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有点不知道怜柔会自己挽头发吗?毕竟在风月楼,她们虽然是风花雪月的女子,但是人家也是有人伺候的。
李毓开口问:“怜柔姑娘明早可是会自己盘发?”
怜柔有些尴尬:“只会弄平常喜欢的发髻。”
李毓心里也有数了:“明日我让人来给你弄个发髻。”
李毓并不想让怜柔原来的婢女过来,毕竟怜柔的婢女也是在风月场所出入的,到时候要买些什么东西,出去被人认出,没有出事还好,出了事,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哪怕是自己都担不起。
李毓回衙门睡觉了,吩咐小名师‘值夜班’看着怜柔,其实自己也是怕怜柔跑的,所以小守带怜柔出去的时候,自己把小名师系统安排在怜柔身边,也是这个原因。
李毓回到府衙,小守不在身边,李毓干脆进空间洗个澡,回到床上,顺便刷刷手机,然后就出去睡觉了,晚上起夜多数都是进别墅上厕所。
有金手指这个捷径,谁还想大半夜摸黑点灯上茅房,里外三层这样脱衣服尿尿。
夜色如黑纱,笼罩着整个人间。
今晚和以往不一样的就是李毓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在成亲,她还是李修毓,而她在拜堂。
“一拜天地。”
李毓很想去看看新娘是谁,但是她不愿唐突佳人,这一刻,她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就娶亲了,也不知道娶的是谁,脑子都是空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京城的小院子里面娶亲。
她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给自己的娘子难堪,哪怕不知道谁是自己娘子都好。
“二拜高堂。”
李毓往高堂上面弯腰,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看着高堂的李父和李母,对她慈祥笑着,她又感觉就该这样,但是,她的心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
“夫妻对拜。”
李毓看着对方的身材,应该是美人的身材,想想自己也不亏。
“夫妻送入洞房。”
李毓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推着进洞房了,她感觉好像不对劲,想不到哪里不对劲。
进到洞房后,有人往她的床上撒桂圆、红枣,说着早生贵子的话。
等人都出去后,床上的人娇软喊:“相公 ,妾身的盖头还没有掀呢。”
李毓嘴巴动了动,第一次娶媳妇,被小媳妇指导了,让人羞愧。
李毓看着桌子上有个秤杆,是用来挑盖头的,意义是称心如意。
李毓满心期待掀起了对方盖头,她的心特然跳到嗓子眼,吓得她心扑通,扑通跳,手都吓得颤抖。
因为她的秤杆戳进对方的眼睛里面去了,而对方的样貌,她一点都看不清,但是她清楚看到如意秤戳到对方的眼睛,还穿过去了。
“相公,妾身好看吗?”对方好像不知道疼那样问。
李毓吓得手一抖,如意秤就掉到地下了,对方的眼球也跟着掉到地下,血红的眼眶,不知疼的妻子,吓得李毓倒吸凉气,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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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怎么了。”掉了一个眼珠子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在后面追着出来。
李毓连滚带爬的,什么形象、什么风度,这一刻,统统去死吧。
李毓一直在跑,气喘吁吁,都跑不出院子,跑了很久很久。
她感觉跑得快死了,后面的女鬼还在语气关心她:“相公,我们还没有入洞房呢。”
李毓大喊:“入你妈。”
李毓猛然顿住了,对了,她就说,有哪里不对劲,她结婚这么大件事,怎么不通知老爸呢?
李毓就在这一瞬间,想起自己好像在查什么案子的。
后面掉了眼睛的红衣新娘一下拍到李毓肩膀,李毓瞬间打了个激灵。
红衣新娘咯咯笑:“相公,真好玩,到你来追我了。”
李毓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了,但是,她这一刻不是去看身后的新娘子,而是撸起袖子,找自己的鸡皮疙瘩:“怎么找不到呢?”
“怎么找不到呢?”
