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只能证明张帅帅在命案发生的当晚,曾经出现在命案现场。仅凭这一点,还不能够完全证明张帅帅就是凶手。”胖子提出了他的观点。
林一航点点头:“胖子说的没错,单凭一支香烟还不能够确定张帅帅就是凶手,只能证明他到过命案现场,具有极大的嫌疑。想要最终定张帅帅的罪,还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目前,张帅帅身上有三大疑点:第一,他放弃名牌大学在校生的身份,跑到周洪波的烧烤摊上当杂工,这本身就是非常不合理的现象。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帅帅是刻意出现在烧烤摊,目的是借此接近周洪波。
第二个疑点就是李海燕被杀案发生的当晚,张帅帅出现在李海燕家。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了。所以,张帅帅的嫌疑又增加了一分。
第三,就是自从王卫东谋杀案发生以来,张帅帅也像周洪波一样处于失联的状态。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十几天,除非是本人出事了,或者是因为一些原因主动躲藏了起来。从张帅帅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口的事实证明,张帅帅并没有被人限制自己。他只是躲了起来。这无疑更加加剧了张帅帅的嫌疑。”
“那这样看来,一直都没有露面的周洪波岂不是凶多吉少了?”胖子接口问道。
“没错,可能性极大。根据李海燕邻居胡老太太的口供,自从那晚发生抓奸事件之后,周洪波就消失不见了。起初,我们以为他是畏罪潜逃。如今看来,周洪波可能已经出事了。
当天晚上,从李海燕家跑出去的男人一共有3个,分别是王卫东、周洪波,还有张帅帅。王卫东已经死了,周洪波下落不明,张帅帅在10天后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口,随即李海燕就被谋杀出。由此来看,这些人可能都是死在了张帅帅的手里面。而一直示露面的周洪波极有可能已经出事了。”林一航面色凝重地说道。
沉默了片刻,林一航继续说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帅帅,张帅帅已经升级成为我们的第一号嫌疑人。
不过,好在我们在命案现场找到了含有张帅帅唾液,以及指纹的香烟。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就可以申请通缉令,对张帅帅进行全城通缉了。”林一航说到这里,转头望向了身旁的顾佳佳,“顾佳佳,你马上向局里申请通缉令,从现在开始对张帅帅进行全城通缉。”
自从人肉烧烤案发生以来,这是警方发出的唯一一个通缉令。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有实物证据作为指证的嫌疑人。
在w市医学院家属楼的1号院中,张京桥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电视机中的新闻正在播放着一则通缉令,而通缉令的对象就是张京桥的儿子张帅帅。
当张京桥看到电视画面中张帅帅那帅气的照片时,两只有些浑浊的眼睛中迸射出了一股极其自责的目光。
“警方怀疑这名张姓男子便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的元凶,有知情者,请与重案调查科联系,电话是……”主持人认真地播报着通缉令。
而张京桥却只是呆呆地看着,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神采。
许久之后,张京桥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傻孩子,这件事情不该你去做啊!哎——,那个人简直就是个丧门星。如果没有这个丧门星,也不会这样。”
张京桥越说越气恼,到了最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手臂猛地一挥,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了电视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遥控器与电视机碰撞在一起,瞬间四分五裂。
回到卧室之后,张京桥依旧是难以平复愤怒的心情。他在卧室里来回踱着脚步,眼神中时而闪过愤怒,时而闪过惋惜,时而又有一些内疚的神情。
客厅的挂钟响起了12点的钟声,张京桥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然后从床头柜里面抽出一本相册。
张京桥迅速地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张帅帅出生时的照片。照片中自己的妻子蒋春梅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可是两只眼睛中却充满了母爱的温情。她此时正用充满母爱的目光注视着身旁的张帅帅。
那时的张帅帅刚刚出生,还被包裹在白色的婴儿布之中。粉嘟嘟的脸蛋,看上去别提多可爱了。
照片中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在那个女人身旁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正充满好奇地看着张帅帅。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整个家庭就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自己的妻子蒋春梅患上了抑郁症。之后,又因为心情忧郁,不幸染上了癌症,在临去世的那几年受尽了病痛的折磨。
原以为妻子蒋春梅去世之后,自己和儿子张帅帅就能够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之中。没想到妻子去世的事情,竟然对儿子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放弃了大好的前程,从名牌大学休学回来,跑去了那个该死的烧烤摊。
其实,从张帅帅回来的那一刹那,张京桥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可那时候,他还天真的认为张帅帅只是暂时没有走出母亲去世的阴霾,他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整。所以,张京桥并没有去干涉张帅帅。可他万万万没有想到,张帅帅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成为了警方通缉的杀人犯。
想到这里,张京桥忍不住老泪纵横,与此同时,他愤怒地将那张照片从相册中抽了出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都怪你——,都怪你——,该死的丧门星。”张京桥用力地踩着那张照片,恨不得将照片中他所痛恨的那个人踩得稀碎。
然而,愤怒只会更加凸显出张京桥内心的虚弱和无能。
他像发了疯似地冲到了卫生间,然后将洗脸池里面蓄满了冷水。张京桥看着那满池的冷水,心里面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于是,他便将头直接伸进了满是冷水的洗脸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