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而是因为老鸨当时手中有仪仗。
估计郑知府在那出事后,老鸨的仪仗,也没几个敢来吧?
当官的缺钱,挣钱的缺当官。
懂得自然会懂,不懂的自然会不懂。
“那柳大人呢?”李毓画风一转。
“什么?”老鸨没有反应过来:“大人,柳大人我可是跟他没有什么勾当啊,柳大人出了名的好官,我要是跟他有勾当,他肯定第一个......第一反对的。”
李毓看着她:“柳大人死之前在你们楼里发现什么,他为什么就直接去郑知府大人的家里面?”
这个李毓感觉就是最重要的死因,秋生说的是柳大人在风月楼查看,让就急匆匆去了郑知府的家,出来就去那个王姨娘坟墓。
已经确认凶手是郑心怡和她身边的奶娘了,柳大人去风月楼一趟,就急匆匆从风月楼到郑知府家,想必是去证实什么,郑心怡和她奶娘慌了,才杀了柳大人,模拟连环杀人案,再把两个男人吊起来,可能就是想让人知道凶手力气很大,只有男人才能做到。
而郑知府被吊,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虑这个,毕竟吊起来,绝对不会怀疑到郑心怡这个弱女子。
但是也有可能,郑心怡被侵犯,切了郑大人的子孙根,是报复郑大人的侵犯,而吊起郑大人,而是想大家看看郑大人肮脏的心理和身体。
李毓缺少的就是证据,虽然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她缺少证据指证郑心怡。
周捕头去查的,是一份证据,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会不会跟她想的那样?要是证据真的证实郑知府是郑心怡的亲生父亲,那她的推理,就变得苍白无力了。
毕竟谁都不会信亲生父亲,会对亲生女儿不轨。
“柳大人那天去了嫣儿的房间,查看了嫣儿的遗物。”老鸨想不记得,也很难,柳大人还拿了嫣儿一个玉佩就走了。
她当时完全都没有想过柳大人居然拿东西,就走,土匪都没有他这样做人的。
那日,柳大人逛了一圈案发现场,也没有人敢进那个房间,听说是被冤鬼缠身。
之前嫣儿的首饰一直放在匣子那,她也不敢去碰,没想到柳大人看了一眼,就拿起个粉色的暖玉,嫣儿素来喜粉色,但是没有见嫣儿带过,定然是嫣儿的无意。
她就跟柳大人说是嫣儿的,但是也见过嫣儿戴着身上。
结果柳大人转身就走,想拦都拦不住,加上柳大人身后的两个捕快,都拔刀了,她哪敢拦啊。
虽然她不敢拿嫣儿的东西,但是放在嫣儿的房间所有东西,都是她这个当老鸨的,这下,感觉被割了肉似得。
第三天才听见柳大人死了的消息,因为她们晚上才开门那顿时间冷清得很,多事之秋,她也不想让人特意去打探什么。
结果,就听闻柳大人就是拿那个玉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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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还庆幸柳大人把玉佩拿走了,鬼魂附在玉佩上,把柳大人缠死了,眼下两个大人的死都差不多和她的风月楼有关,她哪敢老实说啊?
要是说自己楼里的鬼魂把柳大人弄死了,自己的楼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还有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楼里有鬼,冤鬼都在嫣儿的房间里面徘徊。
郑大人的鬼魂也无疑在里面徘徊,不能往生,郑大人死了之后,不断出现有鬼的事,还有衣服飘到半空中,瞬间起火了,这不是鬼火吗?
她那段时间,上茅房都不敢上。
“柳大人从嫣儿拿了个鬼物。”老鸨感觉身体她呼吸都是痛的。
李毓愣了下,真的有鬼物吗?“什么鬼物?”
