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钟了,谢思雨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打开电脑,继续浏览着w市近10年来发生的一些案件的新闻报道。他想要从这些陈年旧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人肉烧烤案的线索。
谢思雨坚信,眼前的案子绝不是偶然发生的,它的根源一定可以追溯到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以前。
人世间最奇妙的两种感情就是爱与恨,爱可以绵延千年,恨一样可以亘古不变。
一旦仇恨的种子被种下,那么,无论经历多么久的岁月,当事人都是难以释怀的。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便会产生报复杀人的念头。只不过有些人没有勇气付诸于实践,但有些人却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谢思雨相信眼前这个制造人肉烧烤案的人的凶手,一定就像自己先前分析的那样,经历了某场可怕的纵火案,他本人或者亲人在这场火灾中被烧伤,甚至于烧死,所以他才会用极端的手法去报复当年的那些施暴者。
然而,令谢思雨感到困惑不已的是,无论是本案的几名嫌疑人,还是已经被谋杀的李卫东、李海燕,在他们身上都没有找到与纵火案相关的线索。唯一一个与纵火案有关的就是何文坤。但逻辑上又不正确。更何况那名被纵火的受害者,只是一些财产的损失,并没有人员受伤。而且,由于这场大火,高利贷组织被警方一窝端。这名受害者因祸得福,也不用偿还高利贷了。从某种意义上,是何文坤救了这名受害者。受害者感激还来不及,更别说去报复杀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当谢思雨感觉有些倦意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伸了个懒腰时。谢思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
“竟然这么晚了!”谢思雨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来到了卧室。她并没有去打开那盏明亮的顶灯,而是选择轻轻按下了床头柜上柔和的台灯开关。
灯光映照出昏暗的氛围,让谢思雨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她下意识地就拉开被子,准备上床睡觉。
然而,就在谢思雨拉开被子的一刹那,竟然发现在被窝里面还躺着一个女人。而更令人恐怖的是在那个女人身上披着一条橘黄色的披肩,竟然和自己最为喜欢的那款披肩一模一样。
对于卧室床上突然出现的女人,饶是谢思雨的心理素质极佳,却也忍不住想要惊声尖叫了。
然而,还没等谢思雨的叫声发出,那个女人突然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之所以把它形容成白纸,不光是因为她的脸色极其的惨白,更重要的是在女人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五官,只有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皮。
这种诡异的感觉比恐怖片中那些吐着血红舌头的吊死鬼还要恐怖一百倍。
面对这种突然出现的诡异情景,谢思雨再也绷不住了,她惊声尖叫了起来。
但谢思雨毕竟是谢思雨,她的心理素质极佳。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谢思雨迅速冷静下来。她抄起身旁的椅子,便用力地砸向了那个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的长发女人。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凳子狠狠地砸在了松软的被子上面。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个身披橘黄色披肩的女人,就在凳子砸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思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当谢思雨再次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和自己刚刚砸上去的凳子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女人,仿佛凭空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谢思雨是心理学专家,她迅速意识到自己刚才很可能是产生了幻觉。
这种病理性幻觉的产生原因常常跟患者的某种心因有关系。所谓心因,就是患者经历过的某种刺激或者痛苦,给患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这种心理伤害积压以久,就会产生一种幻觉。
谢思雨当然明白,自己刚才之所以会幻觉出有一个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完全是因为那个神秘人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在那张照片中,有一个女人趴在沙发上,胸前都是鲜血,而那个女人身上赫然就披着一件橘黄色的女式披肩。
这款披肩是谢思雨最喜欢的披肩,当初蓝晓晴就是因为穿着自己的这个披肩,而被杀手误认成了自己,因此遭遇飞来横祸。之后,这款披肩又不断地出现在了王卫东和李海燕被谋杀的现场。
外界的刺激源已然非常强烈,而内在的刺激同样激烈。
这段时间,谢思雨频繁地遭遇到了劫持和车祸。剧烈的刺激使谢思雨曾经丧失的记忆逐渐地恢复了一些,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了隐藏在谢思雨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正是在这些不断加剧的内外刺激共同作用下,谢思雨才会在极度疲劳的时候产生这种可怕的幻觉。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幸好床上并没有其他的人。倘若有人躺在那里,我岂不是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伤害到那个无辜的人吗?”想到这里,谢思雨突然感觉后背冷汗涔涔。
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有时会出现梦游的现象。此刻,又多了一个心理疾病。如果自己的病理性幻觉继续加重的话,那最终的结果:自己很有可能也会沦为一个冷血的杀手。
然而,还没等谢思雨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她的手机竟然在这时候突兀的响了一下。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谢思雨本不想理会手机。可是,当她看到那条信息是由一连串的虚拟号码发来时,谢思雨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