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本来就没有想为难他们,之前能放走的,她都放走了,要是真的想贪污这点钱的话,就在一开始让他们交赎金。
现在关中生把机会送到自己面前,不拿?显得她有点傻,拿了,又显得她格局不咋的。
所以,她脑子一转,收下,到时候联名出去做善事,也让对方给这个钱心里舒坦些,自己也不掉格局,还能帮自己刷功绩。
一举多雕,爽啊。
聪明如她。
老鸨这个时候也从后院过来了,脸色不比之前的好,看起来短短几天也是煎熬。
“老鸨,这几天想得如何?还是要老实交代?”
老鸨脸色苍白,但是还是嘴硬道:“大人,奴家做小本生意的,奴家能听见什么?再说了,那晚奴隶一直在门口迎客,还帮楼里的姑娘和客人谈价钱,迎客,大人你说奴家哪里能听见什么?”
“既然老鸨你不合作,那就别怪本官心狠了。”李毓笑着了一下,对着身后的人道:“将老鸨拿下,牢里的刑给她用上。”
“是大人。”
在跟张照磨交代底细的几人,吓得,把价钱又提高了。
在京城的刑部尚书秦大人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让对方给疑凶用刑,万万没想到对方对目击证人用刑。
李毓想着老鸨都杀人了,虽然不算亲手杀的,但是,这人命也是沾了,要是没证据到时候还得放,不如先打一顿再说。
金昌媳妇、金柱家的寡妇
金昌媳妇阿兰、关中生
许金村长许水谷昌是原告,许金材是被告,许金辉是发现尸体的第一人,村长许水谷主张报官的人。
老鸨连忙喊冤枉,哪怕她喊破喉咙了,李毓都没有理对方。
李毓看着楼里的女子花容失色的样子,也懒得理她们,对着守着青楼的官差道:“她们要日用的东西,你们就派人去买,到时候记在老鸨的账上。”
自己可是不会为这些女子买单的,又不是自己的姑娘,也没有伺候过一天自己,自己出这个钱,岂不是妥妥的大怨种,还是找老鸨,人家都叫老鸨母亲了,娘给女儿花钱也是应当。
李毓在心里跟自己说了一个不亏心的理由。
她不想做不图回报的好心人,她哪怕一点好心,都要算计一下,说她势利眼也好,说她没点善心也罢,她就是这样的人。
李毓看了下角落的女子,然后附身对小守说了一番话,小守眼睛都亮了,看着角落的女子,心里想着:没想到老爷是这种人,我就说呢,今日老爷一反常态,叫我出来,原来是有需求了啊。
李毓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小守这样在心中蛐蛐自己,她可是真的是为了办案,才带小守出来的,比起衙门的人,她更相信自己带来的人。
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是个逗比,这么能想。
李毓带着同知上下走了一圈,看了一下楼里的布局,她就破解了‘鬼衣’出现的套路,但是,这个要熟悉青楼的人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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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谁能知道还有个卡视野的盲区,连她都是特意来了两次,才发现的。
自己就说都是人为,怎么可能有鬼呢?有鬼也被自己这个‘鬼’看见了。
李毓把邓同知支开:“你去看看,照磨弄好了没有?你去帮忙弄快些。”
邓同知对着自己大人拱手作揖:“是,大人。”
这个时候从角落走出了两个个人,小守对着自己老爷小声喊:“老爷。”毕竟老爷是官员,带头嫖姑娘不太好,加上老爷之前就让自己偷偷摸摸把怜柔姑娘带出来,他总感觉要为自己老爷遮掩一下,才能成为老爷最忠心的心腹。
李毓一声不吭带着他们到后门,后门的梁大头在值守,看到自己家大人带着里面的姑娘出来了,猛了一下,滥用职权啊,回去跟同知他们喝酒吹下牛,让他们知道下自己知道什么消息了。
震惊一整年的消息,新任知府大人借助公务,把风月楼的姑娘带出去嘿嘿......
