类的战争时代,为了获得利益而进行的战争,是完全不需要宣战理由的,非道德的牟利性的战争可以在瞬间就启动。
国际社会中不会有任何谴责,只要他是个大国。
当然,随着时代进步,社会的整体道德观念在明面上不允许这样做,而且这个世界的道德水准比起自己这个世界还更高点。
但是未来遭遇的困境和目前的道德规定完全是两回事。
人们常常以为自己可以用理性设计来驯服命运的残酷性,以至于可以轻易的指责那些背离了理性的人不正义。
但从人类的实际生活中,命运的力量一直游走在人类的理性边缘,时不时跨出那一步给予人类残酷性的代价。
“世外桃源计划卓有成效,朱兰星球正在被改造成宜居的星球。真是不亚于登月的伟大计划呢。”
这一天夏龙正在看报,外面的树叶泛黄,秋风带着果实的成熟风味来到夏龙的身边。
教堂的尖顶笼罩在暖阳下,没有那么绿,也没有那么黄,金色的田野铺满在大地上,远处是炊烟的房屋。
“不知不觉已经待下来几个月了呢,怎么样,对生活还习惯吗。”
神父走过几步路,来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夏龙周围,夏龙放下手中的报纸,露出淡淡的温和笑意。
“神父,早上好。”
“早上好,夏,入秋了,我刚刚听到你在读报,怎么,有值得在意的新闻吗?”
神父不在意夏龙只是对他露出淡淡微笑打招呼,同样亲切的打招呼,这时候他已经把第一个问题略过去,夏龙也不在意,只是对神父摊开报纸的页面。
“是航天方面的新闻,用来开发的游星朱兰虽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结果并不是拿来让人类居住呢,反而是让怪兽居住。”
“我知道,虽然是发生在遥远太空之外的事情,但影响到的甚至是法国身边,据说仅仅是一年多的开发,就涌现了数不胜数的工作单位,新公司新发明,就宇宙方面,大概和火星基地建立投入来的人力财力也不相上下。”
神父边说却在摇头。
“不过对我来说还太夸张,我听说过一个新闻,说是为了探索更好的在宇宙中工作的,对太空员的健康检测方法,大学的研究组织们进行了从生物中长出电极的试验并成功了,他们说以后在生物体中制造完整的电子电路也是可能的。把电子设备和活生生的生命连接起来,对我的刺激还是太高了吧。”
神父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你们这些年轻的人却是不以为然,像我只能看出其中的可怖,你们却能看出其中的好处,这也是落后时代的一种吧。”【注2】
“往好处想,至少也能解决确实发生的事情。”
夏龙道说
“......怪兽和普通人类还是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如果能把他们全都完善的送到世外桃源,也算是构筑起了更好的人类世界。”
“那样的确。”神父表示赞叹的说道,“说起来,阿尔滕贝格以前也有过一位奥地利人来,小时候我还见过他呢,他说自己要在阿尔滕贝格写书。”
夏龙问;“他是哲学家?”
神父摇了摇头,脸上显出回忆的神情;“不,小时候我经常到他的家里去,他的家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灰雁,有寒鸦,还有只僧帽猴!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位伟大的动物学家,我长大后买来他的书看,里面描述过他住在这里的一段生活经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说他在后山里发现过某种巨兽活动过的迹象,夜晚里似乎看见过恐怖凶猛的巨兽,我一度以为我们这生活着一只怪兽,后来还年轻的我还乐此不疲的去后山探寻过,但当然没有找到。之后我又给那位先生写过信,他也写信回复我了,说那可能不过是夜晚由于某种鸟类生物和视觉错觉而造成的幻想,年代久远他也记不清了,不过当然不可能是怪兽吧,不然都几十年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迹象呢?”
“或许是被那位先生吓了一跳,爬到地里深处去了。”夏龙附和着说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神父笑着,好像也有点回念自己的年轻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