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明明他们早上才分开的,中途就十个小时而已,能发生什么样的事,让她一个分手电话打过来就失踪了,就算是不喜欢他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她最看重的学业呢?
帝都医科大学,她那么努力才考上的,她也不要了吗?
他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她就是不要他了,她也就是连学业也不要了。
她失踪了。
时间过去太久,已经不太记得找到她时是什么的感觉了。
气愤?还是庆幸?
更多的还是担心。
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要怎么生活?
那天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她太多现金,她身上惟一值钱的也就是他送的那条手链。
那段时间,他其实经常都会梦到她。
梦到她被欺负,梦到她哭,梦到她不停的叫他阿砚阿砚。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就想,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一定要记得把那条手链卖掉。
不要傻傻的去吃苦。
不然,联系一下他,给他打个电话吧,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她面前。
他见不得她受委屈。
梦里的也不行。
是匆匆赶到波士顿,亲眼看到她活的好好的,抱着厚厚的医学书很开心的跟同学去上课,霍砚清才知道,原来他心里也是有恨的。
在他夜夜因担忧她不能寐时,她却过的这样好。
还一点消息都不肯给他。
这个女人!
他的爱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得吗?
可那些恨轻而易举地就被她良好的状态打败,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健康太幸福了,尤其是看到每天路氏夫妇都接送她放学,陪她逛超市,给她买衣服,而她又很亲昵地称呼路夫人妈妈,他就更没有了上前打扰她的勇气。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比帝都时过的好太多了。
尽管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但他知道,她心里是很渴望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而这些,路氏夫妇恰好都有。
甚至他那个时候看她的状态都开始反思,是不是他不够好,对她关心不够,她才要逃跑。
后来他想,既然她想要的,她选择的是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在波士顿重新开始,那就让她先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上学吧。
知道她好好的,还能偶尔飞过来看看她,就已经很好了。
分手不是她的错,抛下他也不是她的错,安顿好了不联系他也不是她的错。
刚满十九岁的小姑娘,她能怎么样呢?
这些都是她被逼无奈之下才做的选择。
他大她这么多,连这些都容忍不了,还谈什么爱她?
那时他就是这样想着,然后一天天的期盼,她能快一点毕业。
他想只要她毕业,他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她选择留在波士顿,那他就跟她一起留在波士顿。
却不想,到第四年时,只是一个月没去看她,她身边就多了个路赫阳……
两年过去,已经说不上来当时看到她那样盛装挽着路赫阳时,心里有多痛了。
只记得,她灿烂如花的笑脸,还有她空空的手腕。
她戴上了路赫阳送她的婚戒,摘掉了他送的手链。
而之前的四年里,她从来没有摘下过手链。
他还时常能看到她在学校里对着手链发呆。
他甚至,有那么两次听到有人问她手链谁送的这么宝贝时,她回答的都是男朋友。
问她为什么从来不见她男朋友。
她都是笑笑不再回答。
童映心。
他当时远远站着看着,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从路赫阳怀里拉走。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也是在那一天,真正的决定要放手。
此后,再也没有让人打听她的消息。
直到差不多又一年后,一个保镖突然打电话跟他说,好像她和路赫阳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怕她一个人在那边受委屈,他再一次匆匆赶过去。
看到的却是她和路赫阳回同一个家,进同一个房间的画面。
是打电话的那个保镖说,路赫阳工作的医院里最近去了个女医生,他无数次看到那女医生跟路赫阳眉来眼去。
他去了医院查证。
事实果然如保镖说的那般。
那一刻,他真想把童映心这个狠心的女人拖到身边来打一顿。
这就是她挑选的男人!
这就是她背弃他,选择的男人!
他气的要命。
于是,他就设计让安排了一个女人勾引路赫阳。
霍砚清想到这里,垂眸看着童映心平坦的小腹苦涩地笑了下。
算算时间,路赫阳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很好。
霍砚清深眸沉沉地眯了眯,他们之间,确实也该算算账了。
门外这时忽然有一个黑影闪过。
霍砚清眯眼看过去,人已经没了踪影。
呵。
他冷笑一声。
路赫阳,这就开始坐不住了吗?
不过可惜,他这局注定输!
童映心这个女人,从她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她这辈子都只能是属于他霍砚清的。
她也只有他一个可以欺负。
别的任何人,都不行。
。
童映心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人是张妈。
“呀,童小姐,您醒了啊。”张妈很惊喜地将手上的保温桶放到床头柜子上。
“您……”童映心迷糊地揉了下眼睛,下意识往病床的另一边看了看,空空的,但枕头有凹下去的痕迹,她怔了下看张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张妈猜中她心事地,“是不是在找二少爷?他刚走,检察院那边好像有什么急事,应该办完就能回来了。”
童映心点头坐下来,这才发现外面太阳已经很大了。
张妈看了看她的小脸开口道,“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我也不知道您想吃什么,就在家做了几样您平时爱吃的菜,我刚刚去找主治医生问过,她说您没什么忌口的,快去洗漱一下吃吧。”
“哦,好。”童映心应着掀开被子下床。
站在镜子里,里面的女孩虽然气色还不太好,但比昨天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洗漱完她正准备吃饭,手机就响了。
她以为是程思宁,没想到是路赫阳。
随即她就挂断了。
“映心,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本来我还想用别的方式补偿你,但现在你既然选择回国,我就只能祝福你,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和那个叫霍砚清的男人再续前缘,以后没什么事,我不会再联系你。”
这是当初在机场时路赫阳跟她说的话。
他那个人,怎么说呢。
波士顿最开始的四年,路赫阳一直在纽约,他只每年过年时回波士顿。
是四年后的圣诞节前夕,他突然从纽约回来,说是路叔叔公司的一个董事非要把他女儿介绍给他,而他只醉心医学事业,不想结婚,何况那个董事的女儿还有日本血统。
只是,那个董事对路叔叔的公司很重要,他不好得罪, 所以,他就找到她。
他说,映心,拜托你,假扮一下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