李毓忙着把小名师呼叫出来跟着小守他们,也没有空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想什么:“小名,你跟着怜柔姑娘。”
“好的,宿主。”小名师也是看透了,不会去问为什么,反正它就是宿主的跟踪器,和监视器。
李毓走近后门对着梁大头道:“让他们出去。”
“是,大人。”梁大头也不敢问。
李毓看着小守离开的背影,然后对着守门的三人道:“这件事不要说出去,要是说出去,本官第一个要了你们的脑袋。”
梁大头连忙一副我懂的表情,还有身边的两人表情神似:“大人您放心,属下绝对不往外说一个字。”
李毓不知道他们靠谱吗,反正衙门这些人,她都不怎么熟悉,希望自己的官威能压住他们的嘴巴。
李毓转身离开,身后的梁大头对着身边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睛都带着笑意,看着没说什么,实际上,啥都说了。
李毓走到风月楼的大堂,里面的人有的忙碌,姑娘们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有的就光看着。
李毓瞧着还剩下一个男人,在填写着字,自己出去马车旁边:“我在马车外面等你们。”
“好,大人。”张照磨头也没有抬,就答应了。
李毓直接上马车等,她才不想站在马车旁边吹冷风,对于今天白嫖的钱,帮自己做点政绩,她是很开心的。
至于关中生他们开不开心,就不关她的事了。
李毓想起好几天没有回小院了,也不知道李小莲她们怎么样,等过些日子再说吧,现在没空。
到底还是她怕了凶手啊,她不想等到失去了之后,在那里后悔这,后悔那,还不如一开始杜绝所有的事。
回到府衙后,李毓并没有去看监牢看老鸨,而是在回到二堂里面,想什么办法让郑家大小姐来一趟衙门,来个杀鸡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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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想着之前暴露了自己,干脆来个自爆,等对方来杀自己就行了。
到底是不在行查案这些的,她就完全想不到一个更好的法子,只能按照自己的路来,实在不行,在让小名师偷听下,到底是谁杀的,然后拿着对方的手,硬按了手指印得了。
李毓心中确定了自己的‘屎点子’,心安了。
李毓也不知道怎么把府衙的人,收买做自己的人,唯一的就是出钱,但是钱给多了,就会涨人胆,想去还是偶尔给大家加个餐。
李毓在这天啥都没有做,就抓了个人,然后幻想半天。
傍晚,大家都交接班了,李毓也定时下班,多加一分钟的班,她都不愿意。
在在大家交接班的时候,李毓对着厨房的婆子,交代明天给府衙加餐,交接班的人也一样能享受加餐的待遇。
婆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毓想出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商机,顺便吃个饭,还见个人。
小守就在府衙的附近客栈开了两间房间,一间是怜柔姑娘的,一间是他的,托了怜柔姑娘的福,他能住一次天字房,这种感觉和地字的房间差很多,店小二也耐心很多。
加上别人看他的态度,都感觉在说:“瞧,这是谁家的小厮啊,还住天字一号房,羡慕了。”
小守觉得自己很容易满足,他也有点点虚荣心。
“小名,他们在哪间房?”
小名师在发呆的怜柔身上消失不见,来到了客栈楼下自己宿主跟前:“在上面的天字六号房和天字七号房,小守在七号,怜柔在六号。”
“行,你去看看有没有跟踪我的?”
李毓提步上前,小二笑着问:“客官可是要住店?”
李毓摆手:“找人,我知道人在那,不用你。”
李毓抠抠搜搜掏出了两文钱打赏给小二,实在是刚刚装大方,请府衙的人加餐,再有钱,她也有点肉疼。
眼下对小二的打赏少,是因为实在不想装逼,因为她觉得小二回报不了什么给自己,给了也是白给。
两个房间就在一起,小守的门是打开的,小守看到自己的老爷,连忙笑着出来喊:“老爷,您来了?怜柔姑娘就在里面。”
李毓直接在门外叫:“怜柔姑娘去,请开下门,本官有事和你商量。”
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就打开门了,女子缓缓给李毓施礼:“奴家见过大人。”
李毓看了看门:“能否进去说?”
“请进。”怜柔做出个请的姿态。
李毓提起衣摆进去,听到后面有关门声,李毓连忙回头看着小守笑眯眯的样子,在暗戳戳关门:“你干嘛?”
