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道是董贼追来了,原来是盟主亲至,不知诸位意欲何为?”
元公路一直没把陆文台放在眼里,阴阳怪气道:“陆文台将军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贝,不想让我们知道?”
陆文台面色微变,目光扫视一圈,见诸侯皆有意动,心知若是不给个交代,自己今日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哼,我为何会走,你元公路不是应该最是清楚不过吗?
身为副盟主,中饱私囊不说,还扣押盟军粮草。
而虎牢关破,本该一鼓作气诛杀董贼,迎回天子,然而你等只顾享乐,毫无作为,陆某不走,难道和尔等一样不成?”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少诸侯心生愧意。
只是元氏兄弟明显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元本初一言不发,元公路直接挑明了来意:“陆文台,有人说你在洛都得了传国玉玺,现在你又不告而别,定是做贼心虚吧?”
“元伯伯,董贼一把火将洛都烧得干干净净,为何还能把传国玉玺留在洛都?
依侄儿看,定是董贼见不是盟军对手,故意使计,让我们自相残杀。”
清脆的儿童音,不用说也知道是陆仲谋。
元公路皱眉看去:“黄口孺子,你懂什么?”
陆文台经过小儿子插话,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笑呵呵的道:“我却觉得我儿说得在理,试想一下,若你们是董贼,会把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吗?”
见众人微微颔首,有所松动,陆文台一手指天:“若是诸位还不信,我陆文台愿意对天发誓,传国玉玺要是在我手中,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这下,连元本初都动容了。
“嗯,陆文台将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传国玉玺事关重大,关系着炎汉江山社稷,我等不敢怠慢。
既然如此,本盟主就告辞了。”
诸侯各自退去。
陆文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袖袍下的手早已经紧紧攥住,后背冷汗涔涔。
“继续赶路。”
诸侯离去后,元公路犹不甘心:“那传国玉玺定然在陆文台手中,为何不将其杀了,把玉玺抢回来?
玉玺在手,天下不是归我元氏所有吗?”
“陆文台乃盟军诸侯之一,证据不足杀了他,不是让人耻笑吗?”
“我们不必自己出手,他陆文台回徐州的路上,可不是那么安稳…”
沉默片刻,元本初点头同意。
“报,主公,宁宣、魏孟德、刘玄德也纷纷率军返回了。”
元本初心烦意躁,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退散。
二十路诸侯延锦会盟就此烟消云散,董巢占据京畿和并州西凉等地,仍然是天下最大的诸侯。
数日后,几位身披黑袍的人进入陆文台军营。
军帐中,陆文台屏退众人,只留下陆伯符和陆仲谋,而后将几个黑袍人请了进来。
黑袍揭开,赫然是一位位佛宗打扮的僧人。
“阿弥陀佛,陆将军好久不见。”
“大师今日怎地来了?”
“为救将军性命而来。”
“哈哈哈,大师说笑了,我等伐董大胜而归,何来性命之忧?”
“将军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正是性命之忧的由来。”
陆文台面色大变,他拿到传国玉玺的事连佛宗都知道了,那定然瞒不过盟军诸侯。
“陆将军,我佛宗诚意满满,将军却屡次相拒,时至今日,难道将军还没看透吗?
元本初为何能坐上盟主之位?
因为他背后是元氏一族,也因此,元公路可以随意扣押将军粮草,致使将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而将军呢,因为背后无人,被打压算计,也只能忍气吞声,是也不是?”
“唉!”
陆文台叹息,一想到祖茂因救自己而死,便心如刀绞。
“父亲,我觉得三戒大师说得对,若是没有佛宗支持,咱们已经回不去徐州了。”
三戒也不急,因为现在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佛宗手里。
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小仲谋,小小年纪,竟这般聪慧,颇有佛缘。
半晌,陆文台睁开眼眸,点头同意:“好,我陆家愿与佛宗结盟,从此荣辱与共!”
“阿弥陀佛!”
三戒等几位僧人大喜,谋划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进驻中原的机会。
既然已经是一家人,陆文台也不隐瞒,直接取出传国玉玺:“此物是在皇宫一枯井内得之…”
三戒细细打量,半晌摇头:“陆将军上当矣,此非真正的传国玉玺。”
“什么?”
陆文台勃然变色,径直将玉玺砸在地上。
三戒将玉玺托起:“将军莫急,此物正好送与元氏兄弟。”
“大师好计谋。”
发现是假玉玺,三戒内心其实很是失望,中原皇朝自古流传的圣物,必有神异,可惜。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沉思道:“陆将军如今坐拥徐州一郡,然徐州地小民寡,纵然将军尽数得之,终究也难成大业。”
“哦?不知大师看上了哪块宝地?”
“扬州!”
“扬州?”
陆文台皱眉:“扬州如今尽数在宁宣手中,他可不好对付。
而且我现在只有数万人马,如何能攻得下扬州来?”
“将军莫急,贫僧自有计较。
元氏一族一分为二,元公路坐困江峡,早就觊觎扬州。
荆州刘景升曾派水军攻打过扬州,虽大败而归,然荆州富硕无比,谈不上伤筋动骨。
此二者,将军可与之联手,共破扬州。”
“大师妙计,刘景升虽为皇室宗亲,却胸无大志,容易应对。
但元公路实力强于我,攻下扬州,某如何争得过他?”
“将军不必忧虑,贫僧早有准备,等将军回到徐州,自有分晓。”
三戒并未明言,而是打了个哑迷。
……
转眼半月过去,诸侯都已经回到自家地盘。
陆文台虽有波折,但在佛宗的支持下,有惊无险,安全的回到了徐州泽鹿郡。
一回泽鹿郡,隔日就不断有喜事登门,文臣武将纷纷来投。
不止是一两人,而是拖家带口,领着大军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