“是嫣儿的一个暖玉,通体是粉色的,很漂亮,上面是梅花的图案,梅花栩栩如生、花瓣层次分明、精雕细琢的,反正奴家瞧着嫣儿喜欢的。”老鸨回忆着当时柳大人给她看的情景。
李毓心中推算着,玉佩估计是郑心怡的,郑心怡是个女孩子,喜欢粉色的东西,也合理,丢到命案现场,可算是大意了。
柳大人又是郑大人下面的人,来参加过郑大人的宴席,见过郑心怡佩戴过这个玉佩,所以出了风月楼,就直接奔郑府去,想必就是询问郑心怡玉佩还在不在她身边,要找来对照下,或者是已经怀疑到郑心怡这里了。
打草惊蛇,就被郑心怡和她的奶娘杀害了。
只是两个弱女子怎么做到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仵作也检验不出有蒙汗药的成分?就像.........有两个力气强大的人,同时杀死两个大男人,连挣扎都没有。
而且,许捕头是一个捕快,出公务的时候,会佩戴自己的佩刀。
许捕头配备了刀,还有武力,郑心怡一看就是个弱女子,连武功都没有的那种,两人面对面动手,死的都不知道是谁呢?
所以很迷糊。
李毓感觉猜不出来,而且玉佩是不是回到郑心怡手上了?因为柳大人和许捕头死的时候,身上的物品也没有写到粉色的玉佩,这个字眼,因为看着就知道是女子的东西。
“你还能画......算了......”李毓本来想问老鸨还能画出来吗?但是老鸨的双手被夹了,虽然没有夹断,但是估计也画不出来了。
“大人,您什么时候放奴家出去?”老鸨虚弱问。
李毓看一眼老鸨:“暂时不行。”
李毓对着提笔写东西的邓同知说:“给老鸨找个大夫,莫要让她传递什么消息出去,乱了本大人的计划,谁也逃不掉。”
邓同知很想说关他什么事,要打就打老鸨啊!她传出去的,关自己什么事啊?
李毓直接往外面走,这里的地方血腥味太重了,不知道是不是老鸨的。
老鸨也是能挺的,都打成这样了,才招供。
李毓觉得自己抗不过三秒,底裤有几个洞都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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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思路摸清了,案情也明朗了,这个玉佩很重要,牵扯两人性命,也是最重要的证物。
也不知道在不在郑心怡手上,要不然再去诈一波?让小名师系统偷听两人的对话,看看能不能让她们自乱阵脚?
李毓感觉可行。
不过.......在这之前,先吃饭,等下午再去诈她们。
李毓回到院子,看到小守摆弄盆栽:“这是干什么?”
“老爷您回来啦?这是种的牡丹苗,到时候长大了些,就挪到那边,老爷疲惫了,还能赏花。”小守得意摆弄着自己的盆栽。
李毓不是不喜欢花,而且,不喜欢花钱买的花,总感觉别人过情人节,花钱买一束花,她听着都不如请一顿烧烤来的划算。
但是没人请她啊。
娘的,别人穿越能遇到追穿越女的男人,她穿越,遇上女人?也不对,遇上男人也不对,遇上不男不女,也不对。
怎么都不对。
完球。
还玩个啥?
“去弄着吃食过来吧,本官下午还有事。”李毓把官袍脱在摇椅上,把袖子一卷,固定下,就帮小守填泥土。
小守看着自己老爷帮忙填土,觉得自己要种花这个决定是对的:“好的老爷。”
李毓看着花的,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被赏识的花。
生的让人家喜欢,别人还用心栽培,时不时夸它美。
李毓把泥巴弄进花盆里面,她的手也沾上了泥巴,望着自己一向沾笔墨的手,还是第一次沾上这样子的泥巴。
托小守的福,让她这么“大”年纪了还玩泥巴,让她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
旁边还有一盆水,李毓把手放进去洗了洗,洗干净了后,就把盆栽放在旁边垒起的石头上,等到小守有空了让他自己弄。
李毓把摇椅上的衣服拿进了房间,闪到系统别墅里面,洗了个手,再出来换上了一身便服。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知道玉佩在郑心怡那里,她就去偷过来,先看下玉佩,再做其他决定。
不一会,小守端着温水进来,给她洗脸洗手。
李毓很喜欢热腾腾的毛巾,敷在脸上的感觉,感觉这样子让她很舒服。
等到温度凉得差不多了就拿下来,再往脸上敷一下,感觉所有的烦恼都通通没掉。
舒坦。
这个时候小守已经把吃食拿上来了:“大人可以吃饭了。”
李毓快速擦了一下脸,然后把毛巾搭在一旁,再洗手。
“你也去吃吧,我吃饭不用你伺候了。”李毓每天都重复这句话。
“是,老爷。”小守更是每天重复一句话十几次。
今天吃的,是炖鸡汤,炒白菜,两个饼,一碗饭,一小盆炖肉。
看起来很多,但是量并不多,足够一个大男人吃,........tui.......足够一个人吃。
吃完后她摸了摸她干扁的肚子,胖不起来,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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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吃不到别的好吃的,最近老爸也不知道忙什么,也不给自己做好吃的了,啃老的环节,就要结束了吗?