然后就猛然在床上惊醒,嘴巴还在喃喃着:“怎么找不到。”
李毓睁开眼睛,一股肾虚的感觉,好累,好累:“没想到,做个梦都降智。”
明明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她硬是想不起来。
李毓看着后窗的缝,天色已经亮了,然后她起身,进了系统别墅里面,看着里面闹钟时间显示6点30分。
嘎嘎,做知府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
李毓洗漱一番,出来也不过用了十分钟,她也懒得自己弄,还是出去吃得了,然后一个翻墙出去。
这次是因为翻墙方便,她是可以叫府衙的人送的,但是因为郑知府这个案件的疑凶,是郑知府的女儿,所以不打算暴露自己的住址。
同知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等着自家大人太阳晒屁股起床。
早晨的街道,没有什么人,但是摆摊的不少,天气有些冷,摊位上已经冒了白烟。
“老板,来一碗破‘鸡’粉。”李毓用着蹩脚的本地话点早餐。
她自信满满喊了出来,迎接的就是老板狐疑的神态:“客官,你讲乜嘢啊?讲清楚点。”
李毓重复着:“破鸡粉啊。”
老板还是一脸狐疑的样子,站在灶台上,对着自己的老妻问:“娘子,你知道佢讲乜嘢吗?”
“好像要吃鸡粉啊,我地都没买鸡粉。”
老板转身对着李毓喊:“没啊,我地都唔买鸡粉,你去看看别家有没有买。”
李毓耳根都红了,走老板跟前,指着上面的破箕:“破鸡粉啊,老板,这个破鸡啊,粉啊。”
老板笑着纠正李毓的话:“哦,你讲破箕粉啊,我以为鸡粉。”
李毓假装淡定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其实心中已经社死了,脚都不自觉搅在一起,到处看,想装作刚刚的不是她在说的那蹩脚的本地话。
要不是她觉得吹哨子有点不打自招的感觉,她都想吹两个哨子缓解尴尬。
其实李毓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已经有种不打打自招的感觉。
吃完后,李毓就回到小院子里面,里面的人也是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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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莲看到自己的爹进来她的小院,惊喜万分:“爹,您今天怎么回来的?”
“嗯,最近还好吗?家里面有需要什么的,派人去衙门告诉我,你就先不要去了,衙门的事情比较棘手。”
李小莲听懂了,就是不太理解,但是不想给自己爹添麻烦:“在家中还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给爹添麻烦的。”
李毓意思不是这个,不是说不让她们出去,只是让她们不要找自己。
李毓刚要开口纠正,又听李小莲说:“爹,我最近也没有空出去,出去外面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们跟着许伯学这里的话,也没什么空出去。”
“嗯。”也对,一群人刚来的时候都听不懂,现在也没有过多久,虽然大致都懂了些,但是还是要学到精,出去才不会闹笑话。
“爹您吃了早膳吗?”
“吃了,刚才在外面吃了粉。”李毓看着只有小枝在,便开口问:“今日怎么不见嬷嬷?”
李小莲神情有些担忧:“嬷嬷生病了,请了休,怕过了病气给我,也不让我去看她。”
李毓觉得这个是正常,小孩子动不动就能被传染到感冒了,不得不说教习嬷嬷做事很周到:“请了大夫吗?”
“请了,大夫说是风寒。”李小莲回答。
“嬷嬷说得对,小孩子容易被传染上病,别去看嬷嬷了,要不然你不舒服了,爹也没有空照顾你,嬷嬷也在生病,大夫要开什么药,你都给她买了,看看要不要买个鸡,让厨房煮个鸡汤给她补下,病一场,得养一下,小枝你去跟厨房说下,然后到姑奶奶那边找我。”
“是,老爷。”小枝都感动了,老爷对下人这么好,病了还特意吩咐给嬷嬷煮鸡汤吃。
李毓画风一转,对着李小莲:“有些事情要让小枝帮我做,今日小枝不在你身边伺候着行吗?”
“爹要小枝去做什么?”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对了,你之前的面纱还在吗?给小枝戴着。”
“在的,爹我去拿给你。”
李小莲从梳妆台的抽柜子里面,拿出一块面纱,然后走到自己爹跟前,把手中的面纱递过去:“爹。”
李毓接过李小莲手中的面纱,然后对着李小莲说:“乖,过些日子,等爹不慢了,带你去看戏。”
李小莲的目光都变得亮晶晶的:“真的吗?爹。”
李毓揉了揉李小莲的头发:“我何时骗过你?”
李小莲撒娇:“爹没骗过我,爹才舍不得骗我呢。”
李毓心中说:这就不一定了。
“我去你姑姑那,你要一起来吗?”
