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东流,滔滔不绝,青山相对,繁花似锦,穿行其间,美不胜收,江上琴音荡漾,酒香四溢。
船舱中四名身披薄纱美女,依附在杨英杰的周围,争相敬酒,正对的弹琴女子也是眉目含情望着他,凌空子和金行子在一旁喝得酩酊大醉,昏睡不醒,无障独坐船头,凝望江岸。
九江距离邯郸虽远,但顺江而下,日夜兼程,反而能更早到达,又有杨英杰在身旁保护,少了不少麻烦,所以无障答应,同他去九江。
杨英杰出手阔卓,租了一条大船,沿途又请来青楼女子,更替登船歌舞,品酒言欢,奢侈浮华。
杨英杰一面喝着美酒,一面手摇画扇,呵呵笑道:“无兄弟,为何不进来,同本公子一起品着各地美酒,赏着沿途风光呢?”
无障微微道:“在船舱中,怎能及的上在外面观看?”
杨英杰笑道:“无兄弟,此言差矣,这各地的风景都在这女子身上,只是你不懂得欣赏而已!”见无障不语,洋洋笑道:“各地景色、气候、人文、经济不同,就使得这女子体貌和性格各异,就以这沿路两岸为例,巴蜀之地,山川俊秀,四季分明,女子肤如碧玉,发丝如墨,鼻梁挺翘,姿色天然,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南衡之地,河流交汇,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女子秀色可餐,丰润标致,端庄秀丽,温和淳朴,知书达礼;江南之地,湖泊较多,雨热同期,气候湿润,女子肤如凝脂,面目如画,含情脉脉,小家碧玉,无兄弟,只能看到外面山水,却看不到鲜活的景色,实在是可惜了!”喝下一口美女喂上的酒。
无障经过他这一说,微微笑道:“没想到杨兄弟竟有如此论断,在下佩服!”
杨英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无兄弟,可不要浪费我的一片心意了,快进来喝上几盏,若不然,这些美人可就要下船了!”
无障道:“在下不胜酒力,还是在外面吹着风好!”
只听美女道:“我们才不要下去,快将我画到你这扇子上。”“给我也画上!”
杨英杰呵呵笑道:“好,好,我这就画,都给你们画上!”
“我要画到这面!”
“这面可不行,你们只能画到这面!”
“为什么不能,你快说!”
“这面我还没想好。”
“你骗人,这面,明明画了两人了,而且站了这么大的地方。”
“这不同,这两名女子,都是我未曾见过真面目的,与你们可是不同,你们只能画在这里。”
“她们都是谁,连杨公子都未曾一见?”
“第一位,是九江春满楼的公孙玉,第二位,是泰山的碧霞元君。”
“公孙玉我们倒是听过,可是这碧霞元君,想必有四十岁多了,有这样美丽吗?”
“始皇巡游至泰山,举行封禅大典,祭天祈福,碧霞授冕冠之时,始皇见之,竟一时忘语,下山之后,茶饭不思三天,你们说她的真容会如何?”
无障听到碧霞元君之时,回想起了青莲元君,不知秦陌瑶今后会怎样,望着天际的江水,心道:“但愿她能从中走出!”
……
船连行七日,期间杨英杰确实找了沿路名医,结果都是摇头离去,快到九江境内,天空骤降暴雨,电闪雷鸣,河面汹涌,船不能行,只好停船登岸,杨英杰在江边寻了一家客栈暂住之后,独自一人,不知去向。
楼阁很高,无障坐在窗前就能望到下面的渡口,雨下的很大,他隐隐约约见到一艘客船停到岸边,下来二十多人,簇拥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跑到无障所住客栈的楼下。
一进到客栈,有人就喊:“快找两间上等的客房,让我们两位老爷休息!”
掌柜忙道:“头房已客满,若是不嫌弃,我们还余几间稍房,客官可曾愿意?”
那人喊道:“让头房的人都滚出来,我们出双倍的价钱!”
掌柜哎呦一声道:“那可使不得,楼上住的那些人,小的可是得罪不起!”
那人怒道:“那你这是在说,我们就能得罪得起?”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要不客官去别家看看?”
“快让他们滚出来,否则将这里给拆了!”
掌柜忙下跪求道:“各位爷,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开这店也只是混口饭吃!”
那人喊道:“你知道我们是……”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另一人制止道:“住口!我们就在此将就一夜!”