不行,改天要小名师系统催催老爸做点好吃的,别忘记他还有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心肝。
李毓打算好了,没事,联络感情一下,反正老爸现在也不是很是需要她的时候,愿老爸努力挣钱,养着她,京城的房子就靠老爸了。
怎么得都在“再婚”之前,自己弄点老爸财产过来,再怎么说,他们心里面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能给别人,不给她嘞。
万一老爸遇到不孝顺的,一脚就把老爸踢出门了,自己还有个房子收留老爸,对吧?
别人的人品他保证不了,但是自己的人品,杠杠的,当然除了啃老。
李毓想着休息午睡一下,毕竟现在午时,哪怕自己过去了,别人也要午睡,难道让自己想着干在那边等吗?
所以她还是先睡一下再说。
每天重复着做一件事情,都不厌其烦的去做。
开玩笑,能摆烂,谁还想去做事。
李毓睡醒了就让小守去准备马车,顺便把小名师系统叫出来,一人一同探讨着。
小名师系统都偷摸习惯了,也没多大心理负担,听到自己的宿主,叫自己又去监视郑心怡,它就乖乖的去了。
自己是一个没脾气的小系统。
小守坐在马夫旁边,想着自己老爷最近干嘛一直去找那个郑大小姐。
如果郑大小姐是嫌疑犯?带回来打一顿就得了,再审一下就得了,像郑大小姐这样娇滴滴的女子,别说打一顿,打一巴掌都能哭出来了。
但是郑大小姐应该不可能是嫌疑犯,怎么可能有人杀自己的爹呢?很有可能就是老爷看中了郑大小姐的美色,上次他偷偷看了一眼,真美艳,做老爷的夫人也是绝配的。
像自己老爷这么好的人,年纪虽然大了些,孩子多了些,但是还是能配得起的。
小守想着想着,感觉自己有点觉得自己想的就是真相,要不然,自己大人为什么隔三差五,去看那个郑大小姐?
李毓不知道自己被小守在心中造谣了。
到了郑家,李毓让门房去通传,门房一看到李毓,连忙进去通传。
小名师系统跟着郑心怡坐在正堂,它觉得有点奇怪,今天郑夫人怎么没有出来接客了?不过也不碍事,反正宿主让它跟着郑大小姐。
只要郑大小姐在就行了。
李毓被迎进大堂的时候,有点愣,因为外女很少单独接待外男,但是自己来的目的并不是找郑夫人。
李毓并没有带小守进来,而是一个人来的:“郑大小姐。”
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李大人,可是我爹的案子有新进展?”
李毓点头,愁眉苦脸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问出 声:“郑大小姐你可是知道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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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肉眼都能看到郑心怡的手颤抖了一下,还是郑心怡身边的嬷嬷走过去,假装递茶,阻挡着她的视线。
郑心怡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嬷嬷对着郑心怡说:“小姐喝茶。”
“不知道李大人说的是什么玉佩,我家小姐玉佩很多,李大人要是想看的话,库房里面有很多。”
李毓连忙摆手:“我也要来做甚?之前之前柳大人查过一个玉佩,听说是粉雕玉琢的,上面图案是桃花。”
“本官这才来问问大小姐,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玉佩,本官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谁家有这样的玉佩。”
“想着郑大小姐在闺阁女子圈里面,想必认识女子多些,见识也广,想看看郑大小姐有没有见过别的女子佩戴这样的图案。”
奶娘还是第一次见,不用钱送上门的消息。
郑心怡脸色有些不好:“没有,大人见笑了,我这身子骨弱,也不曾交际,让李大人笑话了。”
李毓连忙急急表示自己没有笑话对方的意思:“不,不,本官怎么敢笑话郑大小姐呢?”
