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棒子角度诡异又笃定,断了秦飞鹤所有的后路。
他发现时竟已经没办法躲开,那一棒子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额头上。
秦飞鹤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人打闷棍。
对方又一棍子敲了过来,秦飞鹤的反应比平时要慢一点,又挨了一下。
这一次对方打的是他的腿,他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下一刻,对方的棍子又来了,这一次打的侧颈。
秦飞鹤这一次一把抓住了那根棍子,抬眸看去,他总归得知道是谁在暗算他。
这一抬头他就愣了一下,因为对方是他从未想到的一个人。
此时屋檐下风灯幽暗的灯光照了过来,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的脸。
施绾绾微眯起了眼:“秦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秦飞鹤此时脑子里划过千百万个念头,他沉声道:“这话应该是本官问郡主才是。”
施绾绾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棍子的另一端。
秦飞鹤调查过施绾绾,知道她在武学课一塌糊涂的事,也知道她其实没什么身手。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他接下来说的话不能打消她的疑虑的话,她会立即动手杀了他。
且她有这个杀他的能力。
秦飞鹤沉声道:“本官是京兆尹,今日接到线报,有人在帽儿胡同附近大规模的打架斗殴,本官过来看看。”
施绾绾问道:“大人既然是带人过来查看,那么大人的身边为什么没有跟着人?”
秦飞鹤回答:“说来惭愧,本官带在身边的官差被人设法引走了,所以本官身边没有人。”
“敢问郡主,你此时出现在这里,可是和这场斗殴有关?”
他说话的时候施绾绾一直盯着看他脸上的表情。
风灯的光华幽暗,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其实看得没有那么清楚。
但是施绾绾却能感觉得到他此时十分镇定,一点都不心虚。
施绾绾心里的疑虑略散了些,他的身份此时出现在这里确实是能说得过去的。
她“嘿嘿”一笑后道:“我今夜约了朋友出来喝酒,路上被人袭击,便和朋友失散了。”
“方才我听到动静,以为那些坏人来了,把我吓坏了,便想着先发制人,没想到竟遇到了秦大人。”
秦飞鹤对她的说词将信将疑,他虽不觉得她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废,但是她终究是个只有宠爱没有权势的郡主。
且她和谢玄知如今还是未婚夫妻。
他一想到谢玄知,心里的疑虑便重了些:“王爷知道郡主今夜出来和朋友们喝酒吗?”
施绾绾的脸色大变:“秦大人,这事可不兴告状!”
“若谢玄知知道我今夜跑出来喝酒,怕是得让我抄十遍国子监监规。”
秦飞鹤看到她的反应失笑,别的不说,至少有一件事情他可以确定,潜入京兆府大牢的那人不是她派去的。
今夜冒出来太多的人,就算是秦飞鹤,此时也无法从这些人中确定是谁做的。
他只能用排除法。
他便道:“若本官没记错的话,郡主前段时间才受了伤……”
“我在家养伤都养了十来天了!”施绾绾闷闷地道:“都快憋死我了!”
“我也真是倒霉,难得伤好一些后能出来透口气,又遇到这种事。”
“明日一回国子监,就又得天天念书了!”
秦飞鹤和她打了几次交道,对她的性子也有所了解,她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
算一下她在公主府养伤的时间,在伤好回国子监上课之前出来玩一玩,也符合她的性子。
恰好此时京兆府的官差找了过来:“秦大人,那边已经发生了命案,我们现在过去吗?”
秦飞鹤轻点了一下头:“本官现在就过去。”
他说完对施绾绾道:“本官派人送郡主回去。”
施绾绾摇头道:“秦大人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的侍卫应该很快就来了。”
似在回应她的话一般,寄北跑了过来:“郡主,你方才跑哪去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秦飞鹤看到寄北的时候眼睛微眯,这个侍卫原本是谢玄知的,施绾绾在长欢阁遇险后,便给了她。
施绾绾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去哪里是你一个小小侍卫能过问的吗?烦都烦死了!”
寄北委屈地道:“是王爷说让我保护好郡主的。”
施绾绾瞪他:“王爷王爷,整天都是王爷,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契在我那里,我才是你的主子!”
“你以后再拿王爷压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寄北扁着嘴,想要顶嘴又不敢。
秦飞鹤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这是嫌寄北管得多,找了个借口把他甩了,自己一个人跑了,却遇了险。
他便道:“既然郡主的侍卫来了,那本官便先去忙了。”
“今夜不太平,郡主早些回府。”
施绾绾轻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的,管得都挺宽。”
秦飞鹤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扭头便走。
他此时心里有太多的疑云,确实没什么心思去管施绾绾。
他一走,寄北便道:“郡主,回府吧!”
他此时已经得到消息,谢玄知今夜要在京城钓鱼,今夜怕是会出事。
施绾绾的伤才好,若让她再受伤,谢玄知怕是会撕了他。
施绾绾没理他,只道:“出来吧!”
寄北心里一惊,这附近还有人?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对方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他戒备地看向暗巷之中,古道元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便将身上隐匿气息的符托拉撕了,寄北一脸的无语。
他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没想到是用了符。
道门的这些人,整日里神神叨叨的,太让人讨厌了。
施绾绾问:“你不是说关键人物会在这里出现吗?为什么出来的是秦飞鹤?”
古道元回答:“我没有算错啊!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关键人物。”
施绾绾听到他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脸上若有所思。
寄北有些迷糊:“什么关键人物?”