小守一副,我懂,老爷我会守好门,苍蝇都不能进来的样子回答:“老爷,不是跟怜柔姑娘‘有要事商量’吗?小的把门关上。”
李毓看着小守那样子,一眼就看出来小守说谎了:“不必关门。”
“老爷,开着门不太好吧?”
“本官跟怜柔孤男孤女的,不便关门,我和怜柔姑娘说完就走,今晚你在这里伺候怜柔姑娘,莫要唐突了怜柔姑娘。”
小守瞬间笑不出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老爷和怜柔姑娘,小守心虚在门外守着,不让人偷听。
李毓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怜柔姑娘,之前你曾经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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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怜柔姑娘,之前你曾经说过,但是的小公子闯进你的房间,你还能记得对方一些特征吗?”
怜柔摇了摇头:“都忘了,就记得他给钱很爽快,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
李毓不死心:“要是我把人带到你跟前,你还能想起点什么吗?”
怜柔搅着帕子,低眉道:“不敢保证。”
李毓又换个话题:“他之前给你的银票还在吗?”
怜柔搅着帕子更是紧张了,咬着唇,跪在李毓身边,哭泣着:“大人,求你帮我赎身吧,我要什么都说出去,母亲是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
李毓揉着额头,怎么又说回这个话题了:“我帮你?你给什么好处给我?”
怜柔擦着眼泪:“大人要是不嫌弃奴家,奴家可以身报答大人,奴家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报答大人.....”
“打住。”李毓这个时候很想捂着大雁,生怕被对方这样样子吃掉:“本官不是这种人。”
“那大人是哪种人?奴家只要能帮到大人的,绝不会推脱,只要大人让奴家离开风月楼。”
李毓实在不懂,怜柔她一个女子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自己习惯的地方,而且,里面再不好,但是也又有口吃的,出来了后,不论是落脚,还是世俗的眼光,都能把怜柔一个弱女子逼死。
除非怜柔的内心强大到流言蜚语都不管,或者远走他乡,要不然就会有人轻视她,还会不尊重她,口头上的调戏也会有。
李毓想到之前怜柔和周捕快两人的神情,然后问出口:“你说的有去处?也是周捕头?”
怜柔震惊,她和周捕头明明藏的很好,大人为什么会知道?
怜柔只好点头:“嗯。”
李毓嘴巴动了动:“他家里面的人,知道吗?”
怜柔摇头:“母亲不肯放奴家出去,所以.....”
李毓懂了,也就是一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据我所知,周捕头有一妻子生下二个孩子,妻子也是去世,你再跟他的话,做不了续弦,他娶不了你,娼妓之子不能科举,永远都低人一等,你可是知道?”
怜柔点头:“奴家知晓,这个他已经跟奴家说过。”
李毓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如果站在周捕头爹的立场,自己就会打断周捕头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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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站在周捕头的立场,自己只要自己喜欢,和想清楚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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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站在怜柔的立场,自己刚刚担忧怜柔的想法,是正确的,怜柔只要出了这个路,就不会好走,两人会不会因为外界的人说三道四,而后悔,都不太好说。
李毓也不好管这些事,到底是别人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也不关自己的事:“本官还是那句话,你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无辜的,要不然,你和风月楼的姑娘都会被本官问罪,至于其他,本官指了一条明路给你了。”
怜柔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把被褥里面的钱匣子拿出来。
她本来就是想找个机会逃走,哪怕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世人面前,跟着周郎好好过日子。
可是自己还是想要个自由身,日后死了,也是个自由身。
她才犹豫再求知府大人,眼下母亲被抓,要是能关一辈子,自己要个自由身也容易,就算是不关一辈子,能关个几年,也是够的,哪怕再被抓回去,自己也无憾。
她和周郎相识在郑大人死后,莲儿姐姐死了的时候,她害怕极了,也是周郎安慰她的,一来二去,就演变了关系。
她本来想跟周郎说郑大人死的那晚上的事,只是怕母亲不放过自己,又怕周郎身处危险,所以就没有说。
也至于,那天和大人说这件事的时候,周郎那么惊讶,也不知道周郎有没有生气,自从那天过后,周郎就被知府大人拍出去干什么事了,还是自己花钱在守门侍卫打听到的消息。
怜柔打开钱匣子,里面的银票很多,但是怜柔只抽出其中的两张银票:“大人就是这两张的其中一张。”
李毓狐疑:“你既然这么清楚是这两张,为什么记不得其中一张呢?”