“听说郑大小姐为父守孝,暂时不考虑婚嫁之事,本官佩服大小姐的的勇气,郑大小姐这种至情至孝之人,世间少见。”
奶娘要不是知道这个知府是新来的,她都以为这个知府在嘲笑自己的小姐。
郑心怡看着对方的神色都是敬佩的,她感觉很讽刺,自己这种像什么至情至孝之人?
自己已经没有处子之身了,还能在哪里安身立命?苟延残喘着?
自己就已经配不上好郎君了。
守孝三年不过是奶娘帮自己找的借口,而今年就是第三年,三年过后她也不知道如何自处?
自己现在就像苟在世间的毒瘤,再也没资格享受这世界上的美好。
“为爹爹守孝是应该的,爹爹生前对我很好,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知道我喜欢听衙门里面的那些事情,爹爹他都会说给我听。”
可是就是这样子的爹爹,侵犯了自己,每天她都在噩梦中,生不如死,有时候连奶娘的安神汤也不管用,无时无刻都让她回忆起那天的事。
李毓听着对方的话,看对方的表情好像不作假,自己也想不通郑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女儿?
家中已经有美妾,爱妻,为什么还要违人伦做出那种事情?
李毓知道自己发呆有点长的时间了,连忙接上郑心怡的话:“人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郑大小姐不必再伤感,想必令尊在天上,也会不安心。”
奶娘看到这么愚蠢的知府大人,心中冷笑:自家的小姐才不会为那种人渣伤感呢!
奶娘还以为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聪明的,都有所防备,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蠢货。
今天还把上门把消息送过来,正好方便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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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万万没想到柳大人居然查了这么多,幸亏那个时候当机立断,要不然小姐......和自己.......注定逃不过。
不过,这次周捕快.......那就不要怪老奴心狠手辣了。
她已经黯然到郊外去守着了,一有消息对方就会回禀,并且让对方拦下,等到自己过去。
郑心怡勉强笑道:“小女知道,多谢郑大人关心。”
李毓望着前方院子的美景:“今日怎么不见郑夫人呢?”
“娘她生病了。”郑心怡叹气“哎,这天气一时热,一时凉的。”
李毓附和点头:“是啊,早上寒风刺骨,到了中午,却热的出汗,晚上又是寒气逼人,一冷一热的,最容易寒气入体,郑大小姐可是要注意些。”
郑心怡虽然前面说的都是假话,但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别人的关心,心中触动,感觉千疮万孔的心,被暖到了一些。
“多谢李大人的关心,李大人日后还有什么疑惑的,可以问小女,小女知道的,必定跟大人说。”
李毓看着郑心怡,这话说得耐人寻味,要是不知道郑心怡是凶手,都能信她有点无辜了,这么能接话头,和小名师系统说的破防,摔东西,惊慌的女子判若两人。
“那本官就告辞了。”李毓起身,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提醒郑心怡有玉佩的存在,这个玉佩二字肯定会在郑心怡心底激起涟漪。
毕竟郑心怡就是那种敏感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要不然也不会每天用安神汤,小小年纪,足不出户。
郑心怡起身恭送,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大人,忘记问周大哥回来了吗?爹死后,周大哥对小女颇有关心。”
李毓脚步一顿,这个理由也行的,可惜自己‘开天眼了’,怎么可能被漂亮的美人骗?“哎,本来是这两日要回来的,谁知道周捕头他.........”
“周大哥怎么了?”郑心怡心中有些着急。
“他啊,办事不利,竟然在大街上被人偷了柳大人的遗物,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哎。”李毓气得一甩衣袖。
某人在跟郑夫人家的人在套话,一点都不敢懈怠,冷不丁感觉鼻子痒,想打喷嚏,看着对面的人,搓了搓鼻子,不敢打出来。
郑心怡心中有些安心,本来想派人去柳家寻一下,免得周捕头拿到证据,但是李大人又说周捕头要回来了,奶娘就让人守在郊外。
现在是周捕头遇到小偷,把证据偷走了,郑心怡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周大哥不是故意的,李大人看在小女的薄面上,莫要过多怪罪周大哥。”
李毓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怪不怪罪的问题了,要是让凶手逍遥法外,我怎么对不起柳大人?怎么对得住郑大人,还有郑大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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