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笑笑，擦肩而过。

    “真是个美人呐。”

    轻柔妩媚的话语飘散在奢靡空气里。

    ……

    一年一度的花魁选秀很快到来，顾子衿坐在纱帘后抚琴，看着芷梅踏着梅花落下，于台上翩翩起舞。

    红纱飘然划过露出眉眼如画，鬓间梅花点缀，妖艳婀娜，完全压过了刚才上台的牡丹。

    满座嘈杂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细嗅朦胧浮动的梅花香气，眼神痴迷。

    在第一声“梅花仙子！”被叫出来后，呼喊者众。

    顾子衿抚完一曲，看着台上媚眼如丝，将所有人都勾住的芷梅，知晓这次花魁选秀已经落定。

    之后几日，因为芷梅的惊鸿一舞，天香阁门口车马不绝。

    顾子衿却减少了弹琴的次数，左右老鸨也无所谓，如今芷梅才是她的心头好。

    叩叩叩。

    “谁？”

    “是我。”婉转清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似有若无的勾引。

    若是里面是个男人，恐怕就要迫不及待开门。

    但可惜顾子衿是女子，所以她只是冷淡道：“有什么事吗？”

    她顿了顿，“芷梅。”

    芷梅轻笑了下，仿若花瓣轻触，令人浑身酥麻，“我买了些点心，桐君妹妹要尝尝看吗？”

    “不用了。”顾子衿冷硬拒绝，“我最近几日都没胃口。”

    她垂下眼，“而且小卓大人也托人送了点心过来，不过这些恐怕也无法同你分享。”

    门外声音停了一停，随后又轻缓道：“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

    芷梅转身离开。

    顾子衿坐在桌前许久，还是收拾了东西出门。

    在她身后，芷梅从拐角处走出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叩叩叩。

    叩叩叩。

    略带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傲因皱着眉开门。

    “竹知！”顾子衿眼睛一亮，直接挤进房，自顾自将东西放下，“我这几日跟你挤一挤，这几晚老是做梦，睡都睡不好！”

    傲因一脸冷漠，“我拒绝。”

    “谢谢竹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顾子衿当作听不见看不见，直接一个鸠占鹊巢坐上了床榻。

    笑话，脸皮和命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傲因烦躁，忽然眼神锐利看向一处。

    芷梅一惊，旋身躲入暗处。

    傲因眉头微蹙，关门改了主意，“随你。”

    顾子衿笑嘻嘻：“我就知道竹知嘴硬心软啦！”

    她开始铺床。

    傲因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不过是看在离仑大人的份上。

    之前傲因查探出顾子衿不是人，且跟丞相有关，离仑去了一趟丞相府后回来就脸色不好，只说了句盯着点顾子衿就离开了。

    傲因正是因此对顾子衿多有忍让。

    毕竟还有利用价值。

    夜晚。

    傲因和顾子衿躺在一起。

    因为和陌生妖睡在一起不自觉升起的警惕感，傲因烦闷地皱眉。

    忽然。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轻点地面，由慢到快，飞快逼近。

    傲因睁开眼。

    明月推拒了云朵的遮掩，光芒明亮。

    门扉的绮纱随着月光的移动印上一道影子。

    那影中人伸出手，指节僵硬地活动了下，咯吱之声同时响起。

    又传来细微的呼唤，一卡一卡，仿佛锯木头似的，“妹妹……妹妹……桐君妹妹……”

    傲因转头看向睡得很香的顾子衿，嘴角一抽。

    门外的东西已经等不及了，它轻轻推开房门。

    “妹妹……”

    然后对上了傲因冷漠的眼神。

    傲因看清楚了进来的东西。

    一个等身木偶，穿着红色的纱衣，脸上还画着妖艳的妆，额心点着梅花。

    “芷梅？”傲因打量着木偶。

    为了强化客人记忆，天香阁的姑娘都有不同的标志物和颜色。

    木偶咯吱一声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被人发现怎么办，却在下一秒就直接出手！

    傲因轻蔑一笑，伸手一挥便将木偶甩飞出去，嘭的一声巨响撞在栏杆上，房门随即霍然关上。

    天香阁依旧安静。

    门外的咯吱声又响了很久，像是木偶在徘徊和不甘，但最终那声音就远去了。

    傲因看向好似一无所觉的顾子衿，突然化手为爪，尖利的爪尖猛然抓向她！

    眼看就要撕裂爪下人，却最终停在眉心一寸。

    “你倒是睡眠好。”傲因哼了一声，闭眼。

    过了许久，顾子衿睁开眼，看了会儿床顶，又闭眼睡去。

    从始至终，她的呼吸声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