话很直白,怜柔脸色不是很好,低下头,有些尴尬道:“和那天的恩客给的搞混了。”
李毓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也感觉的蠢得有点难堪:“恩。”
李毓接过怜柔手中的钱,望着钱上面的字:岭南羊城太保和,然后就是年号,年号中间就是钱的金额,金额另一边的就是字第号,字第上面写着世字贰拾号。
两个银票都差不多,但是字第号差很多,一个是安字第十叁号,而且钱庄不一样,一个是福祥钱庄,一个是太保和钱庄。
李毓把银票收起来:“这些银票疑似凶手给的,所以本官暂时保管,等案子查清了,再还给你。”
怜柔瞬间有点后悔拿出去了,这官府拿走的银两,还能还回来吗?自己怎么就不信呢?
但是不信,也没有办法,对方是知府:“好,大人。”
李毓看着怜柔肉疼的样子,还看着自己把钱揣到怀里面的眼神,依依不舍。
“明天本官约疑凶出来,你便在本官的马车上看着 便是,不过怜柔姑娘你的妆容和衣服都要改变下。”
“小守,你买两件衣服来,寻常女子穿的就可以了,再买个面巾。 ”李毓吩咐门外面的小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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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老爷,那我现在就去?”小守连忙回答。
“嗯。”李毓拿出银钱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让老鸨报销。
小守接过自己老爷手中的钱财,笑眯眯的走了。
李毓也不知道小守在笑什么,整个人都是乐呵呵的,感觉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
李毓很想感叹年轻就是好..........没有烦恼...........
李毓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然后出门叫小二做几个菜进来,其实也可以在楼下吃,但是怕被怜柔的恩客看到怜柔,免得节外生枝
所以还是在怜柔的房间吃,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她不在乎这个。
至于怜柔在不在乎,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自己必须让小守跟着怜柔,一来是小守机灵点,会变通,再说了,自己现在能用的人不多,才不会管对方男女授受不亲。
一句话,一切以自己为重,谁都靠边。
两人吃着饭菜,小守在外面饿着肚子,给怜柔买着衣服和面纱。
李毓喝了两碗肉汤水,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食不言、寝不语。
怜柔也拿着碗和汤匙一口一口喝起汤来,但是心里想的都是别的事情。
吃完后,李毓让小二把东西收拾下去,顺便让小二给隔壁的小守也来一份肉汤,肉菜,总不能因为小守一个人吃,不觉得有没有吃的都无所谓吧?
加上自己要小守做左右手,自然不想在吃食方面亏待小守,不想因小失大。
小守在小二把吃食收走后,没有一会,小守就回来了:“老爷,事情都办妥了。”
李毓看着小守手上的包袱,便起身:“把东西给怜柔姑娘,菜我给你点好了,等下你想吃的时候,让小二送上来就行。”
“老爷,您真好。”这是小守心里话。
李毓并没有觉得自己多好,她要他掏心掏肺对自己好,自然是略施小恩的。
但是她就是狗,对着小守点头道:“知道老爷我好,就好好替老爷我把事情办得漂亮些,明天机灵些,不要让郑大小姐看到怜柔姑娘。”
“是,老爷。”小守美滋滋应承下来,想着自己老爷第一次如此郑重交给自己的事,一定要完成得漂亮,给老爷看看。
小守把包袱放在桌子上,笑着跟怜柔说:“怜柔小姐,小的刚刚忘了问尺码,要不然怜柔小姐试下,不合适,小的再拿去换。”
李毓走到门口外面,看着景色。
小守也出来了,就候着在自己老爷身边,也不知道老爷在想什么。
怜柔把门关上,在里面试穿了下衣服,良久才打开门:“刚好,多谢你,小守。”
小守被美人这样郑重说多谢,耳根都红了:“...怜柔姑娘合身就好。”
李毓打脸了下怜柔,簪子好像要掉的样子:“怜柔姑娘,你的簪子要掉了。”
怜柔连忙伸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凭着记忆力,挨个按了一下:“多谢大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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