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你不必担忧,今后后悔的,一定是她。”
魏容又开导了沈康几句,这才带着崔氏离去,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关心这些人的情啊爱啊什么的。
如此过了四五日,这期间,魏容忙着在东海县各地调查,研究,为今后有针对性的施政做准备。
现在是冬天,在古代,老百姓在冬天基本就没有什么可做的,基本就是猫冬,躲在家中,耐心等着冬天过去。
不过海州靠海,渔民可以出海打鱼,由于天气寒冷,打回来的海鱼,冰冻后容易存放,整个东海县,在冬天,也就是渔业还可以正常生产。
这天早晨,魏容带着潘巧云等人,来到海边。
只见大海上,雾气茫茫,隐约可以看到渔船的船帆,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冰冷透骨。
潘巧云跟魏容述说着,
“于祥被抓后,东海的缙绅员外们,老实了很多,现在物价已经落下来了,妾身买了大量田地,按照大人吩咐,对外面招募佃农,把土地平价租给他们,让这些失去土地的百姓,能有条活路。”
魏容赞许地点头,
“挺好,百姓是社稷之本,百姓安定,则国泰民安,煤矿的事怎么样了?”
潘巧云拢了拢鬓边的秀发,那美貌的风姿,把不远处的杨雄,都给看呆住了。
美人有些幽怨地望着魏容,
“奴家已经买下两处废矿,只要等阳谷工匠到来,把第二代蒸汽机装上,就可以抽水,挖煤了。”
提起蒸汽机,魏容便来了兴趣,向潘巧云问起机器的细节。
在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下,蒸汽机已经进化到了第二代,改进之处在于,热效率有所提升,动力也得到加强。
但还是十分笨重,漏气也严重,很多热蒸汽白白浪费掉了。
潘巧云狠狠地剜了一眼魏容,神情慵懒,眼神迷离,“第二代蒸汽机的细节,奴家都仔细记载下来,今晚,大人可来我家,我给你看好东西。”
“这,”魏容看着目光灼灼的潘巧云,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自己最近很忙,也很久没有去潘巧云那里了。
得到魏容允诺,潘巧云很高兴,顿时雀跃起来,这时远处又有一些人过来,魏容定睛看去,被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前的,正是梁中书爱女,梁月。
魏容急忙迎了上去,
梁月淡淡地瞥了眼潘巧云,“潘夫人也在啊,我要跟大人说些私密话,劳烦你暂时回避下。”
潘巧云可不敢得罪梁月,偷偷给魏容抛了个媚眼,这才扭着腰肢离去。
梁月来到魏容身边,依偎在他怀中,望着远处的大海。
说道:“妾身这次从大名府回来,带了十多个秀才,都是识文断字之人,另外,赵河也从赵家那边,设法弄到五六个人,这些人,现在都到了东海。”
魏容听了,顿时大喜。
干掉于祥,刘庆国后,魏容准备对东海的吏员们下手,把那些王家的人,还有不听话的,贪污受贿的,统统开掉。
开掉这些人,会留下大量空缺职位,急需填补,梁月和赵河此举,正帮了他大忙,让他可以放心地,把那些扯后腿的吏员,处理掉。
梁月又说道:“于祥已经招供了,牵连到了周预,不出意外的话,过完年,朝廷贬斥周预的文书,就会下达。”
“周预走后,海州通判一职空缺,我建议,你可以争取一下。”
自己去当通判么?
魏容想了想,便摇头,“月儿,做通判虽然是升官,但我还是喜欢做知县,好歹是手握大权,去做张叔夜的辅官,没什么意思。”
梁月瞪了他一眼,“做官也要一步一步来,你一个七品知县,总不能一下就坐上五品知州吧?
总要过渡一下,
你在通判位置坐一年,然后张叔夜到期升职,去开封府做府尹,这海州知州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么?”
“做了知州,下一步再兼任节度使,到时我的大英雄,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魏容听了,也是怦然心动,
“月儿你放心,东海这边,我会好好干,尽快做出政绩,争取把通判一职拿下。”
梁月嗯了一声,又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滕豫只能帮你这一次,无论是陛下,还是朝中大臣,都不喜欢皇城司权力太大,管得太宽,
现在东海王家,被你打了个猝不及防,摸不清楚虚实,短期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可以趁此机会,大展拳脚。”
魏容知道梁月说的有理,点头答应下来。
顺势提出邀请,“一会我亲自下厨,请月儿吃饭。”
梁月笑着摇了摇头,“奴家可是单身,不方便在你这待太久,稍后我要回大名府,去陪爹娘,
容哥哥,咱们年后再见吧。”
说罢,梁月紧紧搂住魏容,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他一口,这才笑着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倩影,魏容心中感慨,
美人恩情,如山海般沉重,不知该如何报答。
就在这时,魏容便看到前方远处,有艘大船,从浓浓的雾气中,划了出来,恰好向自己这边驶来。
没多久,船只靠岸,上面跳下十多个人来,领头的是个三十余岁的书生,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魏容,便哈哈一笑,
“相见即是有缘,见者有份!来人,把刚才捕捞的鲜鱼,送公子几尾。”
魏容看这书生,爽快豪气,也是心生好感,笑着摆手拒绝,
“多谢阁下美意,但无功不受禄,这鱼,我不能要。”
书生哈哈笑着,走得近了,对魏容拱手抱拳,“在下王瑞,朐山人士,我与公子虽是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还请公子不要推辞了吧?”
王瑞温润如玉,气质儒雅,魏容心生好感,便拱手还礼,“在下方逸,王兄既如此说,那我就笑纳了。”
王瑞哈哈一笑,转身吩咐随从,取了几尾新鲜大海鱼,用绳子穿了,送给魏容,还有几只大海蟹,也用草绳绑了,一并赠送。
魏容谢过,吩咐杨雄把海鱼,海蟹收起。
王瑞抬头看看阴暗的天空,想了想,便对魏容笑道:“既有美食,怎能没有美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方公子,不知愚兄我可有这个面子,邀你小酌几杯?”
魏容看这人,器宇不凡,便有心结交,
现在商业的事,潘巧云在操心,政坛上有梁月给他出谋划策,县衙具体事务,赵鼎都能做,士卒训练什么的,武松林冲栾廷玉都可负责,他倒也落得逍遥。
于是答应下来。
王瑞先命人买了好酒,而后带着魏容,回到他的住所。
他的家在城外,靠近路边,但周围很是幽静,只有七八户人家,门前还有一大片竹林,房子简朴无华,但修缮得十分风雅,屋中悬挂着字画,赏心悦目。
王瑞把魏容请入家中坐了,冲里面喊了一声,
“娘子,来贵客了,你且出来招待下。”
便有个二十余岁的妇人,生得非常漂亮,来到魏容面前,当即上手,就要帮魏容更衣。
魏容赶紧推辞,谁知这妇人看着娇羞的样子,主意却很坚定,玉手芊芊,硬是要帮魏容更衣,两人便纠缠了几下,难免有点身体接触。
王瑞赶紧告罪,“娘子,方公子既然不肯,就算了,为夫这次出海,收获不小,你把那海鱼,挑两条大的做了,再把螃蟹蒸了,买些熟牛肉,给我等下酒。”
那妇人一一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王瑞笑着跟魏容解释,“我这内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听话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方公子包涵下。”
魏容笑着摆手,“无妨,无妨,能有如此贤惠的夫人,是王兄的幸运啊。”
王瑞哈哈大笑。
魏容心中这才释然,原来这妇人,有点一根筋,难怪刚才硬是要给自己换衣服,还撕扯了几下,怎么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