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在无头潘叔消失后仍然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小志，那东西还在这间房子里，你记清楚这维修师傅的特征，它可能会隐藏在这些人身上。”

    小志扫视一眼将所有人的神态谨记在心，旁边的潘阿姨见喊不动潘叔过来，快步返回餐厅，见餐厅无人又前往厨房，刀哥全程跟着，尽力避免落单被抓机会的情况。

    “奇怪了，小志，你看见潘叔去哪了吗？”

    小志趁大家不注意，将那碗酱汁藏在门口落地镜顶上。

    “不在厨房吗？可能是去拿酱油了吧。”

    “除了厨房，只剩仓库有存货，这老东西又去偷懒了吧。”

    “没事的潘阿姨，插座是我不小心弄坏的，我跟维修师傅们去看就行，您到现在还没吃饭，先和小伶去吃饭吧，我带他们去书房那边。”

    满脸疑惑的潘月伶想要问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志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餐厅那边等着。

    小志暂时不能让小伶母女趁机溜走，其一是找不到让她们长时间远离这栋房子的理由，其二是冒然离开，很可能会在门口或者门外被无头潘叔用某种方式截住。

    目前先让刀哥看住小伶母女，小志带着维修师傅在房间内寻找可能的线索，人越多造成的混乱越大，无头潘叔不可能同时控制这么多人。

    “麻烦各位师傅找到奇怪的东西第一时间告诉我，二手房里可能会有很多上家主人留下的东西，找到了需要他们问一声，不要擅自乱动。”

    “兄弟你什么意思，我们是过来修电路和电器的，不负责找东西。”

    维修师傅们对小志的奇怪要求颇有不满。

    “各位师傅，我也是工人出身，明白大家出来工作不容易，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今天我出三倍工钱，希望各位大哥帮帮忙。”

    维修工们听到给三倍工钱，变脸比翻书都快，纷纷表示一定好好找，认真修，小志见气氛缓和大手一挥立刻开工。

    其实小志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为了避免出现被抓单的情况，小志带着他们按区域寻找，全程紧盯着他们的神态动作。

    在这段时间里小志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事无巨细精确到每一句对话的语气，快进倒带再暂停倒带翻来覆去的想。

    过程中还要留意工人们的状况，脑子都要烧坏了，忍不住开始小声嘀咕。

    “如果是华鸢碰上这种情况会干什么呢？”

    “藏在大人身体里的小孩，它为什么不敢露面，是怕暴露借贷人的身份吗？”

    “在华鸢的记录里，借贷人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外貌，让别人记住它也是产生恐惧等负面情绪的重要环节。”

    “因为年纪小能力弱就不敢轻易露面吗？以它的能力根本不怕大人吧，还是说被人看见真容以后会影响它的能力。”

    众多的可能性让小志难以确定方向，正当小志一头雾水的时候，其中一位维修工找到了一张残破的照片，第一时间拿来给小志看。

    照片夹在一个散了架的相框里，这张家庭合照怪异的地方在于缺了男主人头部那一角。

    “又是没有头，难道我们要找他的头？”

    小志思考片刻觉得赌一把，潘叔没有头，这张照片上的男主人也没有头，只要在这个家里找到代表头颅的某样东西说不定就能破局。

    把无头潘叔说过的话提炼一下，有一句很关键的话，有人乐观积极，有人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很明显潘叔就是那个付出代价的人。

    根据潘阿姨的描述，潘叔是一个为了家庭牺牲个人的传统男人，高强度的工作使他变得沉默寡言，以至于被轻易取代。

    敌人想方设法抹除潘叔的个性特征，从某种程度上就是摘掉了他的头颅，使其可以变成任何形象。

    小志越分析越觉得自己快要赌对了，但自己也明白跟借贷人相关的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到现在无头潘叔还躲在暗处没有行动，这也说明了它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头一定不是传统意义上脑袋，新买的二手房家具很少，如果有一颗头颅被藏在这间房子，一旦被找到必然会惊醒那人。”

    “小屁孩一定是把潘叔的头做成了某种有特殊含义的东西，对于小伶母女来说，那东西一定是很平常的某件物品，被发现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小志带着维修工人翻遍了书房，厕所，阳台以及厨房等储物空间，没有发现任何一件能代表头颅的物品。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维修工人帮忙组装好电子琴后准备再复查一遍电源插座，没有问题他们就要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志越发急躁起来，思路更加混乱了，把潘叔买下的那套维修工具翻了四五遍，除了得到维修工人的肯定，这套东西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

    潘家母女吃过饭后一直坐在客厅，潘月伶也不清楚小志要干什么，只能尽力安抚住母亲，不让她到处乱走动。

    几番寻找无果后，小志只能结清工钱让维修工们先离开，潘阿姨再也按耐不住起身要送送他们，潘月伶也紧跟着来到门口。

    五个维修工再加上这对母女，很快就把门口给堵得水泄不通，人挤人出门的过程中一位工人不慎撞在门口的落地镜上，藏在顶上的碗被震了下来。

    已经出门等在电梯门口的潘阿姨听见动静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撞在落地镜上的维修工并无大碍，那只掉下来的碗也被小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没有掉到地上碎开。

    “没啥事潘阿姨，就人有点多挤了一下。”

    送出最后一位工人后小志看向手里的碗，这只碗是没碎，里面的酱汁洒的到处都是，转头看向落地镜的那一刻小志整个人都僵住了。

    酱汁在落地镜上勾勒出一个椭圆形的污渍，小志不可置信的伸手上去擦了擦，一颗成年男性的头颅赫然出现在镜子里。

    小志见状立刻把门关上从内部反锁住，这种时候也顾不上潘阿姨她们怎么想了，找到了头颅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无头潘叔也适时的出现在小志身后，刀哥挡在两人中间摩拳擦掌。

    “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刚才人多我不想节外生枝，现在你的头也该放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