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以性命相要挟,她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说。”江远珩表情有些冷。
站在他的角度,此刻无异于是被几乎与陌生人等同的女子要挟,要不是顾及恩师请求,他绝不会受任何威胁。
辛妱看到江远珩走进内室的背影,不禁怜悯又讥嘲地摇摇头。
第一美人也需要用这种手段留住男人,真是可怜。如果她有这张脸,绝不会这样暴殄天物地使用。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脸,柔嫩细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面纱之下还有面具,底下是紫黑交错的胎记。
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一想到自己把那样一个美人在乎的东西抢到了身边,心中还是升起赢过第一美人的成就感。
不过,她可没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江远珩只不过是她要利用的对象而已。
辛妱强压下一路走来对他产生的心动。
她才不会像母亲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反正江远珩只会被她拿捏在手中。
现在是,以后也是。
*
纱帘垂落的室内燃着安神的熏香,南浔看着对面长身玉立的冰冷剑客,想让他露出更多表情的想法蠢蠢欲动。
江远珩忘了和柳浔有关的事。
隔着纱帘和江远珩闲扯了几句,她就已经推测出这个结论。
这真是……
太好了。
她笑容扩大,并且感谢女主送来的骗人机会。
“你找我,究竟说些什么?”
“阿浔,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江远珩话音刚落,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少女掀开帘子,哭得梨花带雨。
美人垂泪,哪怕是他也不可避免晃神,心头涌起心疼的情绪。
他正不知如何对待她,就听见她说:“远珩,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难不成你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你带来的那位姑娘?”
“移情别恋?”
“是啊,你明明就已经和我私定终身,甚至、甚至和我……”
美人哭得更惨更美,细白手指更是趁机抓住了他冰凉的衣袖。
趁他失神,她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他,体温和香气侵袭而来。
“你……”
江远珩回神想避嫌,但却如同陷入了温柔乡,挣扎不能。
“我没有那段记忆,我忘了。”
“江远珩!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对方看他的眼神失望极了,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的瓷器。
她抱着他呜呜咽咽,细弱的哭声听起来是如此可怜,就像是在他心里震动。
“不记得了……好一个不记得,若你和我好好说清楚,我自不会纠缠,何必这样羞辱我。”
江远珩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比突破剑诀第九层时都还要艰难的境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却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尽管他确实因为她的眼泪动摇。
“我外出时曾中毒,失忆忘了些东西,所以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
少女的眼泪停了,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眼中的光逐渐熄灭,让江远珩忍不住抬手为她拭去那些泪痕。
她绝望的表情太真实,让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说出的话简直像是无情无义的负心男子。
但他还是问了。
“你说的那些有谁能证明?如果没有证据,我不能相信你。”
果不其然,他得到的是她更加受伤的表情。
江远珩的内心不自觉扯痛,这完全是因为南浔的演技太过精湛沉浸,但让他以为是某些情感的残留。
南浔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让他相信,而是让他心乱。
以男主的冷心冷情,要是连那一点青梅竹马的情谊都没了,她谈什么破坏剧情,恐怕连参与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无情的剑客欸,感兴趣,想玩。
她捂住脸,继续演戏。
“你要我怎么证明?怎样才能证明我们相爱过?!”
“要是我们真的没什么,那你为什么失忆了还记得叫我阿浔?”
“我……”江远珩愣住,南浔乘胜追击。
她推开他,像是彻底绝望。
“那你也不记得你对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永远爱我?”
“你还说过等我的毒解了,我们就成亲。”
“还有,我们已经做过那种事,你分明还……”
“算了。”
她及时止损,欲擒故纵,在他的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戛然而止。
“你走吧。”
南浔一边咳嗽一边把他推走,手心的血格外刺目,“既然你已经不记得,那你走吧,就当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哀莫大于心死,她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飞仙一般,姝丽无双的脸白到近乎透明,垂在脸颊边的发丝都透露着衰败。
“咳咳咳、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她一边哭一边咳,然后再度晕了过去。
江远珩拥住她,立即高声把其他人叫进来。
“快救她……”
他心乱如麻,抱着怀中女子却不知所措,面上出现空白般的茫然。
有经验的仆人们把小姐安置回了床上,站在原地的江远珩还在愣神。
他的衣衫上也沾了血迹,不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仙人模样。
想要想起自己遗忘的记忆,却什么都做不到。
走进来的辛妱感受着体内蛊虫的骚动,看到他的模样,不禁升起危机感。
不顾自己损耗更多,她强行把移情蛊的骚动给平息,终于看到他捂住头放弃回想,这才松了口气。
不料这正中南浔下怀。
江远珩想不起来才好啊,要是想起来了,她要怎么骗他?
虚弱躺在床上的少女唇角微不可察勾起。
累了,今天先演到这,让男女主慌去吧。
明天开始换人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