无障在楼上浑身一震,双目瞪起,这声音,无障一辈子都不会忘,他缓缓走出房间,向楼下投出凶狠的目光,只见十多人身穿黑衣,手拿刀剑,被雨淋得尽湿,当中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身材魁梧,只能看到八字胡须,两名美艳女子在其左右,身前一人,面容英朗,正抬头与无障对视。
……
时到深夜,外面依旧狂风暴雨,轰隆不绝,客房之中,一人正与两名美艳阴阳之人玩的正兴,突然狂风一吹,窗户被吹开,灯同时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偶尔能看到电闪照进来,那人起身,光着身子去将窗户关上,冷风一吹,雨水打在身上,令他浑身一战,转身刚爬上床,阴风一吹,门‘呼啦’一声开了,那人忙道:“谁?”不见有人回答,又喊道:“来人啊,将门给本官关上!”说了许久,不见人来关门。
那人心下疑惑,“外面有人守着,怎会听不到,难道都睡着了?”于是亲自下地,将门关上,刚关好,一个电闪,冷风猛烈一吹,窗户又被吹开,雨水扫了进来,他急忙跑到窗边,刚要去关,这时,又一个闪电闪过,他浑身一震,差点坐到在地,因为他看到一个狰狞的脸,战战兢兢喊道:“快来人!”脚却迈不动,忐忑退到床边,又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顺手一摸,发现是光溜溜的身体,随着闪电一看,竟是与他同床的两人,已经气绝。
那人头皮发麻,大喊道:“快来人!”可是这嗓子就似被卡住了般,竟然发不出声来,浑身不住发抖向门外爬,口中颤声道:“快来人,快来人!”
终于爬到门边,推开房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他接着喊着,“快来人!”除了雷声和自己的心跳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他支撑着站起,他虽不相信有鬼,但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脑中自是空白一片,没行多远,突然又被绊倒,伸手一摸,又是死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着一个房间爬去,口中喊道:“赵葱,快来救我!”电光一闪,发现这一路上都是尸体,赵葱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知道大事不好,也不知道跟哪里来的力量,他猛的站起身,欲要向大门外跑去,突然‘哗啦’一声,一条冰冷的锁链将他的脖子死死卷住,猛力一拉,将他拉倒在地,极欲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拉拽着他,‘哗啦’‘哗啦’一步一步,向门外拖,他已经完全绝望,这就是恶鬼来索命。
他双手本能的抓住铁链,身体在地面滑行,将他拉出大门外,外面大雨倾盆,电光闪动,雷声轰隆,他忽然发现另一边,一个人也被拖拽着,口中颤声道:“李牧来了,李牧来了!”正是赵葱。
两人被锁链一步步拉到江边,精神已完全崩溃,突然雷光一闪,他们看到一个身影屹立在雨中,双眼发出凶狠的黑光,两人一声声无力喊着:“李将军,你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那身影许久未说话,只睁睁看着他们,看着身前两个杀父仇人,郭开、赵葱,他早已猜到这两个人不可能轻易死掉,没想到,能在此遇到他们二人。
无障开口狠狠道:“你们欠下我的,终须要偿还,你们到他们哪里去求饶吧。”
郭开道:“你不是李牧,你是谁?”
无障冷冷道:“卸掉你们的双脚,我告诉你们。”
只听两声惨叫,郭开、赵葱极欲昏厥,双脚被齐刷刷被斩断,扔到了江水中。
“我就是李牧唯一的儿子,李障!”
赵葱强忍疼痛,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活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你们吧。”
“哼!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也值了,总比李牧活的长久!”
“你活的虽然长久,死的时候会很漫长,看到天上这大雨了吧,你们的血会随着大雨而流,流到江水中,雨不停,血不止!”
“你个变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做鬼,你们还敢做鬼吗?多少冤魂在等着你们!”
“求求你,饶了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
“好吧,剁掉他们的双手!”话音刚落,两人的手又被剁掉,扔到了江水中。
两人登时昏厥,许久才转醒,口中骂道:“你如此灭绝人性,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还不配谈到人性,我有没有葬身之处,你们是管不到的,至少你们这尸首不知会被这江水带到何处,现在脚会到哪里呢,手又会到哪里呢?”
郭开骂道:“李牧一世光明磊落,没想到竟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无障咳嗦两声,道:“家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取名李障,这回体会到,我父取名字取得好吧!”
“你……”两人已经毫无力气,毫无话说,崩溃到了极致,只有痛苦的呻吟。
金行子道:“小师父,别着凉了,还是快些杀了他们吧!”
无障提着剑,走到二人身前道:“我没力气,只能一点一点的刺你们,你们要刺哪里才能快一些死去?”见二人无力呻吟,将剑慢慢刺到赵葱的后心,赵葱怒骂惨叫,直至咬舌自尽,气绝身亡,又一剑一剑刺向将郭开,直至一动不动。
无障仰天长啸,直到昏了过去。
暴雨下了一夜,一夜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