“要。”
两父女一前一后,来到了李雨兰的院子,之前李毓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让人通报,毕竟自己回自己家,要什么通报?
李雨兰在自己的院子喂鸡,萧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神情都是满足的。
萧凌眼尖,第一时候就看到进门的舅舅,兴奋喊:“舅舅你回来啦?”
“嗯。”李毓把下摆抬起,免得踢到门槛上了:“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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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幸福点头:“都好,谢谢舅舅。”
他知道是舅舅让人帮忙的,要不然娘亲和爹都救不了他,说不定现在他还在饿一顿,被人打一顿,还要被假弟弟为难。
李毓弧度似月牙的嘴角带着笑意:“好就好。”
李雨兰把手中的棍子依靠在墙上:“二哥,今日沐休吗?”
李毓清瘦的身子站在院子里面,风吹着她的发丝,在空中飘荡着:“不是,有些公务路过这里,我就回来看看,怎么样,还过得习惯吗?”
李雨兰点头:“二哥不用担忧我们,安心做事就好,小莲我会帮忙看着的。”
李毓轻轻颔首,因为她也是让李雨兰帮忙看着李小莲的意思,所有没有拒绝:“嗯,有什么事,让老宋告诉我。”
“好二哥。”
李毓感觉很安心,虽然她们顺从得跟个mpc一样,但是,比起自作主张的人,她更喜欢这一类的人。
“萧凌启蒙的事,我到时候再安排。”李毓望着篱笆里面的小鸡,罩住的是小鸡的灵魂,罩不住小鸡,那个缝隙大得,再大点的鸡都能穿过去。
李毓有点不理解是为什么?知道罩不住,还去罩住里面的小鸡。
“多谢你,二哥,五妹我也不推脱了,我想给好点的生活给凌儿,但是,我给不到他更好的东西。”李雨兰瞬间红了眼眶。
李毓知道李雨兰说的是事实,她一个女子就算想给好点的生活,却很难,连在这个地方,语言都不通,何来给更好的生活呢?
“无妨,你是我妹,他是我外甥,你给他关爱,其他的我来便是。”李毓心中对萧凌是有怜惜的,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多些。
懂事的人,必须有人心疼才行。
李毓一句话,把两母子感动得红了眼眶:“二哥。”
“舅舅。”
这个时候小枝来了,李毓就对着李雨兰和萧凌道:“让萧凌先学好这里的话,到时候学起其他的东西,就简单了。”
“二哥,我知道的,我会督促他的。”
李毓不是担心夫子说的话萧凌听不懂,能做夫子,多多少少都会官话,只是怕萧凌到时候因为年纪大,还因为口音问题被别人霸陵。
李毓走到萧凌跟前,按着萧凌那被自己剪得跟狗啃,恢复了一些的头发:“好好在家,听话点,舅舅闲下来了,就带你和小莲逛街。”
萧凌期待抬头:“舅舅,我会听话的,好好学的。”
李毓看着天色:“好了我先回去了。”
“二哥,我送您。”
“舅舅,我也送你出门。”
“爹,我也要送您出门。”
李毓转身:“不用了,天气凉,还是在院子里面吧。”
李毓也不管她们怎么想,对着小枝道:“小枝你今天不用伺候你小姐了,过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是,老爷。”
几人就眼睁睁看着李毓带着小枝离开,都在羡慕了。
李毓边走对着小枝说:“等下你给里面的女子挽一个常人妇人的发髻就行,多的一个字你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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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枝顺从在身后应是。
李毓想了想,免得小枝节外生枝,还是告诉小枝一些话:“接下来,老爷说的话,连你家小姐都不能说出去。”
“奴婢知道,奴婢发誓绝不透露一个字。”小枝竖起三个手指,做出发誓的状态。
“那女子,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也是牵扯两宗杀人案的证人,今日要她去目击证人,为了不让她被疑凶看出来,所以让你给她弄个良家人的发型。”
小枝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种事都能轮得上她一个小小奴婢帮忙,出息了:“老爷,奴婢保证过了今日,就忘了。”
李毓满意点头,看着门口的人,老宋和老刘在说话,对着老宋道:“马车呢?送我去府衙。”
“哎,好的,老爷。”老宋忙不迭起身。
李毓走到门口等,小枝则在一旁等着。
老宋把马车使唤到两人面前,连忙下来端了个凳子:“老爷。”
李毓踩着凳子就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面,婢女小枝走到另外一边坐了上去。
老宋则收起凳子,上了另外一边坐下,挥动马鞭:“驾。”
马也缓缓动起来,李毓掀起车帘,在看路线。
就在离府衙不远的一个客栈,李毓就让老宋停下:“老宋,你半个时辰过这里接小枝,小枝把面纱戴上。”
老宋不解,但回答的不是询问:“是老爷。”
“是,老爷。”
李毓提步进了客栈,小枝戴着面纱进去,一声不吭,上了楼,小守的房间门,还是开着的,而怜柔的房间是关着的。
“老爷您来啦?”小守撑着脑袋看着门外没想到看到老爷这么早过来。
“嗯。”李毓没有问小守里面的情况,倒是把小名师叫了出来:“小名,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里面的人一个晚上都不起夜,早上才起来上了一趟茅厕,啥都没有做,洗漱一番就在里面发呆。”小名师系统模拟人类伸着懒腰。
李毓听着小名师系统的话,便敲起门:“怜柔姑娘。”
“怜柔姑娘。”
“大人。”怜柔打开门,看着一个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外,衣服和头发都在风中飞舞着,瞧着就有种独傲在世间寒梅的感觉。
李毓对着身后的小枝道:“进去吧。”
小枝连忙进到屋子里,连“是”都不敢答,生怕坏了自己老爷的事。
怜柔给李毓施了一礼,也转身走到梳妆台前。
李毓则是到小守的房间,坐着慢慢等。
她喝茶都尿了一通了,小枝才过来:“老爷好了。”
李毓点头,想过去敲门看看的,谁知道对方就站在门口那:“还....还好吧?是不是有点素了?”
李毓点头:“甚好。”普通的良家女子,最多就是银首饰戴一戴,穿着太鲜艳的,除非富家女子。
怜柔被夸,还是忍不住脸红发热:“那就这样?”
李毓点头:“嗯,就这样,等下本官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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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柔不说话,李毓对着小守道:“你看着点怜柔姑娘。”
“是,老爷。”
李毓给了一个眼神小枝,小枝连忙跟着走了。
下去,老宋就在外面候着:“老爷。”
李毓知道老宋图省事,也没有回去,要不然,这个时候也不到半个时辰:“嗯,送小枝回去。”
“是,老爷。”
李毓则自己走路回府衙,因为她这么帅的身姿,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前翻墙呢?
李毓回到房间,穿起她晾了一天,忘记收,被衙门里面的人收在她廊下的官服。
主要因为这个小守凉的,大家都知道小守回收,所以都没有人敢将衣服收到知府大人的屋子里面。
李毓穿戴整齐,顺便看了一下镜子里面自己那张帅脸,就出了房间,直接去二堂找邓同知。
邓同知在翻阅着案件,看到自家大人走进来,连忙起身恭迎:“大人。”
“坐。”李毓做了个请的姿态。
“今日我想去郑大人的家,周捕头出去帮本官办些事,也不知道谁跟郑大人家的人相熟些,能不能引荐进去。”
李毓心中早就有数了,她就是想看看是谁跟郑大人相熟,日后做事防止他们通风报信。
邓同知想了想:“要是说和郑大人最相熟的,那就是之前的属下和通判了。”
李毓愣了一下:“你?跟通判?”
“自然是,属下身为知府的同知,也是知府大人的主要助手,负责帮知府大人处理的日常政务,自然跟郑大人走得近。”
“通判处理税收和水利的问题,这也是对郑大人来说是常务。”邓同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不敢说,也不能说。
因为他不知道新来的大人是什么性子,要是公正不阿,那遭殃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李毓嘴巴动了动,有点苍白无力,原来狼就在自己身边啊,她可是跟谁都没有跟邓同知相处得久。
“那你带我去郑府,我想见一见郑大小姐,问她些事,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本官单独见她不太好,想请她出来问几句话。”
邓同知笑眯了眼睛:“大人,去拜访,到时候属下在大厅外面帮大人看着就行。”
“.........................”李毓一串长串的无语。
不知道邓同知能不能看见,她的头上也是这